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开山笑过之后,一掀军帐的门帘,指着帐外笑着说:“孙少侠可知此地缘何叫做剑门关?”
孙云圣自然不知此事,只得摇头聆听邓开山讲述。
“在这群山险峻之地,唯有小径可通九黎,当年炎黄合战蚩尤时,多亏贵派祖师玄华真人一剑斩断山峰,我神机营弟子才能在此地建造雄关,形成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故而此处便被命名为剑门关!”
广成子自号玄华真人,当时轩辕黄帝曾拜入广成子门下学习剑术道法,号为元天。
涿鹿之战后,蚩尤残部败退,黄帝率领神机营将士追击蚩尤残部行到如今剑门关之地,见山路崎岖,大军难行,轩辕黄帝寻思何不在此处建造一座雄关,借地势之利阻挡蛮族进犯中原。
但此地山峰高耸,地势陡峭,连一块平坦之地也无,如何建造雄关?
于是黄帝向其师广成子求助,广成子一剑斩断一座雄伟山峰,切口之处地势平坦,正可建造城池,作为屯兵坚守之处,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剑门关。
邓开山所说之事并未记载与玄华派典籍之中,或许对祖师而言,这种小事并不值得称道。
旁边柳馨儿暗自寻思,自己门派之中有一心剑崖,就是祖师一剑斩断山岳而成,不想这巍巍雄关,也是在祖师挥剑横断山峰后才得以修建。
“广成子祖师手段通玄非凡人可以想像,与之相比,自己虽然也被称作天才人物,其实微不足道的很。”柳馨儿暗道。
不提柳馨儿怔怔出神,孙云圣听了邓都尉解释,不由笑道:“想不到还有这段故事,果真如将军所言,贵军和我派渊源颇深!”
邓开山大笑着招呼三人就坐,话说出口才发现军帐内空空如也,哪里来的座位?当下好不尴尬,只能站着又聊了一阵,才邀请三人出得军帐,同自己一起去巡视将士们演练武功。
当下邓开山领着孙云圣,夏文命和柳馨儿三人来到军营中神机营弟子练功之处,正看见一个方形军阵在演练破阵刀法。
这方阵有二百余人,皆身披重甲,持厚盾,手中单刀有近一人长短,背厚刃宽,闪烁着寒光,数人合练之时,二百余把巨大的刀刃上下翻飞,寒光耀目,杀气滔天。
那将士手中盾牌又将整个军阵防守的滴水不漏,即使是邓都尉来审视他们演练,那些将士也若视而不见只顾持刀劈砍。
邓都尉转身对身旁孙云圣问道:“孙少侠觉得我神机营这破阵刀法如何?”
孙云圣又看了片刻,才点头回答:“这刀法果然玄妙,单人使用对敌时尚不觉得如何,这军阵合练威力绝论,让人顿生不可匹敌之感!”
邓开山闻言笑道:“我派祖师乃是天生神龙之体,自身虽有无上神通,却并不适合我等凡人修炼,此破阵刀法乃是祖师自《握奇经》中领悟得来,又经我数代神机营前辈结合战阵厮杀经验演化,才有今日之威能!”
“但我神机营武学多是对阵厮杀的外功肉搏之术,比不得你们修仙门派的道术神通,然我神机营能靠这外功武学力压各大门派,成为天下第一名门,其实是另有玄妙!”
孙云圣大是好奇,不由问道:“噢?不知有何玄妙?“
邓开山道:“其实说开了也没什么,我神机营起自炎黄战蚩尤之时普通士卒,因连年征战,性命朝不保夕,便有悍不畏死的传统,又有铁血军规约束。今日虽然征战日少,但我神机营勇往无前的风骨从未流失,故而对敌之时往往出奇制胜。”
孙云圣连连点头,他前世亦是出身行伍,自然知晓军队有血勇之气,才能屡战屡胜。
邓开山谈兴不减,指着军营中挥汗如雨士兵继续说道:“其实瑶池仙居,太清观等修道门派,讲究吸纳天地灵气,寻求长生之道,而我天机营武学磨砺肉身,食五谷精气,筋骨强健,二者一内一外并无高下之分”
“神通道法威力虽强,但施法时要念动咒语,手结法印,而我派弟子一旦近身攻击,那施法者往往手忙脚乱,最终饮恨与刀下!”
“我派不如那些修行门派者,只有寿命不长而已,但是观大荒之中我炎黄子孙千万,又有几人寿命能至百年以上?况且我等镇守四方,性命早就不放在心上,要那长生何用?”
孙云圣闻言顿生钦佩之感:“将军说的甚是!”
邓都尉接着说:“贵派号称法剑双修,自是不畏近身交锋,我虽不通你们修行之人望气感应之法,也能察觉少侠修为不俗,但贵派弟子能如君者又有几人?天资不够或者修行不勤,难免偏颇,或是道法不精,或是剑术不强,更有甚者两者皆是平平,如此也比只练世俗武学之人强不了多少!”
邓都尉一番长篇大论,却暗恼了身后柳馨儿。
柳馨儿天资聪慧,性情又是高傲刁蛮,常自以为我玄华派派剑术道法那是天下独步,向来不大瞧得起那些只习练世俗武学的门派,如今听这姓邓的都尉居然指点起自己门派的不足之处来!
柳馨儿忍不住心想:“你们神机营习练的这些刀盾之术虽然合练时有些威力,但我只需御剑立于高空之上,施展飞剑,或者释放法术,顷刻之间便可击败这些天机营的士兵!何况你这剑门关还不是当年我派祖师帮忙才得以修建而成?”
柳馨儿心中不快,只奈何今日要在军营中借宿,有求于人,自是发作不得。
不提柳馨儿生了恼怒之心,单说孙云圣听了邓开山的一番话语,只觉得句句在理,心里寻思自己虽然不太在意门派之中其他人的修炼状况,但也知晓确实有些弟子偏重于习练法术或者剑术的,更有一些弟子只追求剑法动作飘逸潇洒,结果道法剑术皆是平平。
邓开山从未到过玄华派,如果不是武学造诣颇深之人,断然不会有这番见地。
三人和邓开山再军营中巡视了片刻,又一起用了晚饭。
饭后邓都尉让士兵给三人安排的一个军帐中,三人都是江湖儿女,也不避讳,各自打坐运功。
翌日清晨,邓都尉亲送三人到了剑门关外。
临行之时,邓都尉开口道:“由此路往南大约十里之处便是忘川镇,大约百余户人家,三位可以在那里补充些所需之物。你们自忘川镇乘船顺流而下便可到盐泉村,前几日有村民来报,说是村外湖中有鱼妖为祸,渔民船支不敢下水,我派了几名士兵到那里查探却无功而返,除妖之事还望三位施以援手才是。”
夏文命,柳馨儿和孙云圣三人应了,同邓都尉拜别之后,便骑马离了剑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