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煊……!”
只见张杨看到白煊后,瞬间想起了当年河内的惨状,带着亲信正准备逃离。却被白煊飞马赶了上来,还未来得及抵挡,一杆银色长枪便刺穿了他的心口,倒在了马下。
“张杨已死,降者不杀!”
白煊见状,立刻砍下张杨的首级,高高用枪头挑起说道。
“张杨已死,降者不杀!”
皇甫安与其他北狼骑见状,也纷纷重复起了白煊的话。
刹那间,张扬军战心全无,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这时,白煊才松了一口气,下令各部原地整顿,收降俘虏。
“子言!”
一个时辰后,徐荣突然骑马走过来,皱眉说道:“眼下除了突围出去的小股部队外,这儿还有大约还有七千多人,你看怎么处理。”
白煊听罢,看了看张扬军的将士,发现他们面色饥黄,多有菜色,想来是因为近年来大旱所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后对着降军喊道:“你们现在谁的官最大?!”
降军们闻言,顿时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人人都知道西凉军暴虐无道,刚刚又在他们面前的又是杀了张杨,自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将…将军……”
突然,一名穿着破烂甲胄的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我是军司马,刚才张杨大人和都尉大人都被…被您杀了,现在我应该是最大的…最大的…”
白煊闻言,点了点头走近了几步说道:“就麻烦你告诉并州的兄弟们一声,想留在军中效力,我白子言谢谢他们;若想回乡,那也无妨,可在我这那一份钱粮回去,就当做路费了!”
“真…真的?!”
那军司马闻言,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煊。
白煊则是毫不在意的说道:“你只管说便是,在等一会,就会有人带着钱粮过来。”
“弟兄们,我们可以回家了!”
军司马闻言,顿时兴高采烈的大喊道:“白子言将军放我们回家啦!”
听闻此言,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降军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全都小声议论了起来,瞬间传到了后面的降军耳朵里。
“并州的将士们!”
白煊见状,则是上前一步说道:“你们不必担心,若想回家,我白子言绝不相拦!”
当降军们从白煊嘴里亲口听到这话时,有的欢呼了起来,有的则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传遍了峡谷。
“子言,这…”
徐荣刚想劝谏,却被白煊打断:“伯良将军,你我与他们同为边军,难道你不理解他们的心中所想吗?”
徐荣闻言,却是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张郃、曹纯便压着钱粮赶到了峡谷。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知道白煊要干什么。所以张郃一来便对白煊说道:“子言将军,如今我军粮草并不充足,而且补给线被断,若在分给这些降军,我怕……”
白煊闻言,却是一笑,随后看向自己身后左侧身穿黄色布衣,头戴黄头巾的彪形大汉。
只见那人也是心领神会,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小人张燕,拜见二位大人!”
张郃、曹纯闻言,却是一愣。
大约到清晨,并州降军已经基本遣散完毕,还有一千五百余人愿意留下来,白煊就把他们点到了徐荣的麾下。随即,众人便赶回了梗阳城。
大帐内,白煊领着徐荣、皇甫安、聂信、曹纯、夏侯珞、夏侯燕、夏侯莺等众将议事,就连看不惯白煊的高览也在其中。
白煊则是率先抬手向张燕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太行山附近,黑山军的首领:张燕,现在暂时担任护军校尉一职!”
“什么?!”
高览闻言,却是十分气愤的看着白煊,指着站在聂信身后的张燕说道:“他是一直妨碍大将军的…”
“将军,大将军使者到了!”
没等高览说完,一名侍卫便进帐说道。
“请进来!”
随着白煊的一声令下,审配缓缓走了进来,看着白煊拱手道:“子言将军,大将军有军令带给你!”
白煊闻言,立刻从帅位上走了下来,正要单跪在地下,却听审配说道:“大将军说,您站着听就行!”
白煊闻言,又拱手说道:“那麻烦大人说吧!”
