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女尊04: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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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吃饱喝足后,回到了楚麓书院。此时,晚膳时间已过,众学子基本上在房间里温习功课,外面都见不到几个人。

  几人在跟火缨火薪分开后,雷迅领着几人往藏书楼的方向走。

  看到那幢高耸挺拔的藏书楼时,雷慕慕感觉不对劲,便问:“大晚上的,你们带我往藏书楼去干嘛?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雷迅道:“交代任务。水智明叫你接下来三个月每日听学结束,晚膳过后都呆在藏书楼抄四书五经,让你好好学一学什么叫天道人伦、尊师重教。”

  四书:即《论语》《大学》《中庸》《孟子》。

  五经:即《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

  雷慕慕一听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什么?我光是看一遍,就感觉头皮发麻。在藏书楼呆三个月,我感觉都可以原地得道飞升了。”

  雷雪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雷慕慕搂着风雅的肩道:“风兄,一起结伴去热闹热闹呗。”

  风雅道:“水智明那老头说了,受罚期间,不许旁人与你厮混,更不许帮你代抄。”

  雷慕慕推开藏书楼的门,道:“代抄不代抄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又怎么知道,难不成他还能叫人盯着我抄。”

  雷雪道:“正是,你看那是谁?”

  雷慕慕道:“啊,你说什么?”

  雷慕慕边说边往藏书楼里看,嘴角越来越抽搐。

  藏书楼内。

  水云天正坐在藏书楼中间的书案旁看书,书案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沓书。水云天见雷慕慕推门而入,抬眼看了她一眼。

  雷慕慕惊讶得直接脱口而出:“水云天。”她再往后一看,风雅、雷迅、雷雪三人早已没了踪影。“你们。”

  雷慕慕垂头丧气道:“这人这么闷,水智明那老头还要我和对方一同枯坐三个月,简直苦煞我也。错过那么多良辰美景,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水云天对面的木案上放着四书五经和笔墨纸砚,明显是给雷慕慕准备的。看样子,水云天并不想跟自己说话,见此,雷慕慕识趣的默默抄起了书。一连几晚,都是如此。终于,到了第七天晚上,雷慕慕坐不住了,心里憋得太难受了。雷慕慕心中无聊,弃笔舒气,看到水云天提笔写字,便凑过去看。

  “字形清秀柔美。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水二公子,竟写得如此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雷慕慕笑得合不拢嘴。

  “我说我是女的,你信吗?”水云天爆料爆出新天际。

  “算你狠。”雷慕慕赶紧滚回了书案继续抄书。雷慕慕当然明白言外之意,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怕打的是自己的脸。

  某晚,雷慕慕抄书抄累了,伸了个懒腰,开始撩水云天。

  “水云天,问你一个问题?我在你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雷慕慕胳膊压在木案上,下巴抵在双手上,笑嘻嘻问水云天。

  水云天不为所动。

  雷慕慕抬起头,坐直身子,道:“还不理人啊。”

  “喂喂,你到底要我怎么叫你,你才答应啊。”雷慕慕站起身来,边说边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沿着木案像提线木偶一样走到水云天落笔的地方。

  雷慕慕:“云天。”

  水云天皱了一下眉,但还是不予理睬。

  雷慕慕:“云天兄。”

  水云天置若罔闻。

  雷慕慕:“水二公子。”

  水云天纹丝不动。

  雷慕慕见绕到水云天身后说了这三个称呼,还是拿不下水云天。于是她转身坐在了书案上,灵机一动,说:“嘿嘿,我知道了。云天哥哥。”

  水云天猝不及防之下听到雷慕慕这样亲昵地称呼自己,竟然生平第一次写错了一个字。这下水云天终于有反应了,停下笔,先是看了一眼被雷慕慕压在身下的衣袖,再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噢,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第一次这样叫你吧,多叫几次,你就习惯了。”说完,雷慕慕又不知死活叫了几声云天哥哥,还用的是不同语气。

  水云天终于开口道:“把身子给我挪开。”

  雷慕慕见水云天终于理她了,闻言,听话从书案上下来。

  雷慕慕道:“你说,咱们刚开始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咱们还一起联手镇压过邪魔,也算是共过患难的交情了。你怎么对我,还是跟对其他人一样那么冷淡。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水云天的心紧了一下,提笔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几分力度,但水云天下笔不慌不忙,波澜不惊地道:“没有什么你所谓的难言之隐,只是我生来就是如此这般。”

  雷慕慕却道:“就算是石头做的心,捂久了,也会感到温暖的。更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什么铁石心肠。你无非就是封闭自己太久了呗。”

  某晚,雷慕慕又开始撩水云天。

  雷慕慕坐在水云天木案旁,说着说着,上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靠近了些。水云天原本坐的笔直端正的身子,不知不觉也向后歪了几分。

  雷慕慕双手撑着下巴,可怜兮兮地说:“云天哥哥,我可以出去溜达一下吗?”

