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卫阳自山洞中结束一夜修行。
经他苦思冥想终于让他想到一个看似可行的法子,小海螺年幼懵懂,难以理解词中深意,那就给她讲故事,催眠幻想,让她沉浸在臆想世界,再加以引导,或许能由此进入打坐观想。
回到小海螺住的木屋房子,见她还在呼呼大睡,床边的小夜灯还亮着。昨夜卫阳怕她离开母亲不适应,在屋里陪她到深夜,把自己房间那张虎皮送给她,小家伙欢喜不已,躺上面滚来滚去,闹腾半宿才睡去。
卫阳从道观带来许多干粮,无需忙活早饭,洗漱完就在木屋下方演练太白剑图,一招一式越发自然,浑若天成。他越练越是沉迷其中,忘我陶醉不可自拔,一遍一遍,周身两丈飞沙走石、剑气纵横。待他惊醒过来,身侧四周原本杂草丛生已被他削切出大片空地。
小海螺已经醒来,此刻正端坐在卫阳专门为她打造的竹凳上,小脑袋伸出外廊围栏,目不转睛、神情跃跃地看着他练剑。
卫阳已经在屋下木桌上准备好餐食,有饼干面包巧克力,甚至还有两盒酸奶,就等小海螺起来一同进餐。
“快去洗漱,给你吃好吃的。”卫阳指着桌上食物对小海螺说。
小海螺一早发现桌上包装华丽的物件,听卫阳一说,原来是食物,她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食品,顿时眉开眼笑奔向外廊尽头的小屋子。
回来时卫阳已经为她撕开一包巧克力,看到颜色她疑惑地咬上一口,却在瞬间瞪大双眼深吸气,之后小嘴就吧唧吧唧地停不下来。
卫阳只吃了一个面包一盒酸奶,剩下的全给了小海螺,但她每样都尝过一点之后就不肯再吃,直言要留给她娘亲,卫阳无奈对她说屋里还有才肯喝完已经开封的酸奶。看她轻手轻脚像捧着名贵瓷器一样把剩余的食物拿回房里,卫阳感慨长叹!
两人重新像昨天一样面对盘坐,这次卫阳选择在屋外一处树荫下进行,继续昨日未完成的传道大计。
“那块糖果好不好吃?”
小海螺连连点头,晶亮眼眸透着渴望,似乎是想起巧克力的味道,伸出粉舌在嘴角舔吮。
“后天我就要离开,你若是能在这两天学会入定观想,我就会带更多糖果回来,多到你娘亲背的那个药箩都装不下!”卫阳轻笑着诱惑道。
“都给我吗?”
“当然,你若能做到,那就是给你的奖励!”
“好!”小海螺信心满满地点头回应。
卫阳按照昨夜琢磨出来的方法,化开一颗养神丹让她喝下部分,然后闭目盘坐,给她描述山川大地、高山密林、江河湖海,运用她见识过的事物作比拟修饰,然后由外转内,体察自身。
刚开始效果甚微,不过并非毫无作用,已有几分入定雏形,比之昨日要好太多!
两人一整天都在重复这个过程,可能是巧克力带来的诱惑力太大,小海螺全程配合,又有丹药加持没有出现不耐之色,直到用完整颗丹药化开的药水。
小海螺已进入状态,双眼合闭自然,其上的睫毛不再抖闪,气息绵长,就像坐立睡着一样。
长时间没有触碰血石,她眉心那处火焰图案已经隐没。可此刻盘坐入定,又或是喝了丹水的缘故,她眉心的火焰图案再次呈现。
收功后卫阳对她说:
“要记住今天打坐入定的感觉,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离开前一天,卫阳带她上去瀑布顶端,俯瞰山谷。又带她去狩猎,并告诉她今后她也可以捕猎大老虎。一天下来,小海螺的气质有了些许变化。
两人归来时苏茹已经上山回谷。卫阳希望海螺继续留在谷中练习打坐,即便现在她还不能纳灵练气,但身处灵气浓郁的山谷还是有好处的。
“我屋子里还有很多米面,今天和海螺又捕到一头鹿,足够你俩吃喝一个月。”
卫阳还想述说山谷中的种种好处,没想到苏茹直接应了下来。
“谢过先生!”
