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笙对黑衣人这几个字特别敏感,只要是涉及到黑衣人的事情,他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师叔,想着想着就心如刀割。(嫁给总裁不好玩)
后来的一个晚上,兀笙独自跑到护城墙上坐着看夜空,自从藏有了心事,失眠的日子接踵而至。
寂静的夜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出于修养大义凛然的高尚品德,兀笙还是寻着声音的方向悄悄摸索了过去。
“把那个男人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不死。”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不就是那个琉璃宫的郁风翎?兀笙隐在一棵大树后面,静观其变。
“好大的口气,就怕你没这个本事。不要忘了,你上次才被我们打伤,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话是其中一个黑衣人说的。
在巴图遇到的所有黑衣人都没开口说过完整的一句话,单从声音兀笙无法辨识。
“呵,罚酒是什么东西?我郁风翎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个男人对我家主人有大用,恕不能交出。姓郁的,识相的就滚回琉璃宫,莫要再做纠缠,在乐安城这块地盘儿,吃亏的会是谁,我想郁姑娘心中有数。若尔等执意要人,休怪我们刀剑无眼。”这群黑衣人是乐安城的势力?回去得找酒坊问一问。
“废话少说,看剑!”郁风翎举剑挑起了新一轮打斗。
琉璃宫加上郁风翎总共才五人,其余四个女子武功平平,岂是七八个黑衣人的对手。(宝鉴)很快的那四名女子就受伤不起,只余郁风翎一人单挑黑衣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兀笙看出郁风翎已显吃力,脸上不复那日的媚态,而是一种刚毅。帮还是不帮?
兀笙拣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其中一名黑衣人扔去,砸在他的膝盖上。
“谁?谁在暗处?有种的就给我出来!”
其他黑衣人听到他的叫喊,以为琉璃宫来了帮手:“郁姑娘,明人不做暗事,背后偷袭可不应该是琉璃宫这种大门派的作风。”
郁风翎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嘴角溢血,手背也被划伤:“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兀笙又拣起几块石头,瞄准投出,不下几声,几乎每个黑衣人的膝盖都被石头砸过了。
见他们阵法大乱,兀笙抓住时机拔出火鹜,平地而起扫落大片树叶纷纷朝黑衣人撒去。自己则趁乱拉住郁风翎的胳膊,拔腿就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趟这浑水,大概是心里觉得这个郁风翎不是坏人吧。再说一群大男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恩,必须锄强扶弱。
“还要跑多久?既然有胆子出手相助,这会儿又害怕被追上来,小白脸你还真是有趣,哈哈哈~”
被拉着没跑出多远,郁风翎就认出了来人是那日见过一面的小白脸。虽然没搞懂他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又为什么要帮自己,但她还是放心的跟着他。(仙路至尊)
“姑娘真会说笑,”兀笙停下来甩开她,抱着胳膊依靠在树干,“可我并不觉得好笑。”
“啧啧,小白脸你还会生气?呵呵,说正经的,姐姐我还是很感激你施以援手,谢了。”
“不客气,总不能对那些欺负弱女子的恶行视而不见吧?就当是我梦游一场,好心救了一只受伤坠地的雀鸟。”
“雀鸟?咳、咳。”郁风翎被兀笙的话呛住,擦了擦嘴角的血,又看了看手背的伤,“姐姐我有那么弱不禁风?”
“用这个擦擦吧。”兀笙从怀里摸出一条白色手帕,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在右下角的地方绣了一个字迹不怎么工整的“笙”字。
帕子是柳纤纤在雨昭的帮助下绣来送给兀笙的,落夕也有一块秀着一个“落”字。柳纤纤不会女红,雨昭也是个半吊子,所以第一份成品就是这个样子了。
兀笙对柳纤纤没有儿女之情,这块帕子是因为他和落夕都有,当成是妹妹绣给哥哥的,所以他才收下。
这样一来,帕子在兀笙心中的份量不算重,递给郁风翎用用也没什么。
“想不到你还是个贴心入微的小白脸,倒是比那些臭男人好上百倍。”郁风翎接过帕子,三句话不离小白脸。
“你对每个人说话都这样轻浮么?”兀笙还是第一次遇到女子狂放如她。(重任)
“姐姐要是说,只对你一个人这般轻浮呢?”郁风翎坏笑着靠近兀笙,故意在他耳边吐气。想她活了二十几年,不曾对哪个男子放心过,更别提主动靠这么近去逗弄他了。
“女子当有羞耻之心,不知郁姑娘的这颗心还在不在。”兀笙就快无语了,琉璃宫居然有郁风翎这样放浪形骸的女子,不可思议。
“你这样说可就太伤姐姐的心了,我自然是喜欢你才会对你轻浮。天下间也没规定说只能男子轻薄女子吧,你说是与不是?呵呵……”说着还轻佻的伸手勾了一下兀笙的下巴。
“郁姑娘自重。”兀笙侧身一步,拿剑隔开郁风翎,同时也察觉到有另外的气息进入了他自己划定的安全区域。
“师姐莫不是当真看上了这位公子,容师妹回去向师父求个情,成全了你们可好啊?”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在郁风翎身后响起,话语间带着几分笑意。
“咳。”郁风翎随即摆正姿态,语调也恢复正常,“师妹你来了。”
“呵呵,师姐不想我来?”女子白纱遮面,一袭紫衣,一看便知是琉璃宫的人。
“怎么会?你再不来我就快被那群人大卸八块了。”换郁风翎斜靠在大树上,夸张的说着。
