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上古之时纯音乐>
骄傲如师叔,怎肯伏低,怎肯将就禁锁于镇魔洞永无重见天日之机若不能以身代之.惟愿作陪只是生死不能在一处终究悲辛无尽玉泱
百里屠苏自夜色中渐渐走近最后一重结界,一路行来,似乎并无异样。求-小-说-网直到近前,眼前紫蓝色的光幕似乎有些薄弱,有几处不断腾起些丝丝缕缕的紫蓝色烟雾,在月色中迅速消散。百里屠苏上前细细查看,不由狐疑:“怎的倒像天墉城剑气所伤”鼻端似乎有丝淡淡的血腥气,若有若无的飘过,百里屠苏循着气味回身,就在第二重结界之前的地面上,金红的血光闪现,百里屠苏走上前去,蹲下身细细看来:“天墉城的示警诀仙灵之血写就究竟是谁”忙忙穿透结界,结界之外,几具狼尸散落地上,狼血四溅。
“果然不是梦境狼妖王何在”百里屠苏心中腾起杀意:“风大哥的仇,今日该有个了却”循着草地上狼群留下的痕迹飞身追寻而去,直追出五十里之遥。
百里屠苏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惨白的月光之下,山谷中犹如地狱一般,四下皆是狼尸,断肢残骸无数,又有血肉皆被吸尽的枯尸,杂乱无章,堆积如山,却并无血迹,这如战场般刚刚经受过血腥屠戮的所在,竟毫无魂魄之踪,似被甚么吸食得一干二净。
百里屠苏握紧掌中焚寂剑柄,小心翼翼向狼尸中央走去,越向里,狼尸越是死状可怖,似是死于妖魔之手。整个山谷无一活物。
“难道,竟是魔域内讧么”百里屠苏暗暗疑惑。
前方山岩之下,似有甚么映着月色,反射出惨白的光。百里屠苏向着那处渐渐逼近。眼前是一具沾着些些血肉的新鲜白骨,人类的白骨,独臂白骨。
百里屠苏心中一跳:“狼妖王之子”突地长身跃起,飞落在山岩之上。
山岩之上,静静瘫卧着一具冰冷的中年男性尸体,披着深灰色皮裘,身侧是一柄刺目惊心的精钢巨爪。“狼妖王”百里屠苏不由握紧焚寂剑柄,走上前去,慢慢蹲下身。
狼妖王已然死透,大睁着双目,毫无神采,却似乎死不瞑目,透着难以置信和不甘心,胸前一个空洞,心脏不知所踪。咽喉之上一个漆黑的血洞,渗出的鲜血尚有余温。
百里屠苏站起身来,缓缓转身,看着冷凝死亡气息笼罩的山谷,没有飘浮着一个怨魂恨魄
百里屠苏低低道“慧蚀”
天墉城,兰馨阁。
“师父,因何将师叔禁锁于祭坛之下的镇魔洞”玉泱单膝跪在陵越面前,垂着头,语气却生硬:“师叔向来居于阴阳洞。师祖曾言,阴阳洞乃是天墉城清气鼎盛之处,又由师祖亲自施以封印禁锢之术,清气丝毫不能外泄,师叔在内,与恙体有益”
“如今,她已成魔,镇魔洞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陵越看着玉泱叹息道。
“师叔虽魔息浓重,但她素来修习修仙之法,若有天地清气相助,或许能自我克制,压制魔息,终有一日,必能走出阴阳洞。如今禁锁于镇魔洞,纯以伏魔禁锢之力,与师叔又有何益,师叔怎能克制魔息怎能有机会走出镇魔洞请师父三思给师叔一线生机”玉泱双膝跪地。
“她走不出来了”陵越叹道:“成魔之相毕现之时,尚可借助天墉城鼎盛清气,与魔息相抗衡。如今,她已成魔,清气已是无用,只能以伏魔禁锢之力禁锁别无他法,你不必再言。”
“甚么叫别无他法”玉泱抬头看定陵越:“未曾试过,师父如何出这莽断之言”
“住口”尚辛在旁蹙眉喝到:“怎敢对师父如此无礼”
“我身为天墉城掌教,不能徇私罔纵既已成魔,本应即刻诛杀念在她为救你不得已为之,念在她曾经固护天墉城,念在她是我师妹,留她一命,禁锁镇魔洞,已是偏私之行”陵越亦是蹙眉,却仍语气平和。
“师父,若师叔极力反抗,灵虚三才阵未必能困住她,尚未完全成阵之时,师叔足矣脱困而去。若狠心对我们出手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师叔心存善念,犹有情义在心,怎能算完全成魔请师父,三思。”
陵越摇头不语。
“请师父,看在与师叔看在对师叔有愧在心给师叔一线生机,还是将师叔禁锁于阴阳洞吧”
“玉泱住口”尚辛低低喝到:“师父对小师叔,何曾有愧在心莫要浑说”
陵越闭目摇头道:“不必再言我意已决。下去吧”
“师父”玉泱不甘,高声呼道。
“再有求情者,杖责二十,思过崖面壁一月”陵越眉心紧蹙。
“是”尚辛忙在旁答道,急急向玉泱不住使眼色。
“师父”玉泱悲戚道:“缘何你今日如此无情师叔被禁锁于镇魔洞,且以十八道金光索捆缚,稍有动作,那锁链便渐渐绞紧,深陷皮肉,重则筋骨断裂即便禁锁,何必如此狠绝”
