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珠帘,来到里间。
红杏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男人!
可惜西城唯一一朵金花,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一个锦衣卫。
正襟踞于窗前,抬头望天,对着茫茫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临窗木榻上,摆着茶几,一套酒具,自斟自饮,有人进来,也不看人。
娄星只得自己上前,在对面坐了。见他官服笔挺,毫无褶皱,一丝不苟,长得十分秀气。
在青楼花魁房里,演坐怀不乱么?这般做派,又当又立么?
娄星将心比心,不太理解。
“你跟唐老板很熟?”,锦衣卫问道。
“自然,自家亲戚”,娄星道。
锦衣卫看着娄星,嘴角略微上挑,笑得意味深长。
“你住在左街官道?”,娄星岔开话题,这男人笑起来渗人。
“不,我就住这里。”
娄星死心了。这下不用跟小舅子抢了。
金花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他的。
“你对左街很感兴趣?那里另有乾坤,自成天地。不过钥匙在镇剑山庄庄主刘浪手上,现在谁也进不去了。”
刘浪已经死了,这事娄星知道。
“红杏姑娘知道什么秘密?”娄星问道。
“你想知道?”
“自然”,娄星道。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以后你得帮我一个忙。”
“可以”,娄星答应得很爽快。
开空头支票嘛,骗女子最好用。先说我养你啊,然后再谈然后。
“山匪劫了二皇子的镖,镖车内空空如也。”锦衣卫饮了一杯酒,又开始看天空。
“在山里兜了一圈回去,却装了万根金条。西城黑市十年所得,也不过数十万两白银。”
“山中有矿?私采金矿是死罪,所以山匪都被灭了口?”,娄星道。
“还有一个人知道”,锦衣卫道。
“红杏?”,娄星道。
“二皇子本想带兵,屠了整个西城,再推给山匪。但朝廷下了文书质问金条之事,二皇子只得矢口否认,就此作罢。”
这事是你告的密吧?娄星心想。
“这些金条,怕是见不得光了。“锦衣卫叹道。
“这关红杏手帕什么事?”娄星问。
“有人和你一样,在打听消息,不管是消息本身,还是金条,还是金矿,都有价值。”
“我跟他赌,红杏从窗口丢下手帕,在场的人一炷香后才能出手,谁拿到手帕谁获得消息。”锦衣卫道。
“跟你赌的是苗洛?”娄星问。
“不是,苗洛也在场,所以才说在场的人。不过苗洛在房梁上。”
娄星想一想那女子做派,确实做得出来。这少女是采花大盗吗?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你知道苗洛在偷听?所以才赌的?”娄星问。
“你别跟唐老板走得太近,对你没好处”,锦衣卫也不搭话,继续自顾自的说。
“唐老板大有来历?”娄星问。
“唐老板姓唐”。
这人说话,总说半句。一般人真受不了。
“你想当西城太守?我可以帮你”,锦衣卫道。
“这你也知道?就凭你?”,娄星记得这话只对唐虎和店小二随口一提,这个男人竟然也知道。
“锦衣卫监察百官,西城太守空缺已久,边陲之地,没人愿来。你也算有些文采,引荐你并不难”。
西城这破地方,怕是读书人都没几个。
“那是否可以借红杏姑娘去做师爷?”娄星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锦衣卫没有理睬。
“你叫什么名字?”娄星问。
“锦衣卫。”
娄星点点头,走了。
当别人不想告诉你名字的时候,你就别问,也别问为什么,别给他继续装逼的机会。
对付这种人,最好你话也只说半句,跟他打玄机。
不过娄星有点后悔,没有更明确的示意告诉他,自己想当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