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秦公子的出现,无疑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古秋月自是也发现了前方的人,但是街上人多,她心中也勇敢了几分,踏着平稳的步子,迎了上去。
宇文炳天只恨自己的腿,为什么跑不快!哪里还有力气?要不是罗天啸的帮忙,他现在估计连走的都困难,全身的肌肉已经酸痛无比。
正在此时,一只有力的手掌,搭在了宇文炳天肩上,他一个不稳,差点摔倒了。他扭头一看,这不是今天遇到的第一个欧阳镜吗?
任若远抖抖灰袍,施了个礼,装作神秘说着,“小兄弟,今天还真是有缘!”
宇文炳天奇怪瞪了一眼,这人怎么骗起来没个够,他现在可顾不上在此纠缠,“有缘,有缘再会吧!”
宇文炳天说完,抬腿就准备要走,任若远着急了,侧身挡在其身前。
“欧阳镜!”宇文炳天拿手指了指对方,“不对,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没功夫理你!”
“我就是欧阳镜!小兄弟……”
“我赶时间,你快说!”宇文炳天瞪了对方一眼,再不说正事,定要他好看,自己现在可是有护卫的人了。
罗天啸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事,听得宇文炳天的话,狠狠盯了这陌生人一眼。他可是记得,这人冒冒失失冲到自己怀里,说是饿的,现在看来,定是已经吃饱了。
这下,任若远方才注意到这兵士的存在,心想这兵士不知道站在哪边,自己定要谨慎一些,便贴耳对宇文炳天,低声说道,“我知道蒙面人的下落,他是个守城兵士,此刻应该就在城门处。”
“好!”宇文炳天随口答着,他看了看手中的桃木剑,更坚定了心智,面前这人的谎话,不能再信了,“这桃木剑,还你了!”
任若远很意外,这人怎么不像早些时候遇见时那般和善,接住抛过来的两把桃木剑,正要继续解释,却被一柄长戟挡住了去路。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天中,古秋月和宇文炳天遇到了两个欧阳镜,此刻不管是哪个欧阳镜都不再值得信任了。他此时明明已经拿了实实在在的证据,却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人们为什么那么重视信义,背信弃义就要被众人职责,他此时是明白了,不禁也陷入了深思之中。
宇文炳天赶到时,古秋月和秦公子已经寒暄过了,两人一同进了府衙,他也只好跟着了进去。罗天啸也不客套,跟在宇文炳天后面,众人见他背着伤员,手里还有背篓,以为是个苦差,谁也没在意。
“今天刚好路过,听闻古小姐要处理一件棘手的案子?”秦公子在大堂一侧落座,随意看了一眼宇文炳天,问道。
“秦公子,确有此事,不过些许小事,我处理一下,再来见公子。”古秋月并没落座,安排人上了茶水,便准备离去。
“人命关天,怎么能说小事呢?”秦公子刻意装作在意的样子,语气很是诚恳,眼神却飘飘忽忽,漫不经心,“刚好我也想见识一下,古家家主的雷霆手段!”
古秋月一时楞在原地,她也是第一次断案,这再来个如此身份的人,内心难免有些紧张。真的这么巧吗?她想了想,又把这个想法打消了,以对方的实力,杀死一个人,那绝对可以做到轻而易举,神不知鬼不觉的。
安排一番,古秋月也不犹豫,就在大堂内安排了起来。一方面把证物陈列开来,一方面把人手派出去,去把所有证据核实清楚。受了伤的王景瑞,也被安置在一旁,等着医师来查看伤势。
人证物证一应俱全,看似井井有条,却仍有着许多的谜团。唯一让秦公子震惊的,是那包裹死者衣物的包袱,那布料可不是平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秦公子心想,这一趟可是来着了,这包袱,绝不能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不多久,两个人的身份便核实了,那受伤男子,虽然容貌改了,但依然可以确定是王景瑞,而女子,便是他的结发妻子。
唯一神秘的,是那男尸,就算有了衣物,也无法断定其准确的身份。
而王景瑞,在服了一些伤药之后,恢复了一点精神,醒了。不出意外的,他已经无法说话了,医师也是束手无策。
本来,古秋月是准备请班世明来的,这位可是华老先生的弟子,手段自然是要比平常的医师技艺高明许多。要知道,王景瑞可是整个案件的关键,他若是能开口说话,那事情就简单了。
可谁能想到,班世明已经被秦公子请到了自己的府邸,华老先生又外出了。秦公子每一步,看似随意,却有着其特别的含义,就连现在准备金蝉脱壳的班世明,也绝不会想到,自己已经在这算计之中。
王景瑞有气无力一样,只抬着双眼幽幽看着秦公子,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妻子,已经埋于荒野。他可以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秦公子动了手,他早知道对方是个不讲诚信的人。
“呦呦,看来是这妇人不守妇道,和别的男人……”秦公子音调古怪,看似无意,却是专门说给古秋月听,“所以这王景瑞,心中便起了杀机!”
此刻,大堂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听得这论断,几个声音便聒噪了起来,“对!一堆奸夫淫妇!”
“而这王景瑞,现在知道事情败露,企图自杀!”秦公子继续说着,对着门外的人群,一脸的诡异。
“要我说,他们都该死!”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随即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古秋月正在脑中努力梳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还没理出头绪,就听到门外那乱糟糟的喊声。她站起身来,看了看秦公子,对方分析的不无道理,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必须要有理有据才可以判决。
王景瑞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振作了一些,他爬着靠近那件妻子的衣物。整件事情,他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但他心中是坚信妻子的,自己心中是无尽的自责和悔恨。
可是,现在的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没办法解释,也不想解释了。
他悄悄把那证物匕首,握在手中,这把匕首终结了妻子的命。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他不能和妻子白头偕老,却可以死在同一把匕首之下。
吵闹声中,秦公子笑了笑,看着王景瑞,把匕首插在了自己胸膛之上,就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