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伤人还是伤己,窘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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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梓婧心心念念的方澈,今儿一早便早早的往烟雨楼眼巴巴的守着,自打方德元一事儿之后,凤娘便没怎怎么搭理过他,现如今,若是自己不禁赶着些,凤娘怕是不多久便会将她给忘了

  今日的方澈一改往日墨黑色的装束,而是身着一袭浅蓝色的锦衣,腰间松散的挂着随身的玉佩,甚至连佩剑都未带,又是一贯唇角挂着淡淡柔和的笑意,一踏进烟雨楼,便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呢,只是像方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除却烟雨楼的凤姑娘,怕是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了,姑娘们也都有自知之明,像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女,若非烟雨楼好心收留之,怕是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家窑子花楼里头受苦呢,像现如今卖艺不卖身已经很好了

  烟雨楼美人儿如云,却也半点没让方澈的步子驻足停留半分,青年才俊更是连衣角都不曾留下,一众姑娘们们芳心欲碎的同时,方澈一入后院,临近茗桥,便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似乎瞅着那凤岚居的屋顶一点点在自己面前由小及大,由远及近也是极好的

  此刻凤娘恰巧收到睿王府中之人传来的口信,有些惊喜和匆忙

  “姑娘可是王爷相邀”

  凤娘点点头,却也摇摇头,“放风筝,你猜想,王爷一个大老爷儿们,会喜欢放风筝么还让我带着玄儿同去,天晓得我是有多么不愿意瞅见聂天那张冰块脸,王爷的意思,大抵便是与方二小姐同去的,况且,王爷一直想让玄儿替他守护着那个女子不是么漫漫,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王爷要从我这烟雨楼要人,自然得先将我给哄好,这才想着邀你家姑娘我一道”王爷心中如此心心念念的女子,若说是以前,莫说是相邀一道放风筝了,只怕是那风筝见了睿王爷,都得绕道走。

  “何尝不是姑娘现如今的王爷,可算是较之以前平易近人多了”漫漫若有所思道。

  “只是姑娘咱们这是去还是不去,还是若不我差咱们的人去睿王府传个话,便说是姑娘身子不适,不适合赴约,如何”

  “傻丫头你的这点儿鬼心思,姑娘我会不知道姑娘我还正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方二小姐,究竟是人是神,能将咱们睿王爷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好让我知道本姑娘与她之间,究竟差别在那儿,本姑娘穷尽一生,都追求不到的,究竟差在哪儿”凤娘的眼眸低垂,似乎在念着以往自己与霍之皓之间的点点滴滴,这个给与自己重生的喜悦之人,究竟,是不属于自己的

  “可是本公子,却只想见见天朝京都传说中堪比九天玄女的凤娘”方澈不知喜怒,只是听闻方才凤娘所言,又不自觉的道了句“另外,本公子也想知道,我与阿皓之间,究竟差在哪里”

  “哎呀方公子,奴婢便说,这闻着空气之中,都有些蜜糖儿一般的味道呢原来都是因着咱们方公子的话”漫漫调笑道,却见自家小姐一脸面色不善

  “怎么聂天那小子,只知道看着阿玄的屋子么,本姑娘的烟雨楼,便不碍着他什么事儿了么若是有那一日我这烟雨楼轰然倒下,看他与玄儿两只小黄莺要去何处栖身,耳鬓厮磨”

  “姑娘漫漫先下去了”漫漫老实的看着二人面色不对,明摆着姑娘是故意给方公子脸子看的,她一小姑娘,还是躲得远远的为妙漫漫吐了吐舌头道。

  “凤娘方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说”方澈却不想为何这次,便要从凤娘的口中问个究竟,阿皓是皇氏子弟,身份尊贵自然是不假,但凤娘并非是攀炎附势之人,阿皓武功高强,所向睥睨,但他一个骁骑营的校尉,当届的武状元,却也并不差

  凤娘有些气鼓鼓的,并未打算回答这个相当无聊的问题,却又禁不住心底泛起的波澜

  素手端起方才漫漫新斟在案几上的茶便想要喝

  “哎呀~好烫”凤娘白皙的手腕当即便烧红一片

  “怎么了”方澈心急道,也不管凤娘心中是因何而气,瞅着那烧红一片,心下顿时泛上心疼

  “你呼~好疼走开都是你,本姑娘就是与你八字不合,你一来本姑娘便没好事儿,你看本姑娘白皙如玉的手,这样的手,若是留下了疤,仔细我拧了你的脑袋当夜壶”凤娘想要抽开手,却不想被方澈死死的握着,不肯松开

  “你这厮这么回事儿看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却做着一副欺压良家姑娘的勾当”

