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屑地看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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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雁鸭和“大油”都是母的,会下蛋。

  这是它俩天生的、巨大的优势。

  但它俩也有一个巨大的缺点,即食量太大。

  说不定它俩在半夜还偷偷搞个夜宵啥的。

  因为卢花好几次听到它俩的窝里半夜传出了咀嚼声。

  母雁鸭只会吃和下蛋,还肥肥的,看起来和那黑毛猪有类似处境。

  真正狡猾的是“大油”,这只新会烧鹅看起来呆头笨脑的,但狡猾的很。

  因为“大油”每次进食后,都会在小水池里拉干净,再把自己浑身羽毛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去和年龄并不小的阿开呆在一起。

  ——

  阿开在哪儿,“新会烧鹅”就跟随到哪儿。

  “大油”从不让他人或其他的动物对手等靠近阿开。

  由于有了忠心耿耿的护卫,阿开很开心。

  她扬言,即使要先杀掉水牛、弯角山羊、矮脚山马乃至小旺,也不能动她的“新会烧鹅”。

  阿开是家里脾气性格最倔的,大家都得顺着她。

  难得她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大家也都让着小锅。

  “扮猪吃虎,可恶!”

  但“大油”这家伙体量巨大,自己要和它硬刚,可以说没半点胜算。

  “退一步海阔天空!”

  卢花认为,知进退是一只有原则的鸡必须懂得的基本道理。

  但在有的时候,退让是没有意义的。

  ——

  只有奋起抗争才可能记得了一线生机。

  这特别是针对九大动物之首、威胁最大的的“小旺”而言的。

  “小旺”这狗东西有一项特权,即可以随地小便。

  它在卢花、雁鸭和那只新会烧鹅的笼子面前尿尿。

  它到长角水牛、弯角山羊、矮脚山马和黑毛猪的畜圈面前尿尿。

  就差没到“小松”的笼子面前尿尿了。

  为什么?

  “因为这狗东西不敢!”

  ——

  “小松”经常在阿布的被窝里或身上趴着睡觉。

  难道小旺那去那儿来一泡吗?

  而且,阿布给“小松”做了个笼子。

  对了,自家的窝也是阿布垒的,他可从不厚此薄彼,是一个真正忠厚、可靠、善良的小朋友。

  这个笼子还挂在阿布睡觉的头顶上方。

  难道“小旺”这只畜牲也敢到“太岁”头上尿尿吗?

  “我敢用我的鸡屁股打赌,你不敢,狗东西!!!”

  ——

  小旺可以说是一只毫无品格、严重缺乏自尊的狗东西。

  因为它在阿布面前点头哈腰。

  因为它经常嘿嘿、嘿嘿地围着阿布打圈圈。

  卢花通过那长达不知道多少天——“反正咱数学不太好”——的观察发现,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阿布在,它就在阿布身边嘿嘿嘿地晒脸。

  它围着阿布打圈圈。

  它吐着舌头示好。

  它点头哈腰的。

  如果阿布抚摸它的头,那它就会兴奋地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一圈又一圈,它甚至会将自己给转晕掉,就好像卢花自己打鸣时那样。

  “十足的舔狗!”

  卢花看得鸡眼发红。

  ——

  如果阿布不在,小旺就会寻找其他的杜家人。

  小旺最爱巴结的对象,当然还是“杜牧”这个丑东西。

  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牧歌”在——哦,“牧歌”这个称呼这太肉麻了,再说我也不够资格,还是叫他“杜牧”好了——,它就在杜牧身边。

  其举止简直要比对阿布还肉麻。

  可是,它从来不进入卧室,不去看那躺在床上、和曾经的自己一样那奄奄一息的女人。

  那个可是家庭里的女主人。

  “你真可怜,跟咱同病相怜!”

  ——

  卧床的女主人名叫“杜十娘”。

  卢花有一次偷偷听到了。

  然后,卢花就记住了。

  但卢花并不想直接叫她的名字。

  因为卢花觉得,自己虽然和对方素未交往,但这人应当智商最高,比自己和阿布都高。

  至于其他的杜家人,那就不要说了。

  不值得说。

  ——

  而小旺这条狗,明显是“狗眼看人低”。

  在杜家的茅草屋里,“小旺”最仇视“小松”。

  只要阿布不在,它就会偷偷地、蹑手蹑脚地溜到“小松”的背后,然后猛地扑向去。

  当然,“小松”是一只警惕的松鼠。

  它能眼观六路。

  对于它能不能“耳听八方”,卢花不知道。

  对此,卢花也不感兴趣。

  而面对小旺的偷袭,“小松”会猛地向左或右斜窜。

  其打转的半径很小。

  其身手很敏捷。

  因此小旺的企图往往不能得逞。

  ——

  但也有例外,尤其是“小松”在吃松子的时候。

  它会沉醉于美食,忘记周围的危险。

  然后,它就会被小旺给叼住。

  这样的场景,虽然次数不多,但也不只一次。

  这看得卢花很无语。

  有时,卢花无语得用翅膀遮住眼睛,然后叹气。

  “你难道不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

  “算了,不和你计较,毕竟你不是我们家禽界的同类。”

  因为“小松”并不是“鸟”。

  ——

  在卢花心里,用鸡爪子去想都能明白,美食和美丽一样,往往都与危险相伴随。

  如果自己有一把松子,这松鼠被捉到简直不要太快。

  “小松”的智商看起来就不咋滴!

  “只能算你幸运,傍上了阿布,否则早就进了老鹰的肚子里了!”