  水云天无情拒绝了她。

  雷慕慕再次请求道:“就一小会儿。”

  水云天头也不抬,道:“再多言,今晚晚些回去。”

  雷慕慕生气道:“如此不近人情。以后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

  水云天却并不生气,仿佛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继续聚精会神看书。

  接下来一周,雷慕慕消停了下来,不再去理水云天。每天晚上,安安静静抄书,抄累了,偶尔还会在藏书楼里找书看。水云天头一次看到雷慕慕如此安分守己,心里竟然感到有些不太适应,但觉得这种不适应很快就会被打破。

  果不其然,某晚,雷慕慕又开始搞事情,只不过这次她换了一个花样。

  雷慕慕神秘兮兮道:“水云天,我给你看样好东西,保证你之前没看过。”

  水云天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饶有兴趣,道:“什么?”

  雷慕慕见水云天上钩,顿时干劲十足,道:“纸偶皮影戏。”

  雷慕慕从储物袋里召出一沓巴掌大的纸偶和一块白色幕布。雷慕慕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施展傀儡术操纵纸偶,一边配音讲述故事。水云天在台前看戏。纸偶模样是按照水智明、水云天、水梦泽、雷慕慕、风雅、金琼等人的穿着打扮制作的,而故事讲述的是听学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纸偶演绎的神情动作,雷慕慕模仿的语气感情,犹如场景再现。原本可以这样相安无事收尾,但雷慕慕开始恶作剧,被水云天施了禁言术。

  雷慕慕脸色巨变,憋得满脸通红,折腾了半响,想要说话却发现怎么都开不了口。禁言术,乃是东麓水氏的独门秘技,专门用来惩治人的。雷慕慕虽然涉猎颇广,但终有不能及处,解不了这可恨的禁言术。雷慕慕第一次体会到了人力终有尽时的无奈,当下只能告饶,但心里却不服输,总有一天要破解掉这该死的禁言术。

  于是,雷慕慕在水云天的木案上,抄了一张纸,提笔如飞,左手把纸递到水云天面前。水云天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是:“云天哥哥,我错了,行行好,烦请解除禁言。”

  水云天把书挡在面前,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小心思:“你只是单纯想解开禁言术而已,我看不到你的悔过之心。”

  雷慕慕又重新奋笔疾书,把纸拍到水云天的面前。水云天垂下眼脸,只见纸上写了满满的对不起三个字。雷慕慕还把自己形象的纸偶放到木案上,低声下气地鞠躬认错,甚至最后,还毫无尊严地跪下认错。但这些举动,还是没有换来水云天的解除禁言。

  雷慕慕气得半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纸上龙飞凤舞一番后,丢到了水云天面前。纸上画的是一个手持长枪的少女把一个手握尺剑的少年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雷慕慕以为水云天会大发雷霆,谁知水云天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神色自若,仿佛若无其事,把这张纸整整齐齐叠起来,然后扔到了一个木盒子里。

  这禁言术,直至晚上结束抄写时间才解开。

  似乎是深刻体会到了禁言术的痛苦,雷慕慕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多了,也不主动搭理水云天了。水云天看到雷慕慕在抄书之余,孜孜不倦阅读书籍,并对此乐此不疲,心想,果然她还是不死心,这禁言术乃惊才绝艳的先祖所创,历代只有极少数人才知解除之法。

  某晚,雷慕慕死灰复燃,又撩起了水云天。只不过这次,专门挑选抄写结束的时间,似乎是怕某人暴走。

  雷慕慕递过来一张纸,并示意水云天看。水云天以为又是雷慕慕的恶作剧,便理也不理。

  雷慕慕见对方不买账,便激对方,道:“我原以为云天兄不惧任何事物,原来竟惧怕这张小小的纸。”

  水云天明知雷慕慕是故意的,却鬼使神差接下这道上当题。水云天看到的是一幅上了色的直版人像画: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身背齿剑,满身如练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蓝色束发迎风摇曳,眉染霜华,独自站在溪水边,出神凝视着水面,似乎在看什么。

  画中的少年,正是水云天。而这个场景,正是水云天的真实写照。水云天没想到这一幕,竟不知什么时候被雷慕慕瞧见了去。这幅江边月下人物画跟听学那次两邪魔相斗图的风格,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画风突变,令水云天感到惊讶。尽管内心有了波澜起伏,但水云天却并未表现出来。

  雷慕慕见水云天看得入神,嘴角噙起笑意,冲对方挑眉眨眼,其意思是不言而喻的:“像不像?好不好看?”