“瞧你说的,看你有俊俏公子相伴,是我不好意思现身打搅,怕惊了这位公子师姐该责怪我了。”蒙纱女子略抬葇荑、掩唇含笑。(恶魔之堡)
“好了好了,师妹怎的也变得啰嗦了,我们该走了。”郁风翎受不了被师妹说成是自己在吃嫩草,理了理衣服走到她师妹身边。
“小白脸,这次就当作对你上次无礼的弥补吧,我们扯平了,有缘再见。”又对兀笙说了几句,才迈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女子还是不要太逞强的好,最重要的是好好爱惜自己。”
自蒙纱女子出现,都没兀笙说话的份儿,他也没什么好说。见她们要走了,忽的就感言出来。
兀笙的话好比悦耳的风声,就那么不经意地飘进了另外两个人的耳朵,幻化成柔柔的暖气,一直一直随着血液流动融入了体内,也触动了两颗许久未感受到温暖的孤寒的心。
“谢过公子的良言。”这是郁风影此生对兀笙说的第一句话。蒙纱女子就是琉璃宫甚少露面的二师姐,郁风影。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位琉璃宫大美女,兀笙心绪烦乱,拔.出火骛就地练起剑来。
他在烦什么?烦自己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变得对情爱之事越来越敏感,还是烦自己太没用,太没出息?
那他又在乱什么?除却乱了与师叔在身体上的道德之伦,乱了自己不能问世的情感之恋,其他的都没乱。
剑气纵横,挥洒自如,时而在地上刻画,时而在空中起舞。
成群的绿叶簌簌地往下翻飞,落在地上,落在剑上,也落在兀笙的身上。这里的空气也被斩碎的绿叶的浓郁气息同化了。
一剑刺进树干里,兀笙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周遭与血液腥味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生命气息。
世间万物皆有灵,他们用各自不同的生命形态存活于世,而在这万物之中,最累最苦的莫过于人类了吧。
“师姐不是向来厌恶世间男子吗?怎的这回跟那位公子如此亲近?”城中一家客栈内,郁风影和郁风翎对坐着饮茶。
“哎呀,师妹你就别再打趣了,我是讨厌男人,不过那小子看起来不怎么像男……唔,还是不要说这个了。”郁风翎给自己的手背伤口敷好了药,白色帕子在她的袖中静静躺着。
“好吧,饶了你了。”郁风影的面纱仍未取下,“师父说,黑衣人之事暂且搁置,命我来通知你们回去。”
“那师父她,要紧吗?”郁风翎对这个抚育她长大的师父是有感恩之情的,自然不希望看到她出事。
“毒已经解了。不过,黑衣人的身份还是需要派人暗中查访,如此花费心思来挑衅琉璃宫,我不信那个男人是真心爱上墨瑶,可惜了墨瑶为他错付一生。”郁风影叹息着同门师妹的遭遇。
“师妹,杀她非我本意。”墨瑶死在郁风翎的剑下,是为了给那个男人挡剑。
在郁无情眼中,凡是背叛琉璃宫的人都死有余辜,所以郁风翎错手杀死了墨瑶,郁无情一点不会怪罪于她。
“恩,我知道的。”她的这个师姐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对什么东西都敷衍了事,只有郁风影知道师姐心中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她从来不流露罢了。
“过几日我就要去京城了,师姐还是守在琉璃宫吧,以防万一再出什么差池。”郁风影接着说道。
“京城?这次的任务危险吗?既然师父她没事了,那我跟你去京城……”郁风翎有些急了。
师妹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牵挂,每每看到她奉命执行任务,郁风翎都是满腔的心疼,恨不得能让自己代替她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师姐,”郁风影打断了郁风翎的话,露在面纱外的那双明眸此刻黯然,“从最初走上这条路,不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连师父都不担心,师姐你也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师父她或许是有什么苦衷……”郁风翎的安慰之词,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管有没有苦衷,我都不在意了。苦亦乐,悲亦乐,我的人生本就是她给的,所以连自主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郁风影面露神伤,撩起一边面纱轻握茶盏小啜一口:“我不能在外边呆太久,这就走了。”
郁风翎带着几名弟子离开了乐安城,兀笙和从邑也再次回到了天御紫庄,向高庄主询问了乐安城的本土势力,问有没有可能宿鹰教在乐安有据点。
宿鹰教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教在何处。
宿鹰教的人都是以一身黑衣出现,不露面目,但在他们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有一个类似蜘蛛的印记,即宿鹰教的图腾——裂纹。
兀笙跟黑衣人交过几次手,但那时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所以也没有特别设计去看他们的手臂。
有一点他能确定,与琉璃宫为敌的那些黑衣人,跟在巴图明目张胆作奸犯科的黑衣人不是同一伙。
巴图那些黑衣人做事谨慎,乐安城的这些黑衣人,总显得草率和狂妄自大了些。
所以兀笙也没打算继续跟他们玩儿下去,琉璃宫的事情自有她们自己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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