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正有一帮人刀兵相见。
四个红衣少女和四个白衣壮汉,正围住一个头罩青纱、手使竹刀的白衣少女,打得难解难分。地上已有几具死尸横躺竖卧。
袁承志刚要伸手相助,那蒙面的白衣少女娇嗔地道。
“姓袁的!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正在同袁承志说话时,斜刺里飞出二人,两只长剑,一左一右直刺蒙面少女两肋。
袁承志忙看那二人,心中为之一惊,正是风卷残云胡笑天和暴雨覆舟刘通海!
二人来到蒙面白衣少女面前,趁其分神之际躁剑急刺,却不料他们自己的哽嗓之上,各插进一把不大不小的竹刀。
胡旋风口吐血沫,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公主,你好狠哪!”二人便死尸栽地,呜呼归阴。
袁承志知道雨风二人,乃雷电之徒,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杀,怎能不为二人报仇?
“贱婢,拿命来!”他大吼一声,身子飞出。
四名红衣少女和四名白衣壮汉的八口长剑一起以迅雷之势劈向袁承志。袁承志怒叱连声,把铁伞撑开。只见透甲飞蝗钉银光闪动,继而便有“啊哇”惨呼声起。
一招得手,扭转战局,直扑白衣少女。他迅疾地按下绷簧,“子午化血针”直奔她去。可是,那白衣蒙面少女的竹刀上下飞舞,“子午化血针”竟无踪无影,一支未中。
袁承志见暗器并未打中她,怒骂一句“贱婢”,甩出“铁伞流云”招,连攻她的中路。
蒙面少女见情势紧急,一招“釜底怞薪”,用竹刀截削袁承志的手腕。
袁承志想换式,但没防备身旁一条白影闪过,见一位银髯、皓发,手使长剑的老道正向自己袭来,直取背后志堂穴。袁承志忙转身、撤腕,躲过去,但是躲不过白衣道长接跪而来的左掌猛击!
一阵掌风暴响,把袁承志的身子震出老远,口血飞溅。他自知身受重伤,难敌众手,忙转身从左侧逃去。
“追!斩草除根!”
白衣道长命令一声,白衣蒙面女子便应声追去。一前一后,二人紧追袁承志一步不让。
袁承志仓促飞奔,迷失了方向,直走落魂崖上。此时白衣道长已追上来。
袁承志直觉得眼前一黑,地动山摇。将要落崖,白衣道长又趁势击一重拳,袁承志口中鲜血大口喷射着,坠入崖下,昏死过去。
当袁承志睁开眼睛时,看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的石chuang上,又见老四在地上,正烧火熬药。要起身说什么,老四急忙过来按住他的双肩,说:
“三哥,你身受重伤,情势危险,不可乱动!等把这服药服下,好好休息!”
“老四!怎么这么凑巧,是你救了我?”
“我一气之下离你而去,误入此涧,迷失方向,周旋许久也绕不出去。见此山洞,打算暂避、歇息,谁知正要出洞,忽见一物由上而下,我信手接住,啊!原来是你从天而降!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又推你落涧?”
袁承志大骂蒙面少女,并告诉是一位白衣道长将自己打伤落崖。
“三哥,你不知那白衣道长是谁吧?”
“是谁?”
“此人复姓周廷,单字名嵩,乃当今刑部尚书周廷儒之兄!他出家在峨眉山乾天观,好穿白道袍,江湖上送号叫一缺道长。”
“原来是他!听我师爷说过此人。早晚我要杀他!”
“你可知那位蒙面的白衣少女是谁吗?据我所知,最近江湖上出来三个高人。”
“哪三个?”袁承志问。
“第一个铁伞灵侠袁承志!”
“行了,老四,你别胡编乱造诓我了!”
“第二个是一位不知名姓的人,外号叫木剑先生。”
“木剑先生?”
“对!使一口木剑。黑白两道的高手,将他奉若神明。”
“我听大哥、二哥对我提过此人,那么第三个是谁呢?”袁承志插言。
“夺命竹刀杨九虹!她就是你碰上的那个蒙面白衣少女!最近江湖上管这三人叫‘江湖三绝’!”
“我就不信。”袁承志微笑道,“老四,你的掌法就很出奇,依我看,加上你应当叫‘四绝’才对!”
“你看,光顾和你瞎扯,差点儿把药熬干了!”
一月有余,袁承志病愈。这全是老四的功劳:他衣不解带,汤药亲尝,每日端屎送尿,嘘寒问暖地侍候着袁承志。
转眼已到了初冬时节,二人决定出去看看形势,再探日月神教虚实。
一日清晨,夹涧梅花吐蕊,凌寒竟放。袁承志和老四由涧底飞身而上,来到山ding。脚刚要落地,忽听有动静传来。
四下看时,万弩齐发,支支箭直指这两个人。
一缺道长熊廷弼利用他们对面的岩石作掩护,指挥手下人放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袁承志一个“流星赶月”,直扑一缺道长,口中怒吼道:
“老杂毛!拿命来!”
不等袁承志身子落地,一缺道长的“连环飞剑”直向他的玄机、华盖、关元三大穴。空中腾挪的袁承志,一个鹞子翻身,把铁伞撑开。一缺道长的“连环飞剑”打在铁伞上,又飞弹到别处。
袁承志脚踏地,手按绷簧,忙打出一支子午化血针来,直奔一缺道长熊廷弼的咽喉要塞!
老四与此同时,一个“长虹贯日”,后发先至,身子站在一缺道长对面,要拉架势与那道长决一雌雄——子午化血针已发出,正打在老四的后腰!
听得老四惊叫一声,向西北方向侧倒身形飞奔而去。袁承志在后紧追,口中连喊:
“老四!别跑!你已中毒,我这儿有药!”
一追一跑,日已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