  “凤娘你你别动我”方澈一时之间有些紧张,握着凤娘的手不知轻重,不知是不是又伤了凤娘

  漫漫闻言走入,却见自己不过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却见二人之间又打的热火朝天

  “哎呀姑娘怎么了”漫漫娴熟的自梳妆台一边的小匣子里头拿起一些常用的药粉

  “方公子你这样会弄疼姑娘的,还是我来吧”漫漫有些着急道,见凤娘手腕上烫的通红一片,着实不浅

  方澈倏地一下子松开手,似乎真的生怕伤了凤娘一般

  凤娘疼的连眼泪都出来了,却又见方澈一脸着急的不成样子的表情,一时之间竟也不知是喜是怒,责难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只是心疼着自己通红的手腕

  却见漫漫小心的轻轻往凤娘的手腕上吹着气儿,却不免担忧道:“姑娘,这烫的可不浅若是留下了疤”

  “我会每日去求着庸先生,一定为你求来疗伤圣药”方澈连声说道。

  “哼以貌取人肤浅”凤娘冷哼道。

  方澈里外不是人,却也不恼道:“凤娘,你是爱美之人,若是我,疤痕便疤痕,即便是有了疤痕,你凤娘,也是方澈心中最美之人”

  “呸”凤娘老脸一红,却也死鸭子嘴硬道:“方公子是后生可畏,这京都难得的青年才俊,我凤娘不过是小小烟雨楼的花娘,不知凤娘可否将方公子的话当做一贯风月场所的戏言”凤娘不知冷热道,却不知自己为何不能以之前的平常心来待他,自打那日在他身边见着了那个尊贵灵巧的小公主便如王爷一样,这厮的心里,也不再有她的么她凤娘虽然出身卑微,却自尊心极强

  “凤娘,你此话何意若你心中有气儿,大可冲着我来,若是憋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呵你方公子可是未来的驸马爷,身份无比金贵,我是何许人物如何能对你撒气儿,对你撒气儿,还不是与我自己过不去”凤娘似乎有些哀怨的挑了挑凤眸,眉眼梢儿一挑,却就是没有看方澈一眼

  这会儿,即便连漫漫这个小丫头都听出来了这话语之中泛着酸气儿,不过,上次人家那小公主,长得确实挺标致灵动的,自己小姐美则美矣,但这暴脾气,还真是你与人家

  “嘶~哦~漫漫,你想疼死我啊”凤娘一点吃不得痛,看着自己原本灵巧精致的手,这会儿有些红肿的像个肥猪蹄,她今天,真的不想骂人,真的不想,只是为何,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能将她的一点点矜持,都钝化为虚无呢

  “你手受伤了,稍后我回了阿皓便说你今日身子不适,不适合去放风筝”

  “哎你凭什么你是我的谁啊,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今儿爷的邀约,本姑娘还偏偏就非去不成了不知要去。漫漫”

  “是的姑娘”

  “给本姑娘去西厢房请玄儿姑娘,还有那冷冰冰的聂大侠,他若要去,本姑娘绝不拦着,何况,若是他再不走,我这烟雨楼,便等着关门大吉了”每日像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将她的客人们都吓跑了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

  “凤娘你这又是何必”方澈淡淡道,眉宇间有些不悦,只是,在凤娘面前,他所有的不悦,都是微不足道的

  “方公子,这儿不是像您这样的青年才俊该来的地方,令尊是朝中重臣,受皇上倚重,方府又是难得的书香门第,这儿,只会坏了你的清誉,如何,方公子对前一段日子的紧闭,可是还没体会透彻”凤娘不咸不淡道,似乎说话的对象正是一个陌生无比的人

  “凤娘你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对我冷然骤至你凤娘素来不拘小节,更是从不在意身份高低贵贱,之前你我之间的相处也诚然都愉快,只是为什么若是因为上次我爹言语之中的得罪,那么凤娘,我代我爹,向你道歉我”

  “等等不管你爹的事风不转水转,你我之间,始终是永远不可能给相交的平行线,方澈,我对你无意,既然知道对你无意,那么若是我将你当朋友,便该早早的将话跟你说清楚,以免憋在心里,凤娘身份低微,倒是没什么,不像你,方公子,你每次来我这烟雨楼,大抵便不知道要伤了多少姑娘们的芳心了”凤娘将视线移开,知道再也看不到那抹淡蓝色身影,连衣玦一角都不曾

  “凤娘呵呵”尽管之前凤娘诸如此类的话说的不多不少,不轻不重,不咸不淡,“你以为,我还会将你这些伤人的话放在心上吗”尽管知道她这次言语之中的决绝与认真,但方澈,仍旧选择耳目一空,似若惘闻,在凤娘口中听到的伤人的话,还少么

  “方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诸如你所言,我心悦之人,一直便是爷,而与你之间,则是无关风月,若是之前凤娘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那是我的不对,凤娘在这儿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将我们这些风尘女子的一句戏言放在嘴上”凤娘大抵一贯是最不想承认自己是风尘女子的,她居住在烟雨楼多年,一贯洁身自好,所有的桃花硬债也一贯都是爷出面摆平的,现如今将自己贬到这种地步,竟也不知是为了刁难方澈,还是刁难自己

