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仙风道骨的老者却伸手搭来,动作缓慢不似有恶意,吴涯也就没躲。那老人抓住他的手腕,向他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过了一会儿,十分欢喜的道:“很好,很好,你没有练万剑宗的入门功法,省了我好些麻烦。”
他说话之间,吴涯只觉得手腕忽然一热,一股热流从他手接触处缓慢上升,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不多时,那股热流来到了他的心口,停留了一会,又一路向下流去。只觉得全身变得轻飘飘地,有如腾云驾雾,又似在蒸桑拿。突然,有细细一缕热气向大脑冲去,吴涯从舒服当中惊醒,心道:“这老头想做什么,这气是什么原理都不清楚,人的大脑可是很脆弱的,这气应该不会把我变成一个傻子吧!”
却又苦于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施为,心中对于力量的渴望尤其强烈。好在在弄得他头脑发热,头昏脑胀之际,这老者住手了。
“我刚才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颇为适合修习我的剑法。万剑宗不适合你,你可愿拜我为师?”玄珩真人温和的说。
吴涯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方尚剑急道:“师叔,吴涯是。。”
玄珩真人打断了他没有说完的话:“方小子,你不用说话。”
又对吴涯道:“你放心,方小子虽称我为师叔,但我并非万剑宗人,自然也不用守万剑宗的规矩。如若拜我为师,我自将悉心传授。老夫虽然资质不济,但也不会弱于他万剑宗。”
吴涯大喜,原来穿越者真有福利,在这里等着他。现在不用做和尚,还有人求着收徒,这等美事不可能拒绝啊。当即跪下拜师,虽然有点不习惯下跪,但这个机会应该不会多。
一边的方尚剑还想说些什么,被玄珩挥手阻止:“你不用再说了,再说的话出去,今晚自己去外面找地方住。”
方尚剑讪然。骄傲的少年好像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这位师叔。
玄珩知道他们劳顿奔波,丢出来一粒丹药,让两人泡了一碗水分着喝了。当晚俩人就在堂屋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吴涯醒来,不见了方尚剑,也没在屋内看见玄珩真人,于是走出茅屋。所在地四周草木青翠,繁花似锦,更兼不远处的大湖,水质清澈透明,湖边浅水处有仙鹤来往觅食,见人不惊,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
昨晚他又累又困,可是睡得并不好。那个挂在树上死掉的和尚和他的便宜师傅交替在梦里出现,连以前经常在梦里做主角的小姐姐也不能把这俩人赶走。做梦梦到男人已不是什么好消息,梦到死人更是晦气。
趁早晨空气清新,精神为之一振,吴涯感觉又活了过来,正要四处转转,方尚剑走了过来。昨天的事情让他感觉很无力,正想找方尚剑问问昨天那个死掉的僧人是怎么回事。
方尚剑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傲,并没有因为他成为了名义上的师兄弟而改变态度。不过吴涯的问题都回答了。
原来昨晚的那吊着的人穿的是须弥寺的僧袍,身份应该也还不低。四肢皆断,看手法像是天魔宗的圣手书生钟秀下的手。传言圣手书生钟秀喜作读书人打扮,在天魔宗中地位不低,生平最喜把人四肢折断然后虐杀。万剑宗刚处理了魔教探子,方尚剑担心遇到钟秀。所以昨天急忙离开,来找隐居近处的玄珩师叔求援。后来分析考虑到也有其他人嫁祸的可能,但须弥寺本身仇家就不多,只是从立寺之初就和和另外一个金刚寺有理念之争,再加上自从须弥寺大开道场,香火日增,日积月累下来,金刚寺的信众流失严重,更加导致不满。但道统之争,一般都是打嘴仗,捅阴刀,不会下杀手落人口实。何况如此虐杀,可以肯定不是佛门之人所做。凶手必定是钟秀。
谁知玄珩师叔在知情后,却对随行的吴涯更感兴趣。在收吴涯为徒后,让方尚剑往就近的须弥分寺报讯。说到这里的方尚剑神色明显不对劲,有点像被抛弃的怨妇。
吴涯想问问玄珩的事,方尚剑不想说:“师叔想让你知道自然会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玄珩师叔是世间有数的修道高人,用须弥寺的说法,你能拜在门下,也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我等会就要去须弥寺了,你在这边好自为之。”
吴涯忙道:“一路上多谢方师兄了。方师兄剑法高强,古道热肠,我钦仰得紧。烦请师兄返回万剑宗后,帮忙把我的情况向何师兄带个口信,须弥寺我是不去了,何师兄的救命之恩,如有差遣,但凭吩咐。感激不尽。”
方尚剑听到这话,似笑非笑,道:“等我回去之后,自当向师门复命。”停顿了一会儿:“本来同属一门,不该背后说人。但师弟你现在也算半个万剑门人,我也该提醒你一下。别把何师兄想得那么好,他救你是顺手为之;推荐你去须弥寺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吴涯一怔,“不管怎么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说话间,一阵熏人的轻风吹过,空气中花香凛冽,早晨的太阳在云彩间跳了出来。两人一同返回茅屋。
过不多时,玄珩不知道从哪里回来,叫两人一起用食。只见桌上盘中装着朱果,雪莲之类。原来玄珩真人认为吴涯身体太虚,需要先补足元气,再行练气事宜,一早起来就去准备这些去了。
吴涯于是也没客气,拿起一颗朱果放入口中,轻轻一咬,口中一股冰凉清香的甜浆缓缓滑入咽喉,落入肚内,说不出的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