  卢花心里很有些不爽。

  但卢花也注意到,偶尔被小旺叼住的“小松”并不会遍体鳞伤,更不会进入小旺的肚子里。

  因为小旺这狗东西明白,“小松”是阿布很喜欢的宠物。

  所以“小松”并不挣扎。

  即使是挣扎,“小松”也不会太用力气。

  因为小旺不敢。

  它只是有些嫉妒“小松”与阿布那样的亲密罢了。

  “它这是在吃醋!”

  卢花注意到。

  ——

  卢花还注意到,虽然这样,“小松”在小旺面前不敢放肆,还是以小心翼翼为主。

  因为,小旺可是阿布的生日礼物!

  两者的地位可谓旗鼓相当。

  ——

  小旺地位特殊,而且没有丝毫品格。

  它在这屋子里,看谁都不顺眼,其中就包括黑毛猪。

  刚来杜家的时候,卢花注意到黑毛猪还偶尔从猪圈里出来,当时后者还不大。

  但后来杜牧害怕黑毛猪给跑了,毕竟附近野猪多。

  万一黑毛猪被勾引得红杏出墙,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阿开和阿锅还的劳动岂不是变得毫无意义?!

  因此,杜牧就下令,要小旺好生看管。

  于是,只要黑毛猪一出圈,小旺这狗腿子就狂吠。

  黑毛猪被吓得都不敢出来了。

  ——

  对此,很关心形势、想要建立统一阵线的卢花跳到猪栏的栏杆上去看望黑毛猪。

  黑毛猪只打量了卢花一眼,然后就继续闭上眼睛。

  “难道它在睡觉?”

  卢花有些纳闷。

  但卢花很快觉得它并不是在睡觉,因为黑毛猪呼吸轻微,和平时清醒时一样。

  如此清醒,却对周边不闻不问,对自己这好心的邻居都不再看一眼。

  “这明显是抑郁症加重的表现。”

  虽然知道黑毛猪的症状,但卢花并不敢做些什么。

  “毕竟,咱可不是专家。”

  ——

  而与抑郁症加重的黑毛猪相比,长角水牛、弯角山羊、矮脚山马倒是精神状态良好,行为反应敏捷。

  卢花来到它们面前,它们都会停下脚步,朝自己左右打量。

  打量自己,认得自己,这是好事。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对,一家“禽”,还是不对——是一家子的禽畜,总要相互认识,是不是?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

  长角水牛、弯角山羊、矮脚山马脾气也很好。

  身体同样挺健壮的。

  而这与它们仨经常在户外做运动有关。

  由此可见,多做做户外运动,这对于健康还是很重要的嘛。

  卢花觉得,黑毛猪不要老是躺着,要向眼前的这仨学习。

  ——

  至于卢花自己,自认为运动量还是挺大的。

  在卢花看来,最明白“户外运动促进身体健康”道理的是【长角水牛】。

  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夏天或大冬天的,它都必会出门。

  它出门,既是出去吃草,也是为了去欣赏风景。

  毕竟,虽然半山村不大,但看看周边环境,对于身心健康也还是必不可少。

  而在春天和夏天的时候,欣赏自然风景的机会不大,最多欣赏田间的风景。

  因为这个时候,杜牧会牵着长角水牛去犁田。

  长角水牛犁田很卖力,特别是农忙的时候。

  杜牧家人多,田也不少,因此长角水牛必须出力,并且是出大力。

  ——

  开春以来,卢花有好多次看到长角水牛回来后,肩胛骨上都有一层血痕,就好像杜牧挑担子太多,将自家的肩膀压出了血痕一样。

  心疼长角水牛的杜牧,会给它涂上自己从山上自摘的草药。

  而第二天伤还没完全好,又要去犁田耙田了。

  卢花觉得,【长角水牛】是这一家子里仅比“杜牧”这位“老大中的老大”的辛苦程度差那么一点儿的脊柱类动物。

  对,就是“脊柱类动物”。

  这个词用得比较好。

  ——

  但是,即使是在这样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而且还得到了杜牧高度关注的长角水牛面前,小旺那只狗东西也还是要争宠、要吃醋!

  初夏来临,长角水牛脚步虚浮地回家,边走还边吃阿布递过来的草料。

  为什么不是【牧歌】递草料?

  这是因为牧歌有事。

  他可比长角水牛还要忙。

  阿布作为家里的九大禽畜主管,就负责喂食所有的禽畜了。

  看到这一幕,卢花很为长角水牛心疼。

  “你看!你看!

  “这长角水牛都饿成了什么样子,竟然要边走边吃!”

  幸好阿布好心,做事周到,否则长角水牛肯定会得低血糖,晕倒在田埂上!

  ——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小旺还是会先围着阿布打几下圈圈,力争阿布去抚摸一下它的狗头。

  小旺这狗东西甚至还会跳到长角水牛的面前,去耀武扬威一番。

  虽然自己肚子饥饿,但长角水牛还是会低下头下,放低自己的牛角。

  小旺将其狗爪子放到老牛的角上,然后继续跟在阿布的后头转几圈后,趾高气扬地离开。

  长角水牛都这样服低,弯角山羊和矮脚山马就更不用说,特别是后者。

  矮脚山马一点动物品格都没有,连小旺骑在它上面都不敢反抗。

  似乎只有委屈自己才得以呆在这个家。

  但是,“你不知道这个家要那个丑东西说了才算的吗!”

  可惜,这事儿卢花懂,却说不出话来。

  或许卢花说了,那矮脚山马也不懂。

  它那笨头笨脑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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