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度的论道会决赛很快开始,离开时尚有一个时辰,看台上便早已座无虚席了,蓝旗迎风招展,魏帝曹德端坐在高台的最高处,身边侍立着夏侯惇和夏侯渊两员大将,最后的决赛,他作为一国之主,自是不能不来,表情平淡的看着台下的人山人海,以及那两个伫立在偌大道场上身影。
曹盎亦是率着一队金卫,领着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在看台前端正襟危坐,克制住自己回头的想法,撇了撇身旁的同样一板一眼坐着的曹辟与曹彰,他昂首看向空中随着魏帝而来的几艘浮空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而曹辟和曹彰面面相觑,环顾了一下四周,宗室诸将,曹仁曹洪等人俱是来了,心下也有些恍然,看来曹德终究还是不放心。
一身素衣,头戴如意冠的玉宸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不由感到些许不自在,左看看右看看,环顾着四周,反观对面的魏延,却十分的缄默,只是微微抬头,被乱发盖住的眼眸,看着高台最高处那片帷幕,神色颇为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场上也渐渐弥漫起杀意战意,魏延解开衣袍,露出苍白却健壮的身躯,眼中有红光闪动,玉宸也是提高了警惕,道袍下的身躯有银光露出,黑发渐渐随风飞扬。
“论道决胜,开始!”宏大的声音传来,魏延抢先动手,双手泛起十根血红利爪,在空气的爆鸣声中,朝着玉宸冲来,血葫芦自是无法动用,里面尽是生灵魂魄,有伤人和。玉宸道袍舞动,银光满目,一掌拍向魏延,只见四周的天地元气迅速凝结,幻化成一只巨大的手掌,轰的一声打在魏延身上,魏延倒飞而出,“仅仅如此的话,那还差得远了。”银纹闪耀,玉宸淡淡的对着魏延说道:“拿出你的底牌吧。”
魏延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身上的衣袍化作片片灰烬,只见一道道经脉浮现在体表,鲜红的血管十分醒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他再次挥爪朝着玉宸窜去,玉宸眉头一皱,右手光芒汇聚,猛地打出,一道白光轰向魏延,他却丝毫不闪躲,被白光直接击中,不断的后退,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腹部被贯穿,出现一个血洞,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伤势,恐怕已经死于非命,魏延却放声大笑。
一股股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鲜血涌出,没有低落地面,反而是在空中悬浮,无数血液缠绕上魏延的臂膀,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血水从喉间涌现,化作无数血刀刺向玉宸,玉宸左半身的银纹忽然被血色侵染,满头黑发渐渐被染白,“血道吗...”他张开左手,隐藏在道袍下的纹路不断闪动,一道裂缝自左手裂开,一道黑雾涌向血刀,血刀一接触到黑雾,迅速干涸消失,壮大了几分的黑雾再次回到玉宸手里,自从混合了仙邪道法,玉宸也已经明悟了自己的道路——武道借天地之势,杀道除灭一切生机。他右半身的银纹闪耀,轰的打出道道冲击,天地元气如龙般奔向魏延。
魏延看着血刀干涸,也收敛了脸上的邪笑,他自是看得出来,玉宸的手段隐隐克制了他。
只见他双手架在胸前,周身的血液迅速化作盾牌挡住攻击,轰鸣响起,又是一阵后退,玉宸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右手猛地向上一握,仙力凝结成一双大手魏延牢牢握住,魏延的周身不断突起血刺,洞穿大手,眼看大手就要破碎,玉宸左手微抬,一股骇人的吸力从缝隙中浮现,魏延的周身不断有血液干涸,化作黑雾被吸入其中,他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轰的一声,他炸成一团血肉,从仙力大手的空隙间落下,玉宸亦是抽身后撤几步,二人现在的招式已经逐渐偏离武道,但是却没有人发出疑问,只因场面实在太过精彩。
血肉重新凝聚成魏延的模样,腹部被贯穿的伤口也已经消失,只见他疯狂挥动手臂,空中的血液飞快膨胀,化作数匹血狼咬向玉宸,玉宸白发狂舞,双手并拢,合掌打出,一股黑白相间的狂风吹袭大地,狰狞的血狼不甘的怒嚎,化作血液消散,魏延却是伫立原地,心中亦是知晓再拖下去,恐怕难以为继,只见他大喝一声,毛孔中出现点点血迹,逐渐包裹整个人身,不断的向地上蔓延,半个道场化作血池,被鲜血包裹的魏延,双目亮起寒芒,双臂猛地一抬,硕大无朋的血红狼首从地面升起,气势如狱,看的场外众人一阵惊呼。
玉宸亦是眉头一挑,“来的好!”只见他大喝一声,左手裂隙出的黑烟迅速包裹住他的全身,形成一袭黑色八卦衣,散发出骇人的气息,一朵血色莲花自脚下绽放,双手中浮现两把三尺长剑,一把银光灿烂,一把血光涌动,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冲向张开血盆大口的狼首,一道璀璨的红芒在中心亮起,众人的眼中仿佛出现一朵含苞待放的血色莲花,莲花渐渐盛开,无尽杀气浮现,有道心不稳者甚至感觉神魂欲裂,慌忙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比试。
红光渐熄,仿佛血色莲花渐渐凋零,漫天血水犹如滂沱大雨一般落下,在地面上渐渐隐没。玉宸身上黑雾环绕,双手持剑看向已经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魏延,有道道杀气环绕在伤口处,阻止着他的身躯愈合,“你输了。”玉宸平静的道,魏延失去光彩的眼中隐有不甘,“我还...没输!”周身的一滩血液不断跳跃,似乎想奋力挣扎,“何必如此。”玉宸不再多说,只是缓缓举起左手的血剑...
忽然,一股庞大的威压降临,玉宸只觉得空气仿佛凝固,难以行动,抬头看向天空,一道穿着蓝紫龙袍的高大身影缓缓下降,身后跟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看台上的修士与民众皆是起身行礼,“收手吧。”曹德淡淡的话语回荡在道场中,“这场比试,玉宸道长胜了,”玉宸手中的两柄长剑缓缓消散,黑袍溶解成黑雾,收回手中,魏延被威压镇在地面动弹不得,眼神却十分的清明,他艰难起身,刚好对上曹德看来的目光,有失望,也有怜悯,那是什么眼神?他有些熟悉,又有些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