  水云天明明是想赞扬的,话从口出,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有此闲暇,有此心思,却不用在正经的事情上。我看你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雷慕慕却不以为意,理直气壮地道:“我一没逃课,二没耽误抄书,三没违反任何一条家规。不过,有句话你没说错,果然是了解我的人了。”

  雷慕慕说完,从身后拿出一张竖版的人像画,跟直版的人像画无缝链接。水云天不看还好,这一看不得了,竟然直接握紧拳头,大声道:“雷慕慕,你……”

  雷慕慕早就有所防备,一看势头不对,马上溜之大吉,还不忘提醒水云天:“楚麓书院,禁止大声喧哗,你忘了吗?”

  原来,在画里,江边上的水云天凝视的水面倒影,竟是女装版的自己。一头青丝随风微扬,脸庞清冷,就好像是夏日冷冷的月光之下,踏着月华而来的人,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一袭红裙,在如水的月光下,仿佛披了一层朦胧薄纱。眉心处点缀着一杆长枪。眸若水晶,映照出冰清冷淡然的光芒,目光所至,薄唇轻抹红色淡妆。夏风浅浅,裙摆飘飘。虽是长剑如芒,傲视群雄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她温润如玉的气质。妥妥的标志的人儿,太过惊艳了。

  接下来的一月有余,两人竟然相安无事。一方面,雷慕慕在藏书楼抄书这一阵,平常在藏书楼从不轻易显露的长枪追光掠影,却时时放在身旁,随时应对水云天的发难。另一方面,水云天跟平常一样,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在监督的岗位上尽职尽责,仿佛之前的那件事只是梦一场。雷慕慕拼命按捺住心底的好奇,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这小古板一改往日形象。在这场相持战里,雷慕慕开始留心水云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细细琢磨对方的所思所想。终于,她心里有了主意,并展开了实际行动。

  藏书楼抄书的最后一晚,这一晚的雷慕慕,在水云天看来,却有些异样。

  虽然这一月的雷慕慕不再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想方设法靠近自己搭话,反而像自己一样安静内敛,屏气凝神做着手头的事情,尽管雷慕慕坐还是没有坐相,但这近乎诡异的听话,反而让水云天心里不踏实,总有预感她在谋划着什么。像她这样跳脱的性格,水云天绝对不相信她会像变了个人似的老实下来,但又不知道古灵精怪的她会如何出招,因此水云天有意无意之间总会多看她几眼。

  面对水云天投射过来的目光,雷慕慕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憋大招,在最后关头可不能露了马脚。

  水云天刚看完一本书,雷慕慕就走了过来。水云天把书放在一沓书的最上面,检查雷慕慕的抄书手稿。

  这次,水云天看雷慕慕手稿比平常要慢许多,似乎在逐字逐句检查。

  反正这次结束时间比平常要早一个时辰左右,雷慕慕也不着急,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明日,我就要摆脱这束缚我整整三个月的囚笼了。这段时间,书香墨香萦绕在我身边,都快使我发霉了。我仿佛闻到了久违的自由空气,是那么的顺畅。”

  水云天听了此话,捏在雪白纸张上的修长手指,似乎停滞了一下,捏得也更紧了一分。

  这个微小的细节,自然没有逃过雷慕慕的法眼。只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明白水云天的心思,只是以为他生气了。

  她打算借火助风势,于是她颇为感概地说:“其实,这段独处的日子,自己磨砺了心性,也受益良多。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

  谁知这套感情牌并没有起到效果,水云天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雷慕慕似乎早就料到了水云天的反应,并没有丝毫受挫。若是水云天热枕起来,反倒就不是冰冻三尺的水云天了。所谓冰冻三尺,指的是寻常人看到水云天,用肉眼就能看见水云天周身三尺以内萦绕着寒气,简直就是移动的寒潭。

  检查结束后,并无异样,水云天冷冰冰道:“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可能水云天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平常的那句你可以走了,换成了这句你可以离开了,无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走了和离开,两者在字面意思上基本一致,但是所蕴含的感情却是不同的。走了,在短时间内,还有可能会回来的。离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许回不来了。

  况且,水云天的语气和表情,都比往常丰富了一些,也更浓厚了一些。若是没有产生感情,情绪不会有一丝波动。

  说完,水云天收回目光,拿起搁在案上的第二本书,习惯性地从头到尾快速翻看一遍,像验钞机验钞票一样神速。浅看一眼,瞬间瞳孔放大,有如被妖娆的火舌舔到一般。水云天的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把书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了出去。水云天如避蛇蝎,霎时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说:“雷慕慕-”

