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哥，这是我朋友高淼。”
陈函指着一位长发飘飘的男生，给高淼介绍：“张君，冷教授的爱徒。”
“你好，你好。”高淼连忙伸出手。
张君翻转沾染了颜料的手，微笑道歉：“不好意思，还在赶作业。”
“没事，没事，耽误你功课了。”
寒暄过后，张君好奇地问：“小函说你想了解一下，怎么通过语言描述，画出肖像？”
“嗯，是的，我最近遇上件事。”
高淼把做生意收到假钱的事说了一遍，张君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可以试试，不过我们和刑侦画像师差别挺大的，毕竟术业有专攻。”
“理解理解，那咱们先试试？”
高淼在被窝里偷偷画过蟊贼的肖像，自问与脑海中的印象一般无二。
他早组织好语言，能准确描绘出面容，不过文字和图形区别很大，需要不断调整。
就像现在流行的AI作画一样，要调教多日，才能画出一张漂亮女人。
在高淼一点点的引导下，张君用了一个多小时，画出一幅素描初稿。
“嗯，挺像的。”高淼恭维道。
张君呵呵乐：“是你描述的好。”
两人商业互吹几句，陈函皱着眉头审视画像，并不认识。
之前他听高淼说了假币的事，心里便有了猜测，这件事一定是吴青峰干的。
因为他们当年开拓电话卡市场的时候，也被假币困扰过一段时间。
后来推销员收钱收多了，熟练以后才没再出过这类事情。
所以陈函很自然地怀疑到吴青峰身上，他不会忘记半个多月前吴青峰阴鸷的眼神。
只是，画中人自己并不认识，也许是校外的人？
回到东江大学，陈函喊住高淼：“小高，你真打算把画像交到派出所？”
“嗯，使用假币太缺德了，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严惩！”
陈函叹口气：“能不能算了？我猜得到是谁干的，我去警告他，让他把钱还给你。”
高淼心里也叹口气，意正言辞拒绝：“不行！不让警察给他长点教训，反而是害了他。”
“就不能再商量商量？”陈函很懊恼，你们两个倔种碰一起，怎么犟起来没完了。
“不行，陈部长你不用说了，这件事只能交给警察。”高淼内心道歉，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两人分道扬镳，陈函去见吴青峰，高淼去派出所报案。
他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张君的画稍作改动，然后大步走进派出所，见到昨天的民警。
“警察叔叔，我又来了，这是我们找省里的大画家，画好的嫌疑人像。”
高淼交上画作，民警看得一呆。
“大画家？”他很奇怪，哪個大画家闲的没事画嫌疑人，还画得这么好？
“东江美院冷教授的爱徒，张君学长。”
“哦，冷教授呀，难怪。”民警同志一脸懂了的表情。
“...”高淼愕然：“警察叔叔您还懂艺术圈的事啊？”
“冷教授名气很大的，国宝级人物啊，一副画拍卖了200多万呢，报纸上都登了。”
“这么厉害？”高淼摸摸下巴，卖画赚钱这条路不错，朕收了。
民警同志拿着画左看右看，啧啧称奇：“画的真好，特别是眼睛，像活人一样，不愧是冷教授教出来的学生。”
高淼懒得听这种没有艺术细菌的人夸奖，问道：“警察叔叔，现在嫌疑人像也有了，是不是可以排查抓人了？”
“行吧，我们试试，你也别报太大希望，东江大学6万多人呢。”
“能不能从计算机专业的开始查？特别是大二的学生。”高淼建议。
民警看了眼小同学，笑道：“怎么？有仇人？”
“嗯。”本来高淼没什么目标，但陈函说他猜到是谁，那还能会是谁呢？
显然是干事兄的人了。
“既然你有目标了，还找人画什么画？直接让你们学院的老师找计信学院，伱一个个过照片不就行了？”
“也许我的直觉是错的。”高淼不希望自己的直觉正确，宁愿不是干事兄的人。
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下，他转身离开东大派出所，返回宿舍。
突发的平事任务让他对听劝系统有了更多猜测，觉得一切既有巧合，又含因果。
士农工商，历朝历代都对商人阶层设置了歧视性规定。
主要是因为古时候的商人和现在的商人有着一些本质上的区别。
古时候的商人大多不事生产，只是商品流通环节上的一环，以囤积居奇，倒买倒卖为生。
代表人物包括吕不韦、陶朱公等。
主要的商业手段就是夏天买皮草冬天卖，丰年囤粮灾年涨价。
这种行为在共和国初期有个名词专门形容：投机倒把。
而现在的商人含义更广，组织生产的资本家也被包括进去了。
但是，依然有不少只靠渠道做倒买倒卖生意的商人。
例如高淼和陈函，还有以前的吴青峰。
倒买倒卖的商业竞争很残酷，几乎等同于零和博弈。
市场就那么大，有人得利，便有人失利。
就像互联网平台卖菜一样：
平台（高淼）横插一脚，打碎重组传统的商业渠道。
老百姓（买卡的同学）因为东西便宜受益，购买量可能会增多，但总的消费金额一定是下降的。
源头菜贩（陈函）虽然卖价被平台（高淼）砍了，但销量增加了，日子还凑合。
二道贩子（吴青峰）的利益直接无了，成为新的失业者，只能另寻活路。
这年头没有外卖、快递、网约车，吴青峰等人失去了收入，自然要闹事。
高淼没什么后台背景，不像互联网平台那么家大业大，借力服人也算一种办法。
不过他担心事情的发展方向，并不会如他预料的那么完美，多半又是大事化小。
站在11号楼下，高淼望着不远处的其他宿舍楼，长叹口气。
做人要怀菩萨心肠，做事要用霹雳手段。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肯定会用自己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绝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争强斗狠永远是下策，但既然做了，就要做彻底。
可惜这次很有可能打不痛对方了。
一步选错步步错，小蝴蝶引发大风暴...
想到这，高淼对听劝系统的戒心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