审配闻言,缓缓展开帛书说道:“子言亲启,今张燕弃暗投明,吾顿感欣慰,特表奏张燕为护军都尉、关外侯。并州战事,唯骁袭将军白煊白子言一人独断,若有让人议论,可使军法斩之!”
“罪人张燕谢大将军知遇之恩!”
审配读完后,张燕立刻兴奋了起来,半跪在了地上。一旁的高览虽是气愤,但也慢慢退了回去,不敢再发作。
“子言将军,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审配读完后,便说道。
“大人慢走,替我谢谢袁公!”
而白煊也是笑着说道,目送审配走后,白煊又做到了帅位说道:“既然袁公有令,在下也好不推辞,张燕,你此次带的多是骑兵,就与我司锋校尉部一起行动吧!”
张燕闻言,立刻说道:“是!多谢将军!”
白煊听后,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夏侯珞说道:“那么,该说一说擅自出兵的事情了!夏侯……”
“将军,在下私自出兵,但却是为了战事,请将军责罚!”
不等白煊说完,夏侯燕便出列说道。
这一举动,不由得令白煊和夏侯珞、夏侯莺一惊。
白煊、张燕回援的路上,夏侯燕是皇甫安一起带的兵,而并非和夏侯珞、夏侯莺一起。白煊自然知道夏侯燕是想为夏侯珞、夏侯莺开脱,但若惩罚,却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燕儿,你……”
“将军!”
没等白煊继续说话,夏侯燕便又打断了他的话:“属下自知罪无可恕,请将军责罚!”
“唉!”
白煊闻言,抚了抚额头,半晌方也没有说话。
曹纯见状,立刻说道:“子言,她三人也是担忧军情,我看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张郃见状,也是说道:“是啊将军,索性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不如令她们戴罪立功。”
白煊闻言,这才开口说道:“夏侯燕,念你是初犯,此次就……”
“子言!”
届时,徐荣却出列说道:“此次她私自出兵,已经违抗了军令,更不要提她还差点让张杨跑了,如此重罪,尚不责罚,那以后司锋校尉部还有没有军法了?!况且今次险些战败,执锐士与北狼骑已皆有怨言,若不惩治,军心何在?你今后如何带兵?”
徐荣此言,令白煊大梦初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伯良你!”
而曹纯却是怒视徐荣:“汝安敢害夏侯族人?!”
“夏侯族人?哼!”
徐荣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当年就连身居太师之位的董卓都知道军心不可动,怎么,曹纯将军似乎认为军心不重要啊!”
“你……”
“都别吵了!”
突然,白煊一拍桌子,打断了二人,随即又看了一眼夏侯珞、夏侯莺一眼,最后目光又落在了夏侯燕那里,眼中满是愤怒,戾气也不断充斥在眼睛里,低斥道:“燕…夏侯燕,你…你…你…你该当何罪啊!”
啪!
说罢,白煊立刻站起身来,并迅速抽出玄红剑,将帅案劈成了两半!
“将军息怒!”
张郃见状,立刻单跪了下了。
“将军息怒!”
皇甫安、聂信、张燕见状,也纷纷跪了下来。
“曹纯,按军法,擅自出兵、贻误军机,该当何罪?!”
白煊气的背过身去说道。
“子言,这…”
“这里没有白子言!”
白煊扭头怒视曹纯说道:“这里只有骁袭将军!”
曹纯被这气势瞬间压倒,看着夏侯燕说道:“按…军法,当…当…当斩!”
“来人!”
“在!”
“推下去!”
白煊闻言,冷冷的说道:“斩首示众!”
“将军开恩啊!”
皇甫安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说道。
而其他将领见状,除了高览和徐荣,也纷纷跪地说道。
“你们愣着做什么?!”
白煊好像没听见众将的话,继续说道:“将夏侯燕推下去,斩首示众!”
“诺!”