  只见,雷慕慕捧腹大笑,笑得伏在地上用拳头拍打着地面。

  水云天被这一幕气炸了,面红耳赤,双眉紧皱,握紧拳头,紧咬嘴唇,半天才蹦出一个字:“你-”

  原来,水云天看的都是文学名著,可刚才翻开书页,映入眼帘的却是男欢女爱的亲昵场景和翻云覆雨的床第之欢。水云天打算阅读的一本文学名著,竟被人调包成了一本书皮伪装成文学名著的三流小说。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只看一眼,根本无伤大雅,但是雷慕慕的画工有如神笔马良附身,经典水墨和油画浓墨重彩的混搭所呈现出来的效果,让水云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尤其是雷慕慕的绘画场景准确细腻,环境描绘独具匠心,人物神情生动传神,人物姿态画得十分精美,栩栩如生,唯妙唯肖,让水云天过目不忘。

  毫无疑问,这手狸猫换太子的高招,正是雷慕慕的手笔。对此,两人心照不宣。雷慕慕定是趁水云天检查抄书手稿转移注意力时下的手。原来她刚才先是无意之间把案上的一沓书掉到书案下,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调换书籍,最后恢复原样。这些,都是有预谋的。怪不得,她刚刚没有像平常一样归心似箭回去。原来,就是等着这一刻看自己出糗。

  水云天从书案旁陡然拔出了尺剑,直指雷慕慕。雷慕慕似乎早就料到了水云天会对自己拔剑相向,她手握长枪追光掠影,竟然挑衅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若是男人,就来砍我。不过你家藏书楼,恐怕要不保了,三思啊!”

  若是换做水氏任何门生,看到水云天生气如泰山崩于前,定会吓得腿都发软了。可惜雷慕慕不是一般人,不仅不息事宁人,反而还挑起事端、火上浇油,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水云天握剑的手颤抖了一下,剑锋未至气势逼人,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仿佛变成了两颗火球,目光如炬:“你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雷慕慕负手而立,似乎是在思考,良久,她幽幽道:“我觉得我是一个天使。”

  水云天先是一愣,随后怒斥道:“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雷慕慕却把这责骂的话当作夸奖的话来听,不怒反笑道:“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看来我这亲手所绘的“春宫图”甚得你心。

  此物能够入水二哥哥的法眼,说明它并非俗物。看来以后,压箱底的宝物,又多了一件。”

  春宫画册,其实十分流行。在仙门百家里,通常装裱成横幅手卷放在寝殿里。在寻常百姓里,通常折叠册页放在床头。

  像雷慕慕这种品级的画作,具有极高的艺术水准,若是流通到市场,不知道会有多少富豪公子争相收藏。

  可惜水云天不解风情,不懂男女之情,亦不知鱼水之欢。

  水云天怒斥道:“闭嘴,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雷慕慕见水云天怒气值快拉满了,当即给对方泼冷水:“饮食男女,天性使然。

  处在礼教的束缚之下,大家的思想、精神、肉体,都遭受严格的禁锢,所以大家才对性避而不谈。殊不知,愈是禁锢或者压迫,愈能激发人的好奇心,就像压缩弹簧一样,越压缩,反弹越大。

  食色性也,君子好色不淫。小人的好色是俗,君子的好色是雅。

  所以这种事情,你也要羞羞吗?”

  水云天自幼生活在楚麓书院,出身书香世家,学习的是礼、义、廉、耻、孝、悌、忠、信。水云天没去过市井街巷,哪知道那些百无禁忌的粗鄙之语。所以,不会骂人的水云天羞红了脸,半提醒半警告道:“此番言论,若是被长辈听到了,恐怕你难逃大逆不道的罪名。”

  雷慕慕一愣,随即运转灵力操作法术将春宫图漂浮在半空中,胸有成竹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谁知水云天悄然运转灵力,蓝色的水元素之力,缠绕在尺剑剑身,轻微挥剑的剑气,想要浸湿图册再撕裂成碎片,然后碎纸片像大雪纷飞自半空中落下。然而这一幕,并没有出现。水云天凝滞了一秒,神思飞转,又用数张燃火符,想要将图册焚烧成灰烬,也没有成功。

  然而面对这一幕,雷慕慕却丝毫不慌,反而嘴角上扬,俨然一副“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住对手。”的傲慢姿态。

