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玄一时语塞，他感觉既然能问出这种问题，张昙的智力肯定是理解不了什么叫精英和普通人思维的差距的。
但同时他也颇为好奇，因为从张昙的行事风格来看，他虽然没什么逻辑性，但灵感充沛，再不济也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仙帝。
解释是没法解释了，刘清玄挠了挠头，“要不你直接把这法则干碎算了。”
张昙深以为然，正想抬手再来一个大比兜，一边不知何时变得异常沉默寡言的曹衍连忙赶来拦住了他。
“大神，不可！”曹衍满脸焦急又惜字如金。
“又干嘛？”张昙对这个被老婆强上的男人没什么好声气。
曹衍这会儿脾气出奇的好，耐心劝解，“你们那个苇风也在这个世界啊！而且还有这么多尊级的强者，你能保证在世界坍塌时保住他们所有人吗？”
刘清玄忽然有种感觉，以张昙的情况来讲，他即便智力提升了也跟以前没啥区别——大多数情况下，他压根不会用脑子去思考事情。
这就是顶级强者的通病，做事之前完全不动脑子，因为犯错成本太低了。
然而张昙的回应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小世界打开，一枚圆滚滚水滴般的东西飘了出来，众人万分疑惑中定睛一看，只见一名少年蜷缩着身体沉睡着，三眼紧闭，面色苍白，仿佛是在经历着什么噩梦。
“这是……”苇天然声音有些颤抖。
“倒也不必用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来给自己加戏……”张昙翻了个白眼。
苇天然半截情绪梗在喉咙里，他愕然把视线转向刘清玄，好似想让大领导出来主持一下公道。
刘清玄印象里张昙不是个嘴欠的人，这贱兮兮的口气，反倒像另一位的样子……
“嘶……”刘清玄有些牙疼，“怕不是苇风的性格在和张昙的互换了。”
苇天然恍然，但又十分惆怅，心里下定决心回去后要把苇风这毛病给好好整治整治。
可怜苇风明明是个受害者，结果刚离狼窝又入虎穴，看来他受苦的日子还在后头。
“现在能干掉这个世界了吗？”张昙再一次被莫名其妙的主观能动性给支配，他只觉得有无穷无尽的动力从心底涌了上来，连昨天在宇宙中瞥到的一粒沙尘都成为了他积极上进的动力。
刘清玄越发懒散，他甚至开始想要拒绝思考，但仅存的理智让他还是拦下了张昙。
“这个世界非常特别，我们没有必要直接毁灭它，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个法则的基础上开发出全新的修炼体系。甚至可以让子民移居于此，可以大幅缓解人口压力。”
张昙思索一番，点头同意，“其实我也只能打破这个反面的蓝虹星而已，刚刚通过精神触手的延伸，我发现了外面同样是一个浩瀚的宇宙。”
刘清玄松了口气，知道这货很强，看来也没强到无边无际。
“既然你能探测到地外，那能看到在白帝上肆虐的那个怪物吗？”刘清玄问道。
“不能，”张昙皱起了眉头，“我明明能直接把苇风从法则里抓回来，但我完全感应不到有其他什么东西的活动迹象。”
刘清玄强压下心头越发强烈想要睡午觉的意愿，咬牙切齿地招呼着已经把整个反面星球探查完毕的近卫军收队，一边硬撑着分析，“这就说明，白帝的那个祸源，要么就是法则本身，要么就是离得太远，你还无法触及。”
“没错，”张昙点头，“法则本身决然不会有畏惧强者声东击西的狡猾情绪，所以这场祸源之灾定然是有人远程遥控的结果。”
几人一边返程一边听着张昙说话，“虽然还不清楚是有人掌握了引导反面世界法则的能力，还是的确有另外一个祸源犯案，但可以清楚地是，我现在回到了白帝，它是绝对不会再贸然动手了。”
“引蛇出洞？”苇天然道。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张昙道，“它既然喜欢网络，那就在网上引动它。”
苇天然和张昙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刘清玄再也撑不过睡魔的侵袭，被满脸鄙夷之色的孙项斋扶了过去。
没错，刘清玄的的一生挚友孙项斋，现在对他十分嫌弃。
不过当众人重新踏出这异界之门时，一切被扭曲的性格逐渐恢复了原状，他们本就没有在反面世界待太久，此时恢复地也相当迅速。
甫一出门，脖子上缠着耀眼金鬃的斯兰狮王就迎了上来，“各位，里面情况如何……刘老哥这是怎么了？”
“昨晚操劳过度，累睡着了。”张昙嘿嘿一笑，显然性格还没来得及完全转变回来。
斯兰满脸古怪，这是可以说的吗？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苇天然干咳两声，“咳咳，里面情况较为诡异，斯兰狮王，请容许老夫为你解释。”
两人向一边走去，看斯兰那张狮脸上时而吃惊，时而又流露出一分喜色，显然真情流露，甚至可能已经把白帝人当做了自己人。
“我们也走吧。”孙项斋不再逗留，扶着刘清玄向战舰飞去。
张昙曹衍紧随其后，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张昙脸上昂扬阳光充满斗志的表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萎靡。
“老孙，我……我可能……”张昙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断断续续对着孙项斋说道。
曹衍神色一凝，惜字如金的性格一去不复返，话唠的天赋重新占领高地，“那个世界不会有什么我们发现不了的东西吧？张老弟这样的高手也能中招吗？那为什么我们几个没事？”
谁知孙项斋面无表情仿佛早有预料，折身回来半空一捞，接住了张昙失去动力正要坠落的身体。
“死了？”曹衍大惊。
“死什么，时间到了他开始睡午觉了而已，你没发现老刘现在这个状态就是被他传染的吗？”
“午觉？”曹衍一愣，“午觉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修仙者会有睡午觉这个说法，难道这就是张老弟晋级仙帝的秘诀？”
“……企业级理解，不愧是你。”
在最后一名近卫军踏出这层怪异的界膜后，没有了灵力支撑的入口倏然合拢，渐渐重新淡化在了虚空里，然而在反面世界蓝虹星一处没人注意的屋子角落，却有一双眼睛，在这时陡然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