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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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府的仆人在院门后来回踱着步,天都黑了,那个郎中怎么还没回来,自己应该禀报主人吗?他一回头就看到吴义安走了过来:“少爷。”“林山啊,郎中还没有回来吗?”林山很奇怪,少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还没有。”“等会儿出去找找。”林山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他强忍着心慌回道“是。”

  过了一会,见郎中还是没有回来,林山正要出门,就听到宅院四周响起脚步声,有人在轻轻敲门。林山开门看去,许粟独自一人站在门口:“许郎中请进,梁士子没有回来吗?”

  许粟看了看天空,盯着林山的胸膛:“我认得你,林山对吧,你这病恐怕是没法治了。”“许郎中开玩笑了,小人身体还可以,没什么不舒服。”

  许粟无语地看着心脏已经裸露在外的林山,军中杀气一冲,妖气已经溃散,林山的心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将他全身血肉烧尽,不一会儿,新的血肉又从骨头上长出来,只不过这时,林山已经变成妖物了。

  许粟一剑将林山头颅斩下,向前一指,低喝道:“杀。”

  成队的甲士推倒院墙奔向院内,吴义安手持双刀从大堂中冲了出来:“谁敢犯我吴家?”此时他已化为狗头人身,甲士上前一戟将他打了个踉跄,两名甲士将其踹倒,拔出环首刀一刀斩首。

  头颅在地上滚动,激得堂内响起一声哀嚎,足有丈高的黑心鬼冲出堂来,颤颤巍巍地将吴义安的尸首轻轻抱起,反身一爪将围来的甲士击退,鬼目望着儿子的尸身泣出血来,胸膛中黑色的心脏渐渐由虚凝实,四周的鬼气也燥动不已。

  许粟手中弹出一枚铜钱,那铜钱迎风而长,化作门板大小,将黑心鬼砸回大堂,随后重重一压,撞得房倒屋塌,放出无量金光似磨盘般缓缓转动,将屋中大小鬼怪尽皆碾碎。

  许粟踏步向前,越来越多的甲士涌入这个只有四间房子的小院,片刻后妖鬼就被斩杀干净了。

  此时,梁燕带领的捕快从村口鱼贯而入将整个村庄围困起来,所有人都被严令呆着房屋之中,平时与吴家有密切交往的人被集中起来,梁燕连夜展开排查。

  天色将明时,排查终于结束了。梁燕向许粟汇报道:“本次共斩杀吴家二十四人,其中十九人已经出现妖化迹象,其余人等皆为裹挟叛乱,村中民众除吴家外共有二百一十四人,还没有出现妖化迹象,已经派人为他们去除妖气了。从吴家共缴获各类长短兵器五十四柄,弓弩三副,箭一百支。”

  许粟问道:“妖化是东夷投放的妖气激化所为,兵器必是当地打造的,这附近有冶炼兵器的地方?”梁燕转头看向捕头,捕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县内军械都由县尉管辖,年年点验,未有纰漏。境内也没听说有冶炼兵器之地。想是贼人从外地转运而来。”

  许粟不置可否,到蹲着屋里的农民中转了一圈,回来问道:“我听说于此东去二十里外有个废弃的土地庙,可有此事?”捕头低着头道:“确实有,那庙于我朝立国之时已经荒废,平日里只有一群乞丐居住。”许粟平静地看着他:“我怎么听说,那庙住着一群土匪,而且由吴家出钱年年加固,已经建成一座山寨了。”捕头头上直冒冷汗:“这在下实在不知,想是村民胡编乱造的。”

  许粟看了看他道:“是与不是一看便知,你先回县衙吧。”见捕头离去,梁燕问道:“怎么还有土匪?吴家感染妖气之后发展如此之快?”许粟道:“怕是吴家先豢养土匪,后感染了妖气。”梁燕不解道:“如无超凡手段,豢养土匪怎么可能瞒过县衙?”许粟道:“这很明显,吴家家财丰厚,是靠巧取豪夺土地后向村民收重税实现的,村民肯定要反抗,吴家豢养土匪予以镇压,收钱之后再分给县衙一部分,县衙又只管收税,一来二去土匪自然壮大了。”

  梁燕愤怒地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此等官吏要之何用,怎么能任其坐镇县衙呢?”说罢提刀就往县衙走。许粟拦住她说道:“我们是巡妖御史,只管捉妖不管抓人,官员有官气护体不可能为妖气感染,再说,你去了能干什么呢?”他取出一份奏折道:“上报台阁的文书已经写好了,你发往京师即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土地庙的土匪。”

  梁燕纠结了半天,叹了口气道:“好吧,那需要我干什么?”许粟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你率领捕快守住村子,我率兵马即刻奔袭土地庙。”梁燕忧心忡忡地问道:“是不是太急了?我听说撒豆成兵之术的兵马不能久存,现在是白天,土匪警惕性高,不如等到晚上,重新召集兵马夜袭更好。”

  许粟笑道:“世人修炼撒豆成兵之术皆有一口清气为根本,我却以人间烟火气为根本,只要身在人间,我的兵马就不会削弱。用兵当以奇取胜,白天土匪虽然警惕性高,但他们常年未遭到清缴,实际是外紧内松,我们出其不意,一定能取得奇效。”随即翻身上马,点起兵马杀向土地庙。

  土地庙,位于茫茫平原上唯一的小土丘上,原本是百姓祈雨之所,燕朝建立废除神灵,这里也就无人问津了。

  现在,这里的荒芜已经消失不见,山顶新盖起了三间瓦房,山腰上是简陋的茅草屋,土匪们还在山脚挖了几条浅沟,算勉强布置了防线,沟后面立着一道淡薄的木栅栏。中午,放哨的喽啰们站在栅栏下躲避着骄阳,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喽啰突然被繁杂的蹄声吵醒,他抬头一看,十几名轻甲骑兵正在山下转悠。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哭嚎着向中间的瓦房奔去:“当家的,不好了,官军打过来了。”一名壮汉披个单衣从瓦房中大步走了出来:“哪呢?”他抬眼一望,见山下身着破烂甲衣的官军骑兵分成两路绕着寨子转来转去,他一巴掌把喽啰打翻在地:“怕什么,有神药在,十几个官兵有什么好怕的。”

  他返回房间,向供桌拜了拜,取下供奉的大葫芦,从中倒出一些红色的圆滚滚的丹药分给众人:“不要怕,有神药在,官军有何惧。”喽啰服下丹药顿觉神清气爽,遂随当家的杀下山去。

  山下官军骑兵却并不与其纠缠,只是远远搭弓射箭,两只骑兵一会儿向东,一会向西,引的土匪气喘吁吁。当家的站定脚步,扶着刀说道:“狗日的官军是没胆的货,弟兄们回寨。”

  说来也怪,回寨路上,官军骑兵却不见了踪影。等到土匪行至一片荒草之间时,当家的突然感觉气血直冲脑门,自己体内的妖气被激了出来,他一拍脑袋:“不好,中了人族的奸计了。”他转头就要跑,这那还来得及,被盯了他半天的许粟一箭射穿了头颅。

  一声号角响起,幻阵散去,许粟率领的中军在大路中央立定阵脚,弓弩连发,一股脑向前冲的土匪死伤惨重,随即向后退去,可身后的骑兵已换上重甲,交锋之下更是不堪,只好散入道路两半的荒草中以求生路,随即被早早在草丛中埋伏好的左右两军斩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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