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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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9日,星期三。

  肖航带着昨夜费心绘制一夜的一页同学录,早早来到教室。等候肖莹莹的出现。

  他打算肖莹莹一来,就与她交换书写同学录。

  不曾想,昨天他“组团购买同学录”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到教室,就不停出现朋友找他询问有关事宜。

  朋友想要写他的同学录,希望给他留下通讯手段,不想毕业后就此断了联系。

  肖航表明“去了但没买”的事实,变通地在作业纸上,留下这些朋友的联系方式。

  最近因为同学录,肖航写字作画到手酸。还耽误了他与肖莹莹,重要的同桌相处时间。

  肖航终于意识到,“出名”的危害性。

  打定初中绝不再出风头的未来规划,肖航继续期待着肖莹莹的到来。

  他已然决定抛弃人群,奔向独一无二所爱的她。

  ……

  肖莹莹终于来了!来到了肖航的邻桌。

  看着肖莹莹怀抱之中的精美同学录,肖航以归还昨日所借墨水为开头。希望转移到与肖莹莹互写同学录的有关话题。

  “肖莹莹同学,昨天向你借了瓶墨水,这是还你的!”

  不曾想——肖莹莹仿佛看透他的心思一般,从归还墨水话题,直截了当地说到了同学录。

  “怎么现在才还我啦!昨天大家一起去买同学录时,你不是就买了吗?那时怎么不直接给我?拖那么久,「害我又想了你一晚(注:「」内为心里话)」不需要付点利息吗?”

  肖莹莹提到“同学录”三字,正中肖航下怀。他急忙道。

  “这不是想到,你昨天带回家,再带过来麻烦嘛!如果非要利息的话。那我帮你写同学录如何?消耗的水墨,正好支付利息。”

  肖航根据肖莹莹的话语,将话题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书写同学录上面。如此口才,堪称能言善辩。只是——

  “不要!”

  肖航的能言善辩,并未得到肖莹莹的肯定答复。

  肖莹莹旋即离开座位,将同学录放到了最前排最右边的同学座位上。

  那是“班级轮传同学录”的起始点。

  肖莹莹的举动,令肖航交换书写同学录的计划落空。

  如今,他只能等到肖莹莹的同学录传到自己这边,才能书写肖莹莹的同学录。

  既然交换书写的计划已经失败,那要如何让肖莹莹书写自己制作的那页同学录呢?

  肖航对这个问题思绪万千,无数点子在脑中一一提出,又一一否决。

  一直找不到一个既合理,又自然的方式。

  因为他深知——亲手绘制一页同学录的行为,本身就很不合理,非常不自然。

  肖航对这个问题久思无果。

  随着时间流逝,这个问题尚未解决,另一个问题又油然而生。

  前两天,肖航已经写完了绝大部分的同学录。不过尚有一两份漏网之鱼。

  例如昨天刚刚购买同学录的某些有关人士。

  汪小容等女生,早上一来教室,就拆下一页同学录,交给肖航书写。

  在书写这些同学录留言的过程中,肖航不可避免地想到另一个问题——「等下肖莹莹的同学录传过来,我要怎么写?」

  「画什么?写什么?要向肖莹莹表达什么?

  虚假的友情?真实的爱意?

  ……」

  种种想法弄得肖航心烦意乱,以至于在余欢同学的同学录上写错了字。不得不找同学录的主人,索要新的同学录纸张。

  好巧不巧!肖航找余欢同学索要纸张时,肖莹莹的同学录,正好传到余欢同学附近。

  于是在教室等肖莹莹和余欢等女同学,从卫生间回来的肖航。取下了肖莹莹同学录的最后一页,珍而重之地放入书包之中。

  他之所以取下最后一页,是因为肖航发现——肖莹莹写同学录时,总是翻开最后一页书写。

  这种蕴含“肖莹莹”寓意的细节,他不可能不在乎。

  之所以放入书包之中,是因为一时想不出留言内容的他,打算彻夜奋战!拿出不休不眠的优等生精神!今晚写不完,他就不睡觉!

  然后——开灯奋战到深夜的他。

  留下因费尽心思,而疲惫不堪的傻话。

  不是诗句、不是古文、不是外文的直白藏头留言。

  …原文大致如下…

  肖莹莹同学,岁月荏苒,转眼……祝肖

  莹莹你能考个好学校。……我相信肖莹

  莹你一定可以……你一直都是那么优秀

  ,希望你能一直开心每一天……我相信

  我们都会怀恋在学校的岁月,在……我

  爱学校。不仅仅是它很美,还……我想

  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橡皮擦是……后来

  ,大家一起放学后。那时……么悠长隽

  永的学校历史文化,……时,想起那遥

  远的过去。一代代烈士……继往开来!

  …原文大致如上…

  任何一个现代人,都能看出他“藏”在文中的真实话语。

  (因为肖航是从上往下,再从左往右书写的。因而。)

  …排版出来类似下文…

  肖莹莹,我爱你,永远

  莹莹你希们学可大的的

  莹你一望都校能家学过

  同能定你会。不一校去

  学考可能怀不知起历。

  ,个以一恋仅道放史一

  岁好┆直在仅,学文代

  月学┆开学是你后化代

  荏校你心校它的。,烈

  苒。一每的很橡那┆士

  ,┆直一岁美皮时┆┆

  转┆都天月,擦┆时┆

  眼我是┆,还是┆,继

  ┆相那┆在┆┆么想往

  ┆信么我┆┆┆悠起开

  祝肖优相┆我后长那来

  肖莹秀信我想来隽遥!

  …排版出来类似上文…

  肖航的书写方式,导致他的“藏头”变成了“明示”。

  既然藏不住,肖航所幸不藏了。最后,他加上了一个破折号。

  使得“肖莹莹,我爱你,永远——”这句话,变得更为明显。

  因为——这就是,他要留给肖莹莹同学录的最后一页。

  是他们暧昧时代的终结,是爱恋时光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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