  雷慕慕咂咂嘴,继续故意气水云天:“好你个水云天啊,人人都说你处事不惊、遇事不乱,稳如泰山。可你看看你现在,就是一座松散的雪山,任凭一阵风,都能把你吹倒咯。”

  水云天此刻才明白雷慕慕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次,自己输得不冤。水云天虽乱了方寸,心里却不糊涂。此物,水火不侵,已非凡物。恐怕其中的禁制,只有雷慕慕能解。

  雷慕慕又道:“现在市井之间流通的春宫图,大多肤浅庸俗,靠着大尺度博眼球。内容大多描绘生活縻乱,寻欢作乐。

  礼教社会下,对性教育极度缺乏,尤其是闺中女儿,父母又难以启齿之时,春宫图便起到了性启蒙教育的作用。

  由此可见,要想改变现状,普及高品质的素质教育,我肩上的担子千钧重负,所选的路任重道远。”

  水云天见雷慕慕虽然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却有一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味道。

  水云天眉毛拧成一条线:“修仙问道,乃我辈修士的首要大事。你不但不沉心潜修,反而还把主要心思放在了凡尘俗世上。四书五经都抄了一遍,你还是不知悔改,总想着另辟蹊径、投机取巧。”

  雷慕慕感觉水云天说这话的神情和语气,犹如水老头亲临在她面前批评自己。顿时晃了晃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一刻的水云天,竟有些心疼。明明是少年风发,却是老成持重。在这个年纪,明明可以畅游四方,却被束缚在这一方天地。

  雷慕慕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神情复杂道:“若是世人都热衷追求同一事物,这世间岂不少了许多其他领域的奇人异士。人生一瞬,不过百年。相比这永恒不变的天地,我们的存在,不过是沧海一粟。

  水云天初听此话一愣,没想到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雷慕慕,竟能说出这样一番哲理的高论来。不过水云天想起听学那天她的奇思异想,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了。或许,她那一幅与世无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胸怀天下且滚烫的心。这一刻,水云天感觉自己身处的世界,好像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水云天刚想说点什么,雷慕慕却不正经起来:“此春宫图册,独家一份。你确定你不看看其中的故事?那可是本书的精髓所在,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水云天瞬间整张脸都白了,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看。”

  雷慕慕

  水云天忍无可忍,怒喝道:“滚!”

  雷慕慕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瞬间惊呆了,表情也凝滞了好几秒。

  不过反应过来的雷慕慕,却不打算放过这天赐良机。在危险的边缘,疯狂地试探:“水二公子,还真不愧是世家楷模、人间星河,外封修为、内里春宫。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叫人滚吧!怎么样,说出来,是不是感觉特别爽。”

  雷慕慕嚣张起来:“哈哈,此次破禁,刷新了一个记录。我又做到了一项空前绝后的事情。这下,又多了一项谈资。”

  然而下一秒,雷慕慕却嚣张不起来了。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她根本来不及拿神枪抵挡,就被吞噬了。

  原来,气到发抖的水云天,居然从藏书楼旁边的蓄水池里牵引出一股十分庞大流动的水团,把水云天整个包裹在其中,连同那本春宫图册一起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水云天知道雷慕慕深谙水性,所以如此举动,完全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雷慕慕运转灵力,旋转整个身体。蓄水池里的水,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愈来愈大的漩涡。借着往上升的水柱,雷慕慕跃到半空中,跳到了石阶上。

  水云天站在窗台旁,竟然难得饶有兴趣地看着浑身湿透的雷慕慕如何上岸。等她一落地,就把神枪扔给了她。雷慕慕稳当接住了神枪,竟然开心地扛着神枪走了。

  相比其他元素的修仙者,要使用水系法术,只能靠操纵符箓。然而拥有水元素的修仙者,在调动水资源上,有先天优势。修为越高,所引发的天地变化就越复杂。所以雷慕慕判断水云天能够随心所欲调动如此庞大的水系能量,其修为定然十分了得。

  此时,雷慕慕才明白水云天不愧是同辈中战力天花板的存在。真动起手来,自己恐怕不是水云天的对手。水无处不在,可光有明暗之分。

  这本三流小说却不是庸俗的香艳奇谈,而是反映人间百态的社会图景。虽论的是神鬼妖魅,见的却是人心事理。

  花街柳巷的风尘女子,花前月下的吟咏佳人,妩媚性感的歌姬舞女,她们大都善良聪慧,风雅不俗,富有诗意的性格美。

  雷慕慕还原的名场面,对男女人物的姿势、神态、心理都刻画得细致而真实,从侧面反映出雷慕慕对于故事理解得很深刻。

  山川河流、风霜雨露、花鸟虫鱼等世界万物,无不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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