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在深山之中挖泥砌灶、伐薪烧碳……又是花去了一个余月,见自家公子这是没有出去刺探匈奴诸部的打算,这一直蒙头跟着和泥烧砖了一月的博瑜也是闲极而问
“我说公子……我们这是要什么时候去四处查探北地各地啊!”
一听博瑜这是沉不住气了,赵烈便是指着他方才壮实些的身板倒
“古语有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这身板,若是我带了你去,先不说能不能查探道消息,然,但凡有个闪失,你且告诉我你能不能得了脱身?消息是要去查探的,但是绝非现在,你瞧见了没有,目下这几个炉子,若是我们做好了,用它得了秦人所不擅长的铁甚至是钢,那么别的不说,我俩光这个我等就能立功得爵……在看那边的水车,造纸的器械……那些单那出来一个,你都可以名垂青史了!我说你急个甚!”
博瑜挠了挠头便是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
“我说公子啊!这目下秋已经过了一大半,这北地也是出了名的酷寒,原以为只是到了秋末我等便是要回去的……可,听公子这般说,我等怕是没有一个三五载!怕是回不去得了,奴婢自不是什么贪图公明之徒,只是想,若是我们不早早回去,那么我等且是要替这不远的寒冬早做准备,而先将这些活计停一停,先搭一座草庐避寒才是正事!”
一听博瑜这么一说,赵烈方才想起来建造屋舍以避寒之事!
临了,二人便是弃了手中的活计,手持工具按照赵烈的指示,挖着地基
挖了半日,大汉淋漓的博瑜又是道
“我说公子啊!这何苦来哉呢!搭个棚子囤些柴火也就是了……怎生还要挖这地基,建得如此繁杂!”
赵烈不停手里的活计,便是言道
“你且学好了……与我做些什么的时候,只管好好学了便是,你家九爷我还能诓骗了你不成!再而,搭个茅屋就能在这北地混活……你家九爷不这么劳师动众了……”
待地基哇好了之后,二人便是将原先自泉池之内捞出来,放入砖窑烧得的石灰将其捣碎后,再与碳粉草木灰混做一起,便是将之全全倒如那填有碎石的地基之中,过了半个多时辰,赵烈便是指着那灰色的地面对博瑜道
“你且上去踩上一踩,看看它似不似我说的那般坚硬!”
临了,博瑜便是三两下就走到了那面公子所说的水泥基面上,待踩了三五下,却是又不放心,遂又去取了一块石头,朝着那基面便是一砸!
“咔嚓……”
就见那石块与那水泥基面两相一碰,竟是被撞了个稀碎,而其表面也才有了些许残破!亲手摸了一摸,博瑜便是抬手激动不已的朝着自家公子,极其兴奋的喊道
“神了……神了……公子你真的神了,竟然真的有这化腐朽为神奇之法!若是我等将这水泥的制造办法,乘给大王,那么公子还不得直接封个侯爷做做!”
临了,博瑜那边兀自在哪里说,这边的赵烈已经提着乘着水泥的木桶拿着砌墙的水泥铲,在那垒砌起来了墙!
这上河变化间,二人且是在这山中又是过了一年多!
期间,水车磨坊、造纸器械、砖瓦瓷窑、制盐作坊、冶铁炼钢的高炉……那是应有尽有,而这些也都是赵烈这个作为未来工科狗的全部家底!
捏着一年多来的所得,站在长城口的赵烈便是将之递给博瑜,且是嘱咐道
“博瑜……你且记着,这东西可是比你的命还要重要,现如今天下一统在即,这些东西你且要亲自交于大王手中!”
博瑜接过那些书纸草稿,看了看自家公子,再瞧瞧手里的书稿
“公子奈何不与我一同回去?”
赵烈叹了一口气,便是道
“我曾夸下了海口于大王之前,若是这么平白回去,却是要惹得文武群臣笑话!”
这么一听,博瑜便是急道
“那我也不回去了!我且是跟着公子身边伺候好些!”
见博瑜如斯,赵烈便是挥手要打,然,临了却是沉着脸道
“博瑜……你想我死吗?”
闻听此言,博瑜大惊之下,便是伏地紧抱赵烈的腿,告罪道
“公子何以这么说……博瑜乃公子的奴婢,公子待博瑜情比天高,恩比海阔,就算奴婢舍了性命不要,也不会害了公子啊!”
即便博瑜声泪俱下,言了肺腑之言,然……赵烈却是不为所动的道
“我信任与你,才差你回去!现如今,事到临头,你却如此这般,汝要我怎的安心将身家性命交付于你!你若是如此暗弱下去!不是要某性命,那又是如何!”
叹了一口气,赵烈便是又道
“唉!某本是要让你拿了这些秘术回去,或是讨个赏赐好好做一个良人,再而便是拿着那些赏赐且是帮我做些事的啊!然……你如此这般要我怎的信你啊!”
