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板永远穿得是那么引人注目。一身蓝底长衫，外面套着红底黄绣满活的马甲，脚穿一双绿色的马靴，如今天气也不是太冷可他就已经带上了翻毛皮的帽子。从头上到脚下还是同一种风格，全部满绣花鸟再镶嵌上各色宝石饰品，反正目所能及没有一丝空白的位置。也不知道那马靴和帽子上加那么多饰品也不知道重不重。
戚老板年纪并不小了，但似乎心态依旧是个孩子。他笑嘻嘻地快步而来手不时扶一下快掉落的帽子。
这帽子应该是不轻。
“季老板！季老板！我的季老板啊！这么久没见到你，我写诗的灵感都没了。”他哈哈一笑，一拍手，“今天一见你，我又有了灵感。”
虽然两家是竞争对手，但这种生意场上各施手段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此时展会马上开始了不可能现在撕破脸皮。季娥一笑，“能否让在下欣赏一番呢。”
季老板虽是女子，但在这满是男人的生意场中，她说话的方式一般都用男性化的语言。
戚老板将手一拍，“我就喜欢你这男性化的说话方式。”
他一步近前，我手臂一横挡在了二人之间。
戚老板也不见生气，“季老板是个奇女子，哪像其它女子……”
“戚老板太爱了。”
“如果我们二家合并成一家，那整个龙陵县的首饰生意不就是我们说了算吗？”
季娥一笑，“我觉得也行。请问戚老板的戚家何时能并入我的季雅百饰品呢？”
戚老板哈哈大笑，“季老板真是能人啊！”戚老板碰了一鼻子灰，立刻转移话题。“刚才我来这门口时有一首偶得。”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远看会展馒头大，近看会展大馒头，彩灯花带一布置，红紫黄蓝花馒头。”
“好诗啊！戚老板真有学问啊！”
“戚老板您这诗做得绝了。”
戚老板身后跟着的四五个人各种彩虹屁开始不断拍了起来。
“哈哈哈！客气！客气！”
季老板笑着说道：“戚老板真是好文采啊！不过……”季老板将目光看向会展内部，“请问这次展会有多少展台呢？”
季娥不愿再和戚老板废话了，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说，那个姓戚的废话一定说不完。
“季老板果然是雷厉风行啊！佩服佩服啊！”戚老板的笑意更浓了，“其实布置还是和往常差不多。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次的展柜可能少了一些。”
“少了？你什么意思？”
“季老板您别着急啊！”戚老板摆了摆手，“只少了不到一成而已，没多大影响的。”
季老板微微松了口气，少一层的展柜分到自己这里大概就只是少了七八个展柜的位置而已。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戚老板斜瞅着季娥的眼睛说道：“我们这边也不知道那些崽子怎么了。今年的设计竟然特别的多。”他摆出一副求饶的面容“这次还不是来求季老板，能不能再给让给我一些呢？”
虽然这次展会是戚家全权安排，但是由于之前的规定双方展柜的数量是按比例定死了的。戚家就算是位置上再刁难也不敢去抢展柜的数量。
“你觉得这可能吗？”季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别生气啊！我就是来问问而已。”戚老板连忙赔笑，“不给就不给。我们自己想办法就是了。”他又呵呵一笑，“不过这次因为首饰数量太多，所以这次展会每个展台上最少要展出三样饰品。季老板可别忘记了啊。”
作为主办者戚家对细节上的要求规定是允许的，平时没规定的原因是两家每次拿出的数量都相差不多。而这次季雅百饰现在能拿出来的新设计的首饰最多也不过二三十件，这数量真是太少了。
季娥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粗略一算自己这次大概可能有展柜三十多个，那就是需要近百款新设计，如果之前那设计图没被盗的话，那可能差不了多少。可现在完全是不够的。
这时我用手肘碰了一下季娥，示意她我有话说。此时季娥对我是非常的信任，毕竟关系也由聘用变成了合作了。
我们二人稍稍朝外面走了一小段后，我说道：“首饰数量的问题其实不是很大。”
“噢？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这次的重点是在那些功能性的首饰上，其他的普通首饰我们可以一个柜台放款就行。”
“一款？你难道没听到规定最少要三款吗？”
我笑道，“当然知道。其实每一款首饰从设计初到最终成形都经历了很多改款。如果将那些之前的设计做出来放在一起呢？”
“这完全不行。风格太相似。”季娥连连摆手。
“这点我当然知道。”我用手一指季娥的手链，“这款手链叫泪珠星河对吧。如果将之前的设计都拿出来，让它们都叫泪珠星河。只不过你手上的叫宫廷款，之后叫权贵款，最简单的起个……”我微微一顿，立刻笑了起来，“叫闺秀款呢？”
“这有什么效果？那些首饰商人不会花三样钱买相似的款式的。”季娥皱着眉头说道。
“不不不，虽是三款，但还是只收一款的钱。”我笑道。“那些商人一定明白，三款首饰对应的是不同的人群。只要每款上面都有自己一点点唯一性，那只会让一款首饰有更多的人群去选择购买。”
季娥想了想，“可行吗？那就试试吧。”
我做梦也想不到，这种销售方式以后会在是所有的行业都流行起来。而大家将这种销售方式称作：“季氏售卖法。”
我又一下拉住正要转身的季娥，“我还想到一件事。”
“什么？”
“我们的功能性首饰如果放在展柜里，那根本不会让人体会到效果。”
季娥想了想，点点头：“其实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我开始是想让展柜钱的接待佩戴着介绍。可我们那些女孩都太腼腆了。而且展柜接待一般都是男的。”
我想了想，“这个其实我也许有办法。……”
戚老板看到我们过来了，笑着说道：“季老板，你看我在最里面设计了什么！”他一直最后用花和灯拼成的戚字高声问道：“你觉得这等怎么样？”
季老板没有接话，淡淡地看着戚老板说道：“戚老板，我想提个要求。”
“季老板客气了。有什么尽管提。”
“我就是看着客人走的道路似乎只有一条，如果在两旁设计出两条离开的道路呢是否更好呢？”
戚老板连连摆手，“不行，这样做的话……”他掐着手指低语了几下“就会少放五六个展柜的。”
“这会让那些客人更加舒适。”
“八九个展柜会让我们少放多少首饰！”
“来往人重叠可能会有危险。”
“那十几个展柜会让我少赚很多钱的。”
“其实你知道就只会少五六个柜子，而且你的也只是少三四个而已。”季老板笑道。“我是为了让客人心情愉悦，这样成交量才会更好的。”看着戚老板还在摇头，季老板咬着牙狠狠地道：“左右两边加条道路算我的。而我第一区的展柜全部给你。”
“第二区。”戚老板伸出两根手指。
季娥犹豫了一会儿，一点头，“行！”
戚老板意味深长地看着离去的二人，自言自语问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真是为了客人？”
身后一个仆人说道：“一定有阴谋。”
“什么阴谋呢？”
另一个仆人一脸肯定地说道：“一定是她根本就没那么多首饰拿出来，又怕失了面子，选这种方法去掉些展柜。”
后面所有仆人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戚老板微微一笑，摇着头“难道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