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能在那一瞬间，想到这个想法，已经很不容易了。
之所以喊眼球图腾，是因为几个人知道，眼球图腾是陈教授的命根子，也是让他在此隐居的原因。
但有一说一，这样做也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情。
这不就等同于把人的秘密拿出来，放到大庭广众之下晒吗？
叶凡刚刚那是在刺激。
刺激陈教授，让他不得不开门。
不然如果叶凡在这里喊个三天三夜，那陈启礼教授隐居于此的目的可就全都被破坏了。
想到此，姬紫月说了句实话。
“虽然咱们进来是进来了，但叶凡，等下见到陈老，你想想要怎么面对他吧。”
听到她的这句话，叶凡直接尴尬的小脸通红。
他咳嗽了两声。
“你不说这个，我都把那个事情忘了。”
院子里面就比较普通了，传统的中式四合院。
和五代十国没有什么联系，反倒多了不少现代的科技。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陈老先生那么大岁数了。
如果真的让他生活在一个纯原始的古朴寺庙，他的精神和灵魂受的了，但是身体受不了。
中年人带着他们几个人，在三进三出的四合院北房处停下。
庞博小声的问：“这个四合院这么大，为啥陈教授就住在这么一个小破房子里面啊？”
“那其他的房间不浪费了吗？”
姬紫月解释说。
“这是完整的四合院布局，通过陈老先生的书中所示，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这样的人很明显不仅仅工作是这样，生活中也一定是这样。”
“既然住的是个四合院，那他也一定要按照住四合院的规矩来设立客房才行。”
通过姬紫月的介绍，几个人按照方向看了四合院周围其他的几个布局。
“陈教授住的这个房间叫上房，在历史上来说就是老人，以及家里面的那些管事长辈住的地方，方才我们经过的那个地方叫中堂间，也称之为大客厅。”
“看来陈老确实是生病了，不然一般情况下，他应该是在大客厅来接待我们。”
房间里传来了哈哈大笑的声音。
“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孩，能有这么多丰富的精神储备！”
“让他们进来吧，我要看看刚刚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中年人微微后退，示意他们推门进去就好。
叶凡走在最前面，可他一进屋就傻眼了。
庞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推了一把叶凡。
“你别挡在门口啊……啊？啊！陈老！”
陈启礼所在的房间，就像是一个大书房似的，他们进来的地上全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那些书被人翻看到，书页都已经隐隐约约有些卷曲泛黄了。
看得出来，陈老这个人平日里确实是一个喜欢读书，也是一个喜欢写书的人。
地上有不少他手抄，或者是手写出来的，类似于书法，但笔触更像是道士画符一样的东西。
不过真正让庞博他们震惊的，还是房间内的陈老本人。
陈老的床周围也是如同旧书杂货铺一样，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书籍，让人无从下脚。
在这些书籍的正当中便是陈老，陈老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吸氧的装置，身上还插着几根管子。
不知道那个管子是做什么用的，如果是为了检测他的身体各项指标，那倒是还好。
如果是为了给他的身体传送营养，是食管的话，那就说明陈老没有几天活路了。
拖着这样的身体，在病床上的陈老却手捧着一本书，他带着老花镜，拿着笔。
在众人来临之前，他似乎是在不断的用笔正写着什么，大家能够看到他手里的那本书上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记。
而差点让庞博吓到的，也是这一点。
“陈老都这样了，还在学习呢，我是真自愧不如啊！”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
没想到人家陈老是真的生病了，甚至很有可能病得不轻。
但是当着人家面，庞博就算再直白，那也不敢完全说出来。
“就是你们几个小年轻的在外面叫唤啊！”
陈老放下书本，将眼镜推到头上，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通过吸氧装置穿出来之后，有些赛博朋克的奇怪感。
叶凡有点不好意思。
“陈老您还真的是……精神矍铄啊……那个什么……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养病了。”
他之前还在外面信誓旦旦的说，说自己不相信陈老是真的生病了呢。
现在倒好。
陈老这样子，很明显躺床上都下不来了。
靠着吸氧续命的人，和在外面大喊大叫的人，二者相比之下，孰高孰低直接就分辨出来了。
叶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那个，陈老……”
陈老知道他要说什么。
“无碍，这也是你们小年轻的一种聪颖方式嘛！我能理解的！”
陈老那双炯炯有神的眼镜，并不是死死的盯着叶风他们。
可叶风等人却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
这种压迫可能不是来自于陈老，而是来自于岁月的沉淀。
越是这样想，他们就越对方才的那唐突行为感到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叶风，进屋之后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这些书。
根本不敢抬头看陈老。
反倒是陈老，他看着面前的姬紫月，那双眼睛转过去，再看过来，转过去，再看过来。
弄的姬紫月有点在意。
“陈老，我就是刚刚在外面和他们说四合院的那个人。”
她以为陈老好奇的是这个点。
结果陈老却摆摆手。
“那个问题，从你们进屋开始我就已经得到答案了。”
“但我之所以对你格外上心，则是另一个原因。”
陈老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神里面，竟然冒出来了一丝丝疑虑。
姬紫月有点不明白。
“什么？”
他们初次见面，陈老没有必要对自己有格外的关心。
但是如果想要问这个问题的答案，陈老反而自己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我岁数大了吧，人老了，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你长得……实在太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