卫阳在谷中采摘不少药材,带上那本《本草经》,夜里在山洞中打坐练气,在即将天亮时启动传送返回道观。
多次往返,自身修为在日益增长,传送带来的不适已大大改善,不再有当初那种头胀欲裂的感觉。
回来正值中午。陈伯看到突然从房间冒出的人,很是惊异,他已经好多天没见着卫阳了,只知后殿的材料在减少。
“房子建好了?”陈伯从卫阳口中得知他在深山培育药材,要建房子,陈伯虽是行家却只字未提帮忙。
“嗯,差不多。明天要去学校报道,就回来了。”
卫阳要离观上学,自然要交待一番离开之后的事宜,两人坐一起说了许久话。
“前几天村长派彪子上来两次,没找到你。”陈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今后要上学,没空处理下面的事,你今天下山去找村长说清楚。”
卫阳说完递给陈伯一枚锻骨丹,说道:
“这颗丹药名叫锻骨丹,或许对你腿上的旧伤有点用。回去后服下丹药,再用热毛巾敷旧伤处,之后一个小时内要不断按摩,以达到丹药最大效用。”
陈伯愣了一会才接过来,他知道叶友宾给道观送药材,有时也闻到后殿透出浓郁药香,以前的老观主也会炼丹,但远比不上卫阳造出的香味浓郁。
翌日卫阳轻装远行。昨夜把叶友宾送来的药材,加上部分自己带回的材料再次开炉炼丹,或许缺了那份紧迫感,原本已经越来越熟练的炼丹技法,这晚竟破天荒的炼废了几炉丹。
白天一早,卫阳已经坐上前往市区的大巴,身上只带一个小背包和行医箱,里面装有一个丹鼎和异界带回的药材以及一些随身物品,连衣物都没有装。
卫阳已经请叶友宾帮忙租房,他自己直接去与同学会合。半月前已和田甜、颜无双两人约定时间地点。
待他赶到地点时已近中午,这是一处商业广场,人流量多。卫阳远远就看到两个推着行李箱的同学,此刻她们正躲闪几个男性纠缠,没有注意到正在靠近的卫阳。
“你们是来东大上学的学生吧?我车停在广场外,可以免费送你们过去。”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说着就要去夺田甜手上的行李箱。
田甜和颜无双两人已经退到花圃边上,退无可退。
“你想干嘛?都说了我们在等人,不坐车。”颜无双冷眼娇呵,把田甜护在身侧。
其他几个男人似乎也是附近开私家车载客车主,穿着光鲜肥头大耳,一脸横肉。对颜无双两人步步紧逼,还动手动脚,迫得两同学左避右闪。
伸手抢行李箱的男人还想上前,突然背后衣领被人揪住,接着两百多斤的身体腾飞后摔,“啪嗒”一声落在几步外的大理石地板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他几个男人纷纷退后,发现来人是一个小子转而欺向卫阳。
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卫阳叫嚣道:
“你敢动手打人,知道我们是谁吗?”
谁知卫阳根本没有理会,一把揪住他的手指向前一压,剧痛让中年男人迅速跪倒以减缓按压变形。
“若不是这里人多,我今天就废了你,一大把年纪也不害臊。滚!”卫阳一脚踹飞跪地的男人,说几句狠话,冷眼扫视旁边还站立的几个。
其他几人见状急忙扶起地上两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灰溜溜离开。
“没事吧?”
“你说呢?都怪你,让我们等那么久。”田甜鼓着腮帮子气道。
“乡下人进城!没有你们熟门熟路。”
细心的颜无双没有抱怨,她一直盯着离开的几人,发现他们在远处广场边的小车旁集聚,还时不时往这边看。她不想节外生枝,催促道:
“别说了快走吧!那帮人还有团伙,没离开呢!”
卫阳视力极好,眯眼看去,离开的那几个人当中多了个人,那人也在看向这边,发现卫阳看过来竖起中指挑衅,他上身穿着一件无袖背心,生怕别人看不到他满手臂纹身和那身腱子肉。
卫阳撇了撇嘴:
“走吧!”
三人到广场另一边主干道乘坐公交车,这里距离学校不远,公交车上也能见到其他学生装扮的年轻人。若不是还要赶去学校报到,卫阳会好好和那群人讲讲道理,对方显然盯上了他们三人。
到学校才知,医学院和传媒学院相隔甚远,传媒学院更是独立开来的。三人只能在大门口分道扬镳,离开时卫阳还不忘提醒她们不要单独外出。
医学院人流熙熙攘攘,其他人都是大箱大包,唯独卫阳背一个小背包,腰间挂个老旧木箱,在人群中特别引人注目。
“同学,你是来报到的吗?”一个肩膀斜跨红丝带,上面写着新生接待专员字样的女学生,热情地向卫阳走来。
卫阳说出自己的专业,女学生指引他来到一处桌子前登记。做登记的学生看到卫阳的通知书,惊讶道:
“你就是卫阳同学!刚刚招生办的老师还来问你来了没有,你在这等会。”那学生说完让身边的同学帮忙登记,他自己转身离开。
卫阳自知原由,定是陆政南打招呼起了作用,但他不想惹人关注,不过从他们问话中得知,有特殊关照的学生并不少,有些是关系户有些是某个地方的高分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