“既已成魔中,即便不诛杀,也应洞穿琵琶骨,以捆魔索捆缚,以伏魔焰日夜焚烧,如今才用十八道金光索,师父已是格外施恩玉泱,莫要多言”不待陵越出言,尚辛忙忙道,不住使眼色教玉泱住口。
玉泱不理尚辛,只是祈求地看着陵越。
陵越叹息道:“身为掌教,一再徇私,已是愧疚难当我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惜她并不受教自绝生路,我也无法已是仁至义尽下去吧”
玉泱尤是不甘,满面悲戚祈求道:“看在那位师叔面上也是不行么不求更多,只求将师叔禁锁于阴阳洞,十八道金光索也无妨,便是一百八十道也无妨有鼎盛清气相助,师叔方有克制魔息走出阴阳洞的一日看在那位师叔面上为师叔留一线生机吧”说着便叩下头去,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之上。
“屠苏”陵越有刹那间犹豫,却硬起心肠道:“不必再说”
“师父为师叔留一线生机吧”一面说,玉泱一面磕头不住,额头触及地面,不住发出重重的闷响,不多时,地面上已是血迹斑斑。
“下去我已说过再有求情者,杖责二十,思过崖面壁一月”陵越闭了双目,低低喝到。
玉泱百般求情皆是无用,心中已是绝望,抬头看定陵越,额上鲜血淌的满脸都是。玉泱冷冷问道:“师父缘何今日如此无情可是因着师叔拒绝与师父一同到山水间安身立命么”
陵越闻言,突地睁开双目,定定看向玉泱。
玉泱冷笑道:“师叔给过师父机会可惜,时至今日,芙蕖师叔与师叔之间,师父依然动摇不定,心意难名骄傲如师叔,岂肯伏低,将就你这般优柔寡断、毫无担当,且心胸狭隘之人”
“玉泱,住口”尚辛怒喝道:“还不快向师父请罪”
“枉你还是天下修仙正宗天墉城的掌教”玉泱满脸血污,此时面容扭曲,看起来颇有几分狰狞:“罢了罢了若出镇魔洞,便要以与你一起为代价师叔还不如一死”玉泱突地向着陵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冷冷道:“玉泱拜谢师父十一年来教导之恩自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师徒之缘缘尽于此”言罢起身,绝望而去。
“放肆”陵越冷笑道:“你当我天墉城是甚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又当天墉城掌教是甚么人,任你想拜师便拜师,想诋毁便诋毁”陵越起身,尚辛忙忙伸手搀扶。
陵越挥开尚辛之手,冷笑道:“韩玉泱注定你这辈子只能是天墉城弟子只能是我陵越的弟子今日,便教教你甚么是尊师重道尚辛”
“师父”尚辛忙忙上前拱手施礼,心中突突跳个不住,心中暗暗思量:“跟随师父五百年,师父虽说严厉,却从未发过这样大火玉泱今日这可如何是好”
“重重责打五十大板,禁闭思过崖何时醒悟,何时出来。若是不能受教,便再不必出来,在思过崖终老便是”陵越冷冷道:“无我准许,私自探望者,重责五十。”
尚辛脑中“哄”的一声,不由自主便跪下去:“师父息怒玉泱年少,不懂事。今日因着小师叔一时不能接受言语冒犯他实不知自己说了甚么请师父教我带他回戒律堂我必定好好教导玉泱,还不快快向师父请罪”
“大师兄莫要求他我便是一死也绝不再向他求肯我看,成魔的是他才是五十便五十,五百便五百”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尚辛跳起来狠狠掴了玉泱一掌,直打得玉泱口角渗血:“闭嘴”
“甚好甚好”陵越怒道:“你师叔便是这般教导与你么那便成全你,在思过崖陪伴你师叔,直到她能走出镇魔洞”说罢,一甩袍袖,转身面壁,再不看玉泱一眼。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小师叔是绝走不出镇魔洞了,玉泱岂不是不如不如放他下山自去吧”尚辛劝不住,心中焦躁。
“私纵者,以身代之”陵越之声冷冷传来。
尚辛不由苦笑:“师父真是甚么都知道。”
玉泱转身便向兰馨阁外走去,冷冷道:“师叔禁锁于镇魔洞,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在哪里陪伴她又有何不同师叔受苦,玉泱不能以身代之,理应作陪多谢掌教成全”竟是头也不回去了。
尚辛无法,只得向陵越行礼告退,匆匆追着玉泱往思过崖去了。
待玉泱和尚辛走远,再不闻脚步之声,陵越方转过身来,在背后看着玉泱背影出神不住,半晌方叹道:“这般脾性,真是一般无二”小提示:电脑访问进qiuxiaoshuo.com手机登陆m.qiu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