博瑜如遭雷击呆立于当场久久不语,见远处有秦君察觉到了此处的情景,已经是浓烟滚滚的奔来了!赵烈便是一把将博瑜拉了起来,脸贴着脸道
“博瑜啊!博瑜……现如今,我只能靠你了,你莫要在这般软弱了!”
见事有转机,博瑜便是一把擦去满脸的泪水,言道
“公子……博瑜且是记下了!自今日起,博瑜要是再落一滴眼泪,软弱了半分!不用公子开口,博瑜就找一棵歪脖子树吊死!”
临了,赵烈便是一把搂着他的后脖颈抵头道
“兄弟啊!某家要的不是你去死,只要你遇事稳住,保全住你我活命之路就行!”
虽然,不知道自家公子奈何自记事能言起,身为大秦公子身份显贵至极的他……却是时时刻刻都在为了存活于世而操心,而放眼看去,他却是没有仇人亦没有什么宿敌……
虽如此,但是公子所做的一件件事中,自己也是能够感受到公子于某些事情之上的迫切,闻听自己公子如此这般,博瑜边也只能开口道
“公子但凡有事,且说来与博瑜,博瑜便是丢了这性命不要,也要办的让公子舒心!”
见博瑜终于是堪大用的,赵烈便是放声大笑了几瞬,再而便是自怀里拿出一物,递给了博瑜!
临了,见秦军已经是到了近前,赵烈便是翻身上了山君……勒虎回身叮嘱道
“你且按照这书中所言去办便是,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载,我必定回来!若是事有不歹,且是先要保全住汝之性命!”
嘱咐过后便是骑着山君奔如大漠消逝不见了……
赵烈这将将离去,那边秦军骑兵已经到了,遥遥便是朝博瑜喊道
“汝是何人?”
见为首之人是原先相熟的赵将军,博瑜便是收领心神挥手喊道
“将军是我……我是公子的侍从奴婢博瑜!我是博瑜!”
来人圈马围着博瑜走了三四圈,见此人虽然黑了些,然而的确是故人……临了便是问
“奈何只见你一人,你家主人呢?”
见状博瑜便是笑指着远去的公子烈道
“我家公子托我将重要书稿带回咸阳与大王!且是将我送之此处,说是让我先行回去!而公子说是有事要办,待过些时日在归国!”
赵将军抬头沿着博瑜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见得一人,倒也是对的上,将将于远处看到二人决别的情景!
作罢!便是下马行礼道
“贵人可有吩咐!”
见赵将军如斯,博瑜倒是不摆架子,而是按下其行礼的手,笑言
“博瑜倒还要叨扰将军,差几个精干的武士送我会咸阳面见大王!”
言毕,又是拍了拍那装有书稿的胸口,在道
“倒不是我做作,而是其中自是体大啊!”
一见博瑜这模样,这赵将军也是不敢怠慢,末了,竟是自己亲自与上官请示之后!便做了博瑜的护从,一路护送博瑜沿着驰道南下……
话说,自听了公子烈所言平楚之策后秦王政便是调整了灭国策略!顶着全国的压力,秦王政先是将已经被灭的韩赵魏三国国君,迁到其旧都……那些被抓来的各国贵族也是一一送到三国旧都去,临了还划拉了国都百里之地,给了三国国王!
最后,将三国相国于李斯为首……一起秘密迁往楚国国都……威逼恫吓之下,楚王与东楚一系,便是临阵倒戈!打了正与王翦对峙的项燕一个措手不及!
行事之隐秘,竟然连将军王翦都不知道,于是乎!王翦兀自在和士卒游戏,等待灭楚时机……最后却是等了秦王政的一纸调兵回国书!
王翦一退,见如是……楚国各地带路党便是跟着东楚一系的军队,东进南下一起进攻西楚一系,被打的一脸懵逼的项燕只能灰溜溜的逃回江东老家……
这刚跑回老家的项燕前脚到了家,这后脚就有人来报,说自家一直力挺的楚王竟然要拿自家一族的性命做邀功之阶!面对这种背叛,谁遭得住啊!
最后楚王亲自统军而来,于两军阵前,却是将老将军项燕给恶心了一波!末了……气急攻心,心血不济,一口气没有上来,老将军临了还是没有喊出那句
“楚虽三户,王秦必楚!”
却是气绝身亡于两军之前……主将一死,西楚一系顿时就做了一盘散沙!虽然楚国比之原有时间线被秦国拿下,要晚了半年!然而,楚人灭楚,却是就此改变了楚国为以后灭秦主力的历史必然!
江东一战,项氏一族,项燕、项梁、项伯……皆是战死,独独剩了一个项羽,被三五近卫护送着一起逃了!楚国项氏一族也被毁灭,西楚一系的联盟也是被彻底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