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坡的另一边,几株迎客松当风颀立,映着夕阳晚照,撇下一道道清凉的影子,惬意舒展。3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短须儒士身着青灰sè儒士袍,骑着一匹jing瘦黑马,腰上挂着一支三尺长剑,手里把着一只酒葫芦,眯着双眼一颤一颤的信缰向前行进,饶有兴趣看着这道上一绺一绺的杂草,不时的拿起酒葫芦小呡上一口。看得出来,此人好酒,酒量却是不大。
正在惬意间,忽的山脚拐处窜出一只大梅花鹿,撒腿疾奔,正向这儒士冲撞而来,背上赫然插着一支雁羽箭,鲜血淌了一脊背,映着金sè夕阳,煞是醒目。在慌乱的奔跑中,已是气嘘喘喘,显然再过得不久,非是血流尽而死,亦要给累死不可了。那儒士的沉谧被打破,也是微微的一怔,见那鹿要拐弯转向绕过自己,拔出腰间长剑,瞅了个正切,“嗖”的就是一剑掷出,正中那梅花鹿脖间,力道尚可,入肉甚深。这梅花鹿后有追兵,前有拦道,又是疲累交加的,中了这一剑,再也支撑不住,“噗”的了一声就此甩倒在地。眼中闪着迷恋的光茫,胸腔急剧的张缩着,几经挣扎,终于不甘的停止了动作。
那短须儒士显是对自己这一剑没能直接将这只梅花鹿shè杀有些不满意。翻身下马,一脚踩住这梅花鹿脊背,手扶剑柄几下轻摇拔出剑来,又在鹿身上轻蹭几下擦掉血洂,摇了摇头一声自嘲的苦笑,收剑入鞘。几年未用,这剑法竟是生疏了,手劲也差了不少。
不多时,从那梅花鹿奔来方向跃出两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来,拔开过你竟能猎得此鹿,倒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这人倒是有趣,看我小出言相戏吗还不待我作答,身后的大牛已是大声气道:“你这人好不知礼这鹿是我家少主shè了,我二人循了血迹追了半ri才找到这来,你如何不信”
这小子,别了用处没有,就是护主之心不缺。只是他被人这一小唬就语带咽腔,也太丢我人吧想想也是,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被我怂恿着单独出来打猎,而且竟然一举shè中了一只成年梅花鹿,小孩子家家的,心中自然极为自豪的,却哪知被眼前这大人怀疑了。平ri里我与他虽是名为主仆,实则待他如兄弟一般,他笨是笨了点,忠心听话还是有的,想我几时让他受着委屈的。此时见着世间竟有这样不讲理的大人,登时大急了起来,说话间已然粗大了脖子,很不争气的几滴泪花儿已在眼框内晃动,看得我都不忍了。
只是在这东汉年间,主仆等级极为分明,为仆者任打任骂乃是本分,便是身为主人的杀了自己的家仆,那也是常有的。大牛虽然跟我关系好,但他两次抢着我前面说话,大大失了主人礼数了。不容得我不作表态,斥了他一声道:“大牛,退下”说罢上前几步,向着那短须儒士躬身一礼,昂然询道:“小子方才那一箭,现今仍在那梅花鹿背上,先生若是不信,可取来一验。”大人可以欺负小孩,可咱作为小孩,可不能凭着自己是小孩就哭鼻子装委屈不是
那短须儒士也不客套,单手很随意就接过我手中的雁羽箭,却不做细察,呵呵笑道:“小公子眉间大有英气,敢问尊父名讳”看来这人一向洒脱不羁惯了,行事也是大大咧咧,虽然我此时只是十龄孩童,他这个样子却也是失了礼数了。不过想来礼法这东西,在这短须儒士身上并不怎么待见的。
我也知这人并不是有意在刁难我们,只不过是逗着我们玩罢了,直起身来,毫不避生的回视着这短须儒士,微有些疑虑的道:“看着先生该是本地人,为何小子以前从未见过先生”
这个短须儒士见着我不答反问,全无半分生涩,微微一愕,随即朗声大笑道:“小友好心细,在下在外游学数年,近ri方才回来,今ri寻来这楼桑村,却是为寻我故时好友。”
找人看来这人十有是我那刘备老爹的狐朋狗友了,看他这人,老大不小了还装傻逗我一个小孩子,跟老爹倒是说得上一块的。想到这里,我又问道:“不知先生寻了是哪位,小子就是这楼桑村人,可要小子为先生引路了”说着这话我眼睛不无哀怜的看向那只还没全断气的梅花鹿,看来今晚要有一大块该是得进了这一位大叔腹中了,人说好酒者必好肉,也不知这个大叔手艺如何,要是今晚父亲还没回来,就让他下厨好了,看他这样子想来也不会介意的。
不过我的这个眼神,在这个大叔眼里却只当我在对这只梅花鹿念念不忘,看着心中好笑,孩子毕竟是孩子,似在自言自语的回我的话道:“也不知那刘玄德此时在不在家。”
果然是来找父亲的
不过,这一位又是谁呢据我所知,以父亲的xing子,更象一个草莽英雄而不喜夸夸其谈,跟他合得来了,大都是些蛊惑仔,像这种书生儒士还真不多。想到此处我敛容躬身一礼,道:“不知先生是哪一位,因何找我父亲”这古代,小孩子生得越老成越得人喜爱,像曹cāo这种天才儿童,却只是用“顽劣”二字来形容了。对这种观点,我虽是不屑,不过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小p孩,倒是乐得其所。
其实我不说,眼前这位大叔看我的模样相貌,跟父亲有七八分相肖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便即隐隐猜着了我是谁了,伸手扶起起我来,呵呵笑道:“我叫简雍,是你父的少年好友,当年你还在襁褓中,你父出游,我来送行时便抱过你。呵呵,当时贤侄还尿了你老叔一身。”小提示:电脑访问进qiuxiaoshuo.com手机登陆m.qiu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