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三四、停......

　　周二早操收队后，韦斯奇踩着水坑追上了体育老师。“教练，教练！”

　　斯奇一直想知道校队还有没有选拔的机会，听许杰晨说这个体育老师是学校篮球队的牛教练。牛教练很忙，只会出席升旗礼或早操之类的场合。昨天的升旗礼斯奇没见到他，这次看到他要回办公室，斯奇赶紧追上去，想抓住收操后短短的休息时间得到一个答案。

　　“你不是1班那个韦......什么来着？”牛教练眯着眼说道。

　　“是，教练，韦斯奇。”斯奇小心翼翼地答道，“我还可以再试训一次吗？”

　　“重点班竟然还有空打球......”牛教练小声嘟囔，“没了，就入学有选拔。”

　　“啊？”虽然早就预想到这个答案，但斯奇还是不死心地再问了一次，“我听说高二还有？”。

　　“就这一次，同学。”牛教练望着篮球场，“用点心思学习吧，啊？”

　　“噢......”雨后的阳光映入斯奇的眼帘，他却感到满眼灰暗，“好吧......”

　　“你喜欢打篮球的话，”看到斯奇一副可怜样，牛教练有点不忍，“有年级比赛，可以报名。”

　　“行，那我报名！”阳光好像重新焕发了色彩，“谢谢您！”说罢，斯奇高兴地跑回教室。他暗暗立下一个目标，即使进不了校队，也要证明自己有这个实力。

　　午休后，窗外又下起窸窸窣窣的小雨，滴答声却盖不住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喧闹。

　　体育委员钟悦走进1班教室，脱下雨衣，挥舞着白纸黑字，“篮球赛谁报名？”

　　“级赛耶！”听到吆喝，潘子桦叫醒韦斯奇，让他转身看后面的黑板。

　　“高一年级16个班，分成4个小组，每个小组前2名晋级八强......”

　　“光是看介绍，就让人热血沸腾了呢！”才读完第一句，斯奇就打起精神，“我来！”

　　几秒过去，他发现没人理自己......

　　见状，钟悦和子桦应和一声，大家才陆续凑到黑板前，对着通知指手画脚。

　　“老师来了！”闻讯，所有同学集体冲回座位，盘好手，挺直背。

　　“不要吵。”见到大家都回位就座，班主任邹小芳不缓不慢地说，“年级篮球赛即将开始，老师鼓励大家积极运动，”说到一半，她话锋一转，“不过篮球是剧烈的运动，要注意别受伤。为保证安全，有五人以上报名我们班才能参赛。希望同学们量力而行。”

　　听到这，斯奇脑子一个激灵，“听起来老师好像不想我们打。”

　　午休铃响，雨声打不断邹老师的备课，级长下发的篮球赛通知却让她分了神。

　　“还是别让他们去吧。”她拾起通知，擦了下眼镜。“韦斯奇......怎么说呢？”

　　六年前，她本不干涉这种事，自从有学生因为参加篮球赛受了伤，她的班级再也没有参赛。

　　当、当、当、当......下课铃响，韦斯奇一个箭步冲上讲台，“如果......”

　　“如果不够六人报名，我们不能参赛，”邹老师早已预料到他的问题，“老师知道，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如果不换人，是很容易受伤的。”

　　老师说得很有道理，斯奇竟无言以对。

　　斯奇和老师走出教室理论时，潘子桦和同学们聊起了他在七道初中部的“级赛”记忆。

　　“原来级赛可以报名。”之前子桦一直在重点班读书，体委从来没有提及过级赛报名一事，班里打篮球的同学少，大家也不为意，他还以为这个比赛只有普通班参加。

　　初一时，看到没有重点班的同学参赛，子桦好奇，于是问了一个三年级的学长。

　　“没得打。”学长摇摇头。

　　他说自己刚入学的时候见过高年级的重点班打级赛，场面非常难看：重点班球都过不了半场，输100分的都有。因为重点班经常被虐，还有同学受伤，所以后面一直没见过他们参赛。

　　听完子桦的一番话，刚才还跃跃欲试的男生们像被浇了一盆冷水，“那还是别了吧。”

　　道理讲不过老师，韦斯奇灰头土脸地回教室继续招募，“除了钟悦和子桦，还有人打吗？”

　　“我觉得打不过人家咯。”

　　“我怕拖大家后腿。”

　　“我被撞飞咋办？他们又不会赔。”

　　“我右手伤了。”

　　“我左脚也有伤。”

　　......

　　平时打篮球的男生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着三个字——“不想打”。

　　潘子桦自觉似乎说错话，刚想开口，韦斯奇就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行吧！”他闷闷不乐地把笔盒摆开，不小心碰到了前面女同学的椅背。

　　“干嘛？”蔡梓箐以为又有人对她脖子上的系带打主意。

　　“不好意思咯。”斯奇的道歉十分敷衍。

　　“这家伙情商真低，”梓箐刚才一直在听男生们聊天，心想，“人家不打也不至于这样吧。”

　　“哎，快递到了。”老爸把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个橙红的SPALDING篮球，“斯奇应该很高兴。”

　　一到家，斯奇就把书包甩到沙发上，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了？”老爸关心道。

　　“还没打怎么知道会输呢？”斯奇便把级赛没人报名的事一股脑告诉老爸，“我每个星期都打球呢，不也进重点班啊，这哪里影响学习了？”

　　“没关系嘛，锻炼身体开心就好。”奶奶在一旁呵呵笑道。

　　“奶奶，你怎么过来了？”斯奇惊喜道。

　　斯奇奶奶平时是在乡下住的，今天开学特地来看望孙子。“开学奶奶过来，给你买了个新篮球。”爸爸笑着说道。从斯奇小时候起，奶奶就支持斯奇打球。

　　“奶奶最疼我了！”斯奇两眼放光，高兴地拆开塑料膜，“谢谢奶奶！”摸着篮球崭新的纹路，他下定决心，要说服同学们参加级赛。

　　第二天课间，斯奇就拉着子桦，从后排往前逐个劝大家打级赛。

　　“怕啥，就是打球嘛。”

　　斯奇的话术毫无吸引力，同学们想不失礼貌地拒绝他，就连连说没空。

　　“喜欢打球就来一起玩呗，一年就一次，以后更忙就没机会了。”虽然很少打篮球，但是作为体委，钟悦也很希望1班能组队打级赛，于是主动上前帮腔，“报个名，不上场也行嘛。”

　　两个男生有点动心，但总体还是无动于衷，都想看看其他人再表态。

　　“咋这么怂呢？”蔡梓箐看不下去了，“平时个个都想上去打，一到比赛就做缩头乌龟？”

　　被女生如此吐槽，几个男生的脸羞得通红。

　　“你们报名，我就来一起练球。”梓箐叉腰说道。

　　“噢？”斯奇惊讶地扭头，他一直不知道，学校女篮的主力就坐在自己前面。“你会打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