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惊醒”的,是王馆长的电话。
五感放大的我,对刺耳的手机来电铃特别敏感,手忙脚乱地跳下床去电脑桌上拿手机,而后打开免提。
王馆长的声音传来:“小周,你今天能不能来图书馆顶一会儿,你莫姐她下午有事……”
看上去像是商量,但实际上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皱着眉头,听着扬声器传出的老头声音,眼睛不自觉地朝窗外看去,本以为应是一片漆黑,但没想到已然天光大白。
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地回复道:
“……哦哦……好,我等一下就过去。嗯,好……好……再见,馆长。”
说完后,等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声后,我注意到屏幕右上角的时间,竟然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
我竟冥想了一晚上?!
这怎么可能,我感觉最多就十几分钟啊!
难道是我打坐的时候睡着了?
我站在原地一两分钟,身体除了脚部的血液不畅,有点酸麻,其他并没有以前熬夜时候的那些反应,反而感觉自己精力充沛,脑袋也不似刚刚睡醒那般昏沉,好似二十来岁时候的,一觉醒来,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但我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中午的时候要去图书馆“坐台”,现在还没有洗漱,洗衣机里有脏衣服没洗,也没吃早饭,“巧克力”还在我脚下“喵喵喵”地叫着……
我去了卫生间,洗漱时候我看到镜子里的我,眼袋似乎小了一些。
大概是心理作用,那打坐冥想真的有效?或许吧,可能最多和印度瑜伽术差不多。
收拾完家里,我打伞下楼吃了个早饭,吃的是王记生煎包,他们家只卖早上,快收摊了,我是最后一个客人。
……
我冒着雨,刚刚到图书馆,莫姐就迫不及待地走过来,说了句“真不好意思,小周,谢谢啊。”
莫姐在四十来岁,很瘦,脸偏黄,颧骨高,喜欢化高眼线。
她朝我摆摆手,撑开伞,便去了停车场,开着她那去年年底买的二手宝马mini,急急忙忙走了,消失在雨幕里,也没提多久还班的事情,好在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莫姐大概是要和王馆长去某个麻将馆打麻将,不少老馆员都是这样,一提到打麻将就风雨无阻,各种与新人调班,只是其他人都会还班。
我去了值班台,莫姐的台账没有做,是留给我的,垃圾桶里还有她化妆留下的沾着粉红色的纸团。
我看了眼电脑上的记录,今天只有3个人来前台扫码登记过,又看了看监控,其中两个人是高中生模样的情侣,坐在角落的桌上,桌上虽然摆放着作业,但两人一直在低声说说笑笑;另一个人却没有找到,大概是走了,也没有借阅记录。
反正闲来无事,我便将昨晚遇到的几个查不出来的生僻大篆,发给了本专业的老师,李老。
李老今年怕是有六十来岁了,他是我以前的专业课老师,我和他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逢年过节也会寄一些M县的特产过去,所以我请求他帮忙,找隔壁古文字学专业的老师翻译。
李老过了很久才回复我,简短的两个字,“收到”。
……
晚上吃了饭,回了家,已经是七点。
我开始继续翻译《彭祖养性》,没有再打坐冥想,因为忘了早上那茬了。
今晚的翻译速度又有了提升,因为不少字有重复的,加之熟能生巧找对了对照方法,直到晚上11点,我翻译出来了一百四十个字左右,中间夹杂着五个我查阅不到的,准备第二天发给李老求助。
这些文字翻译过来的内容,不全,大致为,力的养成需要药浴,以及哪些药材。
我只翻译到了“蕺莱”处,我搜了一下,“蕺莱”就是鱼腥草,也叫折耳根,这玩意儿也能泡澡?
但天色已晚,我没有再纠结这点,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又根本不困,辗转反侧睡不着,才又想起早上那茬。
想着反正也睡不着觉,不如再试试那打坐冥想之法,又因为明天早上要上班,所以还专门设了闹钟,免得打坐冥想时候又累得睡死过去?
有了昨晚的经验,今天进入状态轻车熟路。
熟悉的失重感,温暖感,掌控感……
并非我的感知错误,而是这冥想方法真的有效,在我的记忆中,就连知虎上的懂王们都没有编……啊不,是分享过如此有效的冥想方法,难道这本《彭祖养性》真是未被发掘的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