在这一路上,离寻他们又经过了几道关卡,没有先前的那般刁难,例行盘查了一下,即便离寻他们是问天书院的人,可以免于盘查。
真正驶入岸上县之中,离寻他们满眼所见的,是街边焚烧着的尸身,还有一些被席子裹着的等待焚烧的尸身,封嫣见过这场景,也能接受的了这些,可心中那颗医者之心还是隐隐的作痛,所以她放下帘子不去管这些事。
离寻则是淡然的多,无视了街上的景象,他不是医者,没有那所谓的仁人之心,而且他见到过的景象,要比这残酷的多的多,那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这街道上有着些许医者的的身影,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人的身影了,将脸上的面巾戴好,离寻催动催动马车,奔向了街道的尽头。
岸上县的县衙之中,这里自阕玉到来之后,已经成了医家的盘桓之地,病患医者络绎不绝。
这县衙后院之中,弥漫着一股药草的味道,来往的马车也是拉来了大量药草,其间不乏所谓的灵物,这一切只是这阕玉的调配。
如同封嫣那杂乱的院子一般,这里也是堆砌着大量的废渣,只是这里有着些许的人手来处理。
离寻在这县衙门前禀报了一声,之后封嫣先行下车,去往县衙之中,和阕玉商讨如何将这解药散出去,而离寻则是被带向了这县衙的后门,将马车停在县衙的后院之中。
在旁人的协助之下,离寻将这马车上的解药给卸了下来,放在了一个空出来的房间。
将这一切做完,离寻留了个心眼,稍稍动用了一些真气,将这院子给护住了,随手拿出一瓶解药,离寻前往了县衙的大堂上。
此时封嫣已经和这堂中一众医家弟子争论开来了,这阕玉反而是沉默不语,对现下的情况静观其变。
“师妹且不论你的医道,是不是什么正道,现在我们就想知道,你搞出的解药,能保证有所作用吗?”这一众医家弟子争论不休,其中一个看起来身份就不低的医家弟子,结束了这纷杂,看着封嫣提出了最初的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我……”封嫣在这一番争论之下,也是气的不轻,可她在这个本该轻而易举就能回答出来的问题,一时说不出口了
“这药当然对现下的瘟疫有所作用了!”珊珊来迟的离寻,阔步来到了封嫣的身前,为封嫣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看着争论一番没有缓过来神的封嫣,低声道:“你先歇一会儿,剩下的事,交给我。”
“嗯!”封嫣看着离寻,松了一口气,同时她的心境有着小小的变化
那先前开口的医家弟子,看着离寻杂家打扮的模样,自然而然就轻视了几分,“小子,你不过一个杂家的仆从,班门弄斧不怕贻笑大方?”
“在下离寻,杂家弟子,且问一句师兄的名姓?”离寻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拱手抱拳行了一礼,开口询问道
“我的名讳,你没必要知道,回答我的问题,你凭什么说这药有效?”那医家弟子看着离寻,一脸轻视的模样,似乎不想要和离寻废话
离寻也没有生气,脸上还是带着那份自信的笃定,开口反问道:“师兄为何觉得封师姐的药无效呢?”
“因为她是异端,她的医道自始至终都是偏门,难登大雅之堂!”那医家弟子看着离寻,还有v被离寻护在身后的封嫣,所性将脸面彻底撕破,开口斥责道
“所以师兄并不是不信师姐的药,而是不信师姐的医道?”离寻依旧是笃定的模样,看着这医家的师兄,说完这些话,离寻脸上的淡然消失了,转而是一脸的怒意,容不得这师兄开口离寻率先开口,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医家的正统?好大的口气,在我一个外人的眼中,你们所谓的正统,不过是一群迂腐到骨子里的家伙,不去思忖现下瘟疫的解决之法,反而是去想着排除异己,你们判定药效的方法,靠的是所谓的正统不正统?这可真的够好笑的呢!靠着欺负一个姑娘,来满足你们这近乎于卑微的自尊,可真的正统啊!”
“小子,你!”这医家的师兄听着离寻话语之中的夹枪带棒,一时也是怒火上来了
离寻看着面前这个医家的师兄,依旧是咄咄逼人的模样,“你什么你!你们在座的所有人,靠着这前人留下的法子,靠着旁人争取的时间,一群医家的精锐,数万种药草,研制出来这所谓的解药了吗?如果没有,你们岂不是连一个所谓的异端都不如,还是说你们这些医家的家伙,尽皆是所谓的绣花枕头?”
“你说什么呢?”这在场的一众医家弟子显然是对离寻的话语起了怒意,尽皆起身看着离寻一脸的敌意
离寻看着他们,周身真气爆发,将这一众人震慑住了,没有理会这场中一脸敌意的诸位医家弟子,离寻看着高坐堂上始终一言不发的阕玉,将手中的药瓶丢了过去,“阕玉,你说你输了没有?”
到了这里,离寻也没有避讳什么了,护着身后封嫣的同时,离寻直呼阕玉的名讳,显得十分冒犯,这让周遭的医家弟子更加的不爽,当即就要发作。
“都给我坐下,闹够了没有!”阕玉没有在意离寻冒犯的话语,对着这堂中一众纯纯欲动的的医家弟子,开口呵斥道
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度开口,这些医家弟子虽然闭了嘴,但看着离寻的眼神,依旧是一副刮刀子的模样,期间的几个人想着回到学院之后,用院规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离寻。
“你如此笃定这药能够救治被瘟疫肆虐的百姓,你的理由是什么?”打开瓶塞,闻了这瓶中药丸味道的阕玉,将瓶塞塞上,随手将瓶子放在一旁,看着离寻一如先前的那个问题
“这等解药的原理,不过是靠着这毒性削去,活性保留的病原,加以多番实验,然后以此靠着本身的潜力,来将这病疫消解,仅次而已。”离寻随口将这所谓异端的方法说出口,看着面前这阕玉,一脸的平淡
“所以你又凭借着什么?觉得这岸上县的百姓能如你所想一般,能够靠着自身的潜能去将这病症给消解?”阕玉依旧看着离寻,面无表情的再度提问
离寻听到阕玉这话,直勾勾的看着阕玉,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释的东西,这是阕玉这些传统医家的盲点,他们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他们只在乎药,不曾在乎过人。
“解释起来的功夫,或许还会有人离世,不若就此试试。”离寻没有耗费时间解释,看着面前的阕玉,随口这般说道,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阕玉,“现下的情势,这药不说能够救治所有人,但轻症还是能够稍稍救治的。”
“你拿什么保证这药能够救治百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谁来担当!”阕玉听到离寻的话,他也明白离寻想的是什么,所以他换了个问法
拦下了想要开口的封嫣,离寻看着这医家的一众人,以及这阕玉,一脸正色的模样,“此番事端,若是不能因此而平息,我承担首罪,任凭处置。”
“你觉得你能承担的了?”阕玉看着离寻,罕见的有着几分笑意,然后话锋一转,“你担不起!”
“我觉得我担得起!”离寻将怀中白阳给的那个令牌拿了出来,“若是此次疫情不能平息,我的命,还有这块牌子,随意拿去!”
阕玉看着离寻手中那块牌子,将满眼的疑惑给压下,看着离寻,“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便同意了。”
之后这场中的众人再度散去,离寻将牌子揣在怀中,从这阕玉身前拿回了那个药瓶,在旁人的指引之下,带着封嫣离开了这县衙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