  “为什么凤娘,你明明知道阿皓的心思,在之前,那小子尚未成婚之前,我一直以为,以阿皓的性子,这辈子多得一个人孤独的过,后闻言他即将迎娶方家小姐,也知道这只是权术上的让步罢了,殊不知凤娘,虽然我并未与方家小姐之间有过多少深交,但我看阿皓提及方小姐的眼神,那是看你从来不曾有过的,你是聪明人,却为何这般看不透阿皓在意的女子,便是一辈子在意上的”

  “够了我凤娘便是这么胸无大志,我一介风尘女子,要那些大志做什么我喜欢王爷,从一开始便深深的喜欢上了,即便知道他心中之人不是我,我也无所怨怼,方澈,你不明白便不要多加干涉”

  “那么凤娘,我也同样送你一句,我对你之间的情义,在我,而你是否接受,在你,同样的,我对你的心意有多深多浓重,你也不会明白你如你对阿皓的情分,我想。大抵何时,你从这段感情之中脱身之后,在你回头的那一刻,至少,在你身后,我终归会在”

  这头犟牛怎生这般看不透彻凤娘咬牙,有些气恼,这么好的金枝玉叶放在面前不知道稀罕,偏生来稀罕起她来了真笨凤娘咬着唇,袖间的手将帕子缠绞的死紧

  “凤姐姐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

  凤娘老脸一红,倏地转头,却在门边见到了似乎刚到的阿玄,阿玄平日里都是一副行走江湖的男子装扮,如今寄居在烟雨楼,便恢复了女儿身,如今身着一袭浅色鹅黄缎袖的束腰长裙,简单的将发髻半挽,也是个出落的极为标致灵动的美人儿,难怪那聂天舍不得离开眼睛了,是生怕她凤娘饥不择食倒将这样的美人送出去接客吧这才日日守在烟雨楼,来每日破坏她的生意

  “阿玄,你”漫漫这丫头,平日里见她办事一点都不牢靠,怎生今日却像是脚下生风一般,凤娘扶额,却念及方才方澈的一席话,她的一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凤娘毫不避讳的狠狠瞪了方澈一眼,方澈一介武夫,却似乎被当场抓包了一般,不禁俊脸也有些微红,却因为面色不若凤娘白皙,因为有些黝黑的脸上看的不分明

  阿玄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吐了吐舌头,原本自己对方澈喜欢凤娘这件事儿是有所了解的,却不想方澈一届武将,却也会这般毫不避讳的将自己心中的感情宣泄而出,甚至甚至还说的那么动听,而凤娘的脸红彤彤的,二人之间分明就有什么猫腻,一贯混迹与风月场所所向披靡的凤娘,现如今,竟然也会脸红面烧,呵真是稀奇

  阿玄却不免念及自己身后之人,一贯神情冷漠,淡洌如斯,甚至在她面前,连一句稍显温存的话都不曾有,若是若是聂天也能说出方才些那些话,她绝对不会像凤娘那样,一口拒绝

  聂天知道面前这小女儿家的心思,以往的阿玄侠骨柔肠,虽有女儿家之貌,却无女儿家之态,诚然,这女儿家之态,也是聂天心中最为欢喜的

  “咳咳咳咳咳”聂天不自觉的捂唇轻咳了几声,方澈面色一囧,黑透了整张脸,不自觉背过身去,想他长那么大,在第一次拿刀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窘态

  凤娘狠狠的抬脚一踹那厮的腿肚子,方澈吃痛,强忍着,心想凤娘下手真狠却又心中按耐着笑,凤娘肯踹他,总比直接不理他的好反正他都已经装傻充愣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反正,只要凤娘别说像方才那样绝情的话这脸,丢了,总也好在挣回来的

  “那个阿玄你也在屋中憋闷了这么久,方才,漫漫丫头也对你说了吧”凤娘自觉掠过这个话题,心中却仍旧是羞愤难当,她的一世英名

  “凤姐姐漫漫都与我说了,既然方公子也在,不如一道”

  “不成”

  “好啊”

  二人异口同声,却南辕北辙

  四目相对,霎时是迸溅的花火

  “本公子觉得,阿玄这个提议尚好”方澈还是一贯痞痞的态度十足,与方才的样子大相径庭,似乎也想尽快略过方才那个话题

  凤娘咬牙道:“不准”

  “凤娘阿皓可没勒令我不能去,再者说,睿王府,本公子,也恰好顺道儿,阿玄姑娘,与你们一道,不会在意吧”

  “当然不会”阿玄笑摇头

  “那是自然”聂天头一回很给面子的应和道,难得见凤娘这般狼狈的模样,落井下石,作壁上观尤为是对凤娘这样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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