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谙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
“太子被废,其他皇子自然蠢蠢欲动,父皇性情刚烈,说不定就会因此朝堂生变,长安如今怕是已在漩涡边缘了。”
听到这儿,一旁站着的冯朗却是波澜不惊,似乎对李谙这些言论早已见怪不怪。
李世民却是眼皮再度一跳,
李谙的话虽然有些耸人听闻,但却是说到了他的心窝里。
储君位置空悬,剩下的几个皇子自然会有觊觎之心,朝堂因此生出变故,倒也是自然。
没想到这小子虽然身在岭南,却对长安的事情了如指掌,倒也是个人才!
谁知他刚想到这儿,李谙却又说道:
“若是父皇选定一个好接班人也就罢了,若是选的不好,只怕大唐江山不稳,甚至今后牝鸡司晨,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啊!”
牝鸡司晨,意思就是老母鸡报晓。
作为穿越者,李谙说的自然就是李治登基之后,武则天因此大权独揽,最后成为女帝的事情。
但听到李世民耳朵里,却无异于大逆不道的惑众妖言!
听到这儿,李世民气的火气上涌,差点就要拍案而起,好半天才压住心头怒意,道:
“荒唐!大唐江山稳固,怎么会发生这种荒唐事!“
李谙笑嘻嘻的道:
“本王就是猜测而已,当然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做不得准。”
“但本王既然将岭南经营的百姓富足,安定繁荣,就打算在这里安逸度日,就算长安洪水滔天也好,却是与我无关了!”
说着,他一挥手,让冯朗拿出一只遍体翠绿如碧玉般的瓶子:
“两位既然从长安远道而来,想要在岭南买些货物,本王就让你们看看这里的珍奇之物。”
他一边说,一边从冯朗手中接过瓶子,托在李世民面前。
“你看这个瓶,它又大又圆,你看它的口,它又长又润!”
李谙带着韵律的唱了两句后,笑嘻嘻的展示着:
“这琉璃瓶,通体翠绿欲滴,这颜色的名字就叫原谅绿……不对,是千山翠!用来装啤酒……不对,用来装葡萄美酒那是再好不过了!”
“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世民和尉迟恭一听,瞬间表情一凝。
没想到李谙这家伙,竟然能够出口成章,七绝好诗信手拈来。
光这一手吟诗作赋的本事,便是放眼天下也照不出来多少啊!
而且,他手里的这个绿色瓶子虽然瓶颈细长,看起来有些奇特,但通体却是半透明的翠绿色,却是长安根本见不到的珍奇之物!
“这……这瓶子多少钱?“
尉迟恭咂了咂嘴,立刻问道。
李谙淡淡一笑:
“不贵!才十两银子一只罢了。”
听到他的话,李世民和尉迟恭还没说话,一旁的冯朗却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
好家伙!
岭南这里随处可见的玻璃瓶子,用沙子加上染色剂就能弄出来的东西,这家伙竟然敢卖到十两银子一个!
成本不过五钱而已啊!
这王爷,还真是在糊弄外乡人!
见李世民两人听到十两银子的价格没有说话,李谙又自卖自夸起来:
“实不相瞒,这种翠色琉璃瓶十分难得,制作工艺极为复杂,而且很难烧制出一个完美无缺的成品,往往成百近千只瓶子中,只有一两个完好无暇的,所以十两银子确实不贵!”
听到他一通吹嘘,原本觉得这瓶子太贵的李世民和尉迟恭也不禁点头。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李谙便将瓶子摆在桌上,然后大手一挥。
两个手下抬上来一块一人多高的玻璃镜来。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
李谙将手一摆,两个手下却将镜子直接摆到李世民面前,却正好将他的倒影清晰的映入镜中。
镜子中,李世民的样貌可以说是纤毫毕现,清晰可辨!
李世民和尉迟恭瞬间震惊的双眼圆睁,嘴巴长得老大。
这个时代,即使是皇家使用的也只是铜镜。
铜镜虽然经过巧匠细磨,清晰度还不错,但也就是能映出有些模糊的倒影。
跟这种玻璃镜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老哥你一表人才,用这种镜子照起来,果然多了几分贵气!”
李谙这时不失时机的道:
“实不相瞒,这种镜子乃是我岭南特产,就连皇上身在长安,也是没有使用过的呢!“
“皇上……也没有用过!”
李世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清晰倒影,不禁一脸震惊的失神说道。
李谙这时却一把拉住李世民,有些激动的道:
“说起来,这就是本王的过错了!只因为岭南与长安相隔千里之遥,再加上我在岭南事务繁杂,还没来得及将此宝物献给父皇!”
“不过,既然今天两位从长安过来,却正好可以将此物带到长安,让长安百姓与父皇都能享用到这么清晰的镜子!”
李世民顿时心头一暖:
“你是说,让我将这镜子带回长安,献给皇上?”
谁知,李谙却摇了摇头:
“非也!父皇一心为民,常说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然是将百姓放在自己之上的。这镜子两位倒是可以带到长安,卖给所有长安百姓,让他们都能享用到这么清晰的镜子!”
李世民和尉迟恭这才明白过来。
说了这么多,感情这小子只是想把这镜子卖给他们而已。
“不知道这镜子要卖多少银子?”
李谙笑了笑道:
“这镜子得来颇为不易,乃是从大山深处用最纯粹的整块玉髓研磨而成,说是价值连城也不夸张!”
见李世民和尉迟恭听到这儿表情凝重,李谙却又话锋一转:
“不过,既然是本王托你们带给长安百姓的,那就给你们打个骨折价好了,每块二十两银子!”
听到这儿,冯朗不禁心中叹息。
这两年他一直跟着李谙,自然对这玻璃镜子的烧制过程十分熟悉,也就是用干净无杂质的沙子在窑里烧制而成的罢了,
成本最多不过十文!
但李谙竟然就敢要出二十两银子的天价!
黑!
真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