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记得!”袁承志道,“但我恩师谷来稀,离我而去,不知下落,二位师爷可知否?”
“可能是去访盖九霄了!”谷凤春说。
“司空略告密陷害你和我恩师,那又为何不……”
“我和你恩师全都活着,杀他不难,可杀了他,我那爱女和外甥、外甥女,又当如何生活下去?”说罢泪下如雨。
袁承志这才明白师父谷来稀为何一直不杀司空略的难言苦楚。
袁承志叩别了二祖,离别了宫殿式的古洞。老猿送到洞外,袁承志一步一回头,依依难舍。
一路上攀藤扶葛,来到了七星岩上。日出三竿时,他已来到吴又可老人的草堂。往近走去,听院内有格斗嘶喊声;再细听,袁承志喜出望外,正是霹雷神妖雷鸣远和闪电神魔殿光天的叫骂声。
袁承志施“八步赶蝉”神功,跃进草庐院内。妖、魔二侠正被司空略、夏侯清明、西天鬼王、梅念雪、云飞以及兰氏兄弟等围困在当中;吴又可老人已躺在地上,口吐鲜血。
“住手!”
袁承志一声大喝,格斗的人们全都戛然静止,用惊诧的目光看着袁承志。
妖、魔二侠笑得几乎要出声,说:
“啊哈!我知道老三你就死不了嘛!”
上前紧抱袁承志,上下抚摸。
亲人相见的激情,似乎一下子冲刷了先前拼死格斗的乌烟瘴气。三人对视,笑得那么诚挚,那么痛快。
“二位兄长,快去照看吴又可老人家;把这群东西交我处置!”袁承志说着就冲向群敌之中。
梅念雪看见袁承志冲入包围圈,不阴不阳地说:
“袁郎,你又到哪儿弄了把破伞?”
袁承志那把铁伞,梅念雪今天仍然背在身后。看着她,袁承志气不打一处来,说:
“梅念雪!我叫你立即横尸当场!”
梅念雪扭扭腰,恬不知耻地说:
“姓袁的,你这就不对了。我对你一往情深,而你对我,总是冷冰冰的!照这样,咱们俩怎么成婚呢?”
啪啪!两记耳光,打得脆响。
说起梅念雪的身份来,在这一帮人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可刚才那两记耳光,她竟没有躲过,岂有此理!袁承志的手法难道能有这么快?不管怎么样,终归还是着实地打上了。
“是你打的?”梅念雪半信半疑地问袁承志,像要解开这个最大的谜团。
“可能吧!”袁承志不屑多言地回答她。
“你的手能有这么快?”
“还想试试吗?”
梅念雪先下手为强,长剑突然出手,陡然刺向袁承志中腕、期门和关元三道大穴。
袁承志身形一晃,“鬼影附形”,来到梅念雪身后,把梅念雪吓得一愣:这小子一年没见,竟能有这么大的长进,真也奇了!
正在她一愣之际,长剑已到了袁承志手里,袁承志用力一抖,那剑碎裂五截。梅念雪被人缴了械,再无威风可施。又见袁承志接着来了个“通天八卦掌”的第七招“地覆天翻”,掌影幻似迷蒙雨,掌风恰如离弦箭,梅念雪感到面临灭ding之灾,连连惊呼:
“我命休矣!”
袁承志收式后退,对她说:
“梅念雪!念从小义父背我到你家逃过难,又念你至今被人利用,对杀父之仇真相一无所知,饶过你这次!下次相遇,绝不轻饶!滚吧!”
呼呼,背后风声传来,袁承志忙转身防范。
“鼠辈偷袭,该死!”袁承志对着夏侯清明斥道。
话落招起,夏侯清明的扇子,早到了袁承志手中,用手一搓,钢筋铁股的扇子,已成为粉末。在搓扇子的同时,袁承志使了个“蝴蝶穿花”,已经到了夏侯清明面前。
鹰爪门门长夏侯清明手上的功夫堪称一绝,一见袁承志逼进,以“鹰爪碎石”绝招抓向袁承志双肩。袁承志的“鬼影附形”已练成天下一绝,夏侯清明早已不是他的对手,袁承志偷偷来到他的背后,一掌击下去,他便像断线风筝似地飞出老远,口歪眼斜,不成样子。
司空略见势不妙,心中暗自吃惊,忙吩咐众人齐上。西天鬼王鲍不肖一摆鬼王轮正要上,雷妖一声大吼:
“老鬼!还是咱们二人打吧!”
一旁的司空略以“追魂剑”,云飞以“横扫千军”的“仙鹤掌”围攻袁承志;梅念雪又趁火打劫地扬起一把五毒迷魂沙,直打在袁承志颜面,与此同时,她在下边还用铁伞扫袁承志的退。
袁承志临危而不乱,他要给这帮恶人点厉害看看,从背后抓过铁伞,一个“孔雀开屏”,铁伞内就飞出两支透甲飞蝗钉,一支打入云飞的左眼,另一支钉在梅念雪的右退。
梅念雪没顾得上招架,那把铁伞又物归原主——飞回袁承志的手中。袁承志把那把旧伞用力抖、搓,当即碎不成形,那四分五裂的杆、皮屑、铁条儿,落吴似地飘落在地,把梅念雪气得不知道究竟哪儿疼了!
在他们几人的哀嚎声中,袁承志已向司空略身旁移动。只听咯嘣一声,铁伞内打出一支子午化血针,刺向司空略的左肩。
此刻,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位白衣道长,他用右手一捏,便把那子午化血针给夹住。
袁承志急忙抬头看,那道长银髯飘洒,从墙外飞身进来后,站在圈子中。袁承志一怔:莫非是他?
袁承志惊道:“老前辈你是……”
正要问时,白衣道长先追问不放,说:
“谁告诉你的?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这柄铁伞是呼延三绝的吧!”
“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