侍卫见状,也不敢违抗命令,正要带走夏侯燕时,却见夏侯珞、夏侯莺起身推开了侍卫。只见夏侯莺哭着说道:“将军,你若要斩我二姐,就把我一起斩了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
白煊斜视着夏侯莺说道,杀气令在场的人深信不疑。
“将军,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我愿一人受罚!”
夏侯燕见状,连忙说道。
“好,推下去,斩!”
“将军开恩啊!”
众将闻言,又纷纷说道,而高览也在张郃的示意下跟着跪了下来求情。
“将军!”
就在这时,皇甫安又开口说道:“阵前斩将,于军不利,乃大凶之兆,恐会影响军心啊!”
白煊闻言,看向了徐荣,徐荣略做思考,随后说道:“子泰此言,不无道理。杀夏侯燕事小,影响军心为大。若因小失大,则得不偿失。”
白煊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虽众将求情,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夏侯燕推出去,重杖四…重杖一百!”
“多谢将军开恩!”
夏侯燕闻言,立刻说道。
“将军!”
皇甫安闻言,还想求情,四十重杖已经打的皇甫安皮开肉绽,他自然知道这重杖一百是要人命的,但白煊却没有在给他机会。
“再有求情者,杀!”
白煊一句话,瞬间令场上所有将领不敢再说半句话。
侍卫见状,方才敢请夏侯燕出去受罚。
“二姐……”
夏侯莺看着夏侯燕被带出去,顿时眼泪直流,夏侯珞强忍眼泪,不敢朝夏侯燕看去,而夏侯燕则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嘭!
嘭!
嘭!
随着帐外一声声的抨击,不少人都纷纷围了上来,而白煊则是死死的攥紧手心。
“将…将军……”
“怎么?打完了?”
“不是……”
侍卫闻言,不敢直视白煊,颤颤巍巍的说道:“燕儿小姐,昏…昏过去了!”
“多少下了?”
“第…第三十七下了……”
“泼一盆水,把她弄醒,接着打!”
白煊背过身去,冷漠的说道。
“将军!”
夏侯莺闻言,泣不成声的说道:“将军开恩啊,这样会打死我二姐的……”
夏侯珞也忍不住眼泪,跪下叩首说道:“将军……”
“还愣着干什么?去!”
没等夏侯珞说完,白煊便立刻吼道。
“诺!”
侍卫不敢耽搁,立刻跑了出去。
“北狼骑必不忍心,换我执锐士去执行!”
徐荣见状,立刻走了出去。
曹纯、夏侯珞闻言,顿时怒视着徐荣,而徐荣却毫不畏惧。
嘭!
嘭!
哗!
不断有抨击声和水花声传了过来,一声比一声大。这不由得让曹纯心里恨透了徐荣,夏侯珞更是咬牙切齿。
“一百杖打完了!”
当徐荣进来时,曹纯、夏侯珞、夏侯莺立刻冲了出去,曹纯并撞了徐荣一下,徐荣却丝毫不在意。
“传令!”
白煊闻言,则是说道:“将夏侯燕降为北狼骑的士卒,夏侯珞、夏侯莺鲁莽行事,调回虎豹骑部队!十日后,若夏侯燕不能就位,定斩不赦!其他人若没什么事,可以退下了!”
“诺!”
众将闻言,这才敢缓缓退下。
而徐荣见众将离开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放心吧,后面的六十多杖,我的人根本没怎么用力!”
白煊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个傻丫头!”
徐荣闻言,继续说道:“其实私自出兵的…是夏侯珞吧!”
“被您猜着了!”
白煊闻言,坐下来苦笑说道:“您坐!”
徐荣闻言,点了点头:“夏侯燕那丫头确实行事冷静,也难怪你看中她。但你此次若放过她,我们这支临时拼凑的部队,恐怕就要散架,军心不能乱,只能苦一苦这丫头了!”
“是啊!军心不能乱!”
白煊点了点头说道:“燕儿也算是因祸得福,此事过后,司锋校尉部的人无论知情不知情,都不会不服燕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