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车子并没有开到我们回家的路上,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我问沈何:“这是去哪里”
他声音沉稳地说:“去医院里,小朱还在那儿,我去看看他。”
好像我不去又说不过去,可是我去了是否也要去看看吴子锋,再怎么说他是我孩子的父亲,而此次来找我,也并非要与我为难。
沈何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说:“你不用下车,我过去看一眼他就出来了。”
我没说话,等他把车停在医院后,跟着他一起下来。
他也并没有硬让我回去坐着,两人一起走到外科问了朱三太子的病房。
朱三太子的精神还算不错,虽然脸上有些伤,但是都是皮外,也并没什么大事。倒是他看见我与沈何一起进来,神色里有些我难以形容的东西,偶尔趁沈何不注意的时候看我一眼,都是探讯。
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抱着玉清出来。
沈何没有跟出来,大概是跟朱三太子说些什么事。
我快速在护士站查到吴子清的病房,进去的时候,他也正包扎整齐靠在床上玩。
看到我们进去,有些意外地说:“欣欣,你怎么来了”
我走过去说:“没事吧你”
他大概是想笑一下,扯到了伤口,又呲着牙说:“没什么事,你快坐这儿来,你能这么来看我,就是再打一架也值了。”
吴子锋总是这样,不管做什么事情,在做的当时就不会想到后果,当年和我结婚的时候是这样,后来找了别的女人也是这样,而现在仍然是这样。
只是现在我已经慢慢明白,这样的男人在他追求的时候真的就可以感动大多数的女人,但是他放弃的时候也会把人伤的体无完肤,倒不如找一个稳重负责的,前瞻后顾,却也不会伤人太深。
沈何也不是这样的人,细细算来,好像我接触的人里只有陈年是这样的。
吴子清见我一直不说话,把手伸到我面前说:“欣欣,你扶我一下,我这腰有点扭了,起来的时候痛的厉害。”
我没有去扶他,倒不是不乐于助人,而是早知道吴子清的伎俩,他这样一说,我反而离他远了一些。
他有些生气地说:“至于这样吗,再怎么说也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我忍不住还他一个冷笑说:“你带着女人回到我们曾经的家的时候好像并没想过这句话”
吴子清伸手又朝着自己的脸上打了一耳光,因为拍到以前的伤,痛的他自己又哇哇的叫起来,叫完了才哼哼呀呀地说:“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但是你得给人改正的机会呀,咱们复婚,我向你保证,这一辈子都只跟你生活在一起,谁在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天打雷劈。”
说着竟要翻身下床,我吓的拉着玉清就往外走,却刚好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回头一看,是沈何。
他直接走到吴子清的床边,手已经揪住了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说:“看来打的你还不够。”
我赶过来拉他,他转头,艰难地把语气调整了一下说:“你先去外面等会儿,我不会跟他动手,这里是医院,只是跟他说几句话。”
我不确定地看着他,吴子锋这时候却笑着说:“欣欣,你带玉清出去等会儿吧,男人们说话声音大,别吓着他了。”
看着两个人的神色,我只能带着玉清出门,但是没敢走远,只在门口听着。
他们说话并不大声,我在门外都什么也没听见,等到沈何出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
沈何什么也没有,拉起我的手就往医院外面走。
我没问他们说了什么,看沈何的神色也猜不出一点东西,两个人默默回家,各做各的事。
一直到晚上,玉清睡了以后,沈何才像充了电一样跳过来抓住我说:“你是不是想跟他复婚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搞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何抹了把自己的鼻尖说:“有些话儿童不宜,我只能等着他睡着了才能跟你说。”
我看了眼玉清睡着的房间,又回过头来看沈何,对于他的问题还是如实地回答:“不想。”
他跳过一张挡在我们中间的椅子说:“那你一定是想跟我结婚了”
我摇头说:“不想。”
沈何突然就低下头,装作恶狠狠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想挣脱开却已经晚了,他已经把我抱了起来,往房间走的时候,我没有挣扎,但是心里又特别难受,尽管做为女人我也有需求,但是我不想在没有婚姻的基础上跟一个等不到未来的男人频繁做这样的事。
沈何看我一动不动,也有些意外,低头一看我的表情,就慢慢松了手,轻声说:“你是爱我的吧”
没有回答,对于爱,我没有定义,自然也说不出来给他听。
沈何自己也有些颓然,坐在床边上看着我说:“我不想勉强你,等我们结婚吧。”
我出门,听到他倒在床上的声音。
吴子锋出院以后没有再来找我,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他出院了,然后说他会一直留在g城,如果我有事需要她,可以随时找他,二十四小时开机。
这个转变有些让我意外,我知道跟他与沈何的谈话有关,但是又很纳闷是什么样的话让他产生跟从前完全不同的态度。
后来问了沈何,他只说:“男人之间的秘密。”
沈何在这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他好像不用再上班似的,白天跟我一起去食品厂里,晚上又跟我一起回来,同吃同住,俨然一对夫妻的样子,出门有人对我们投来羡慕的眼光时,他把下巴都抬到天上去,那副得意的样子总是让我想笑。
那些曾经出来不让我们在一起的人们,神奇地都没有再出现,好像我们真的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一对,他们都很赞同一样。
但是有一件事却让我非常郁闷,就是业务部不知道为什么跑的单越来越少,不但如此,连原来的单都在慢慢减少。
几次在开会的时候跟向飞谈起这个问题,他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倒是沈何老神在在地说:“他确实没有办法,估计有别人在后面做手脚了。”
我问他:“会是谁”
沈何看着电脑里越来越少的订单数说:“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不着急,再慢慢等等看。”
可是这样的等待特别让人难受,工厂现在已经养了很多人,一旦没有订单就代表着没有收入,那这一天的支出又从哪里来呢关于沈何的工作我一直没问,但是他这样整天不去上班,想来再想动用钱也是比较难的,就算是他有积蓄,如果不停的往这里面填,怕是也是填不了多久。
这样想的时候我都想自己也出去跑业务了,急的嗓子都要冒烟。
沈何没同意我这样做,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玩,还要让我跟他一起玩,嘴里说着:“肯定会有人来找你的,放心吧。”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我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因为眼前实在也找不出一点办法,跟向飞把所有的问题都分析过了,也去找了客户谈是什么原因取消订单,只是得到的答案基本都是模棱两可,比如最近生意不好,以后好了会再订之类。
这样的推辞弄的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沈何说的是对的,这事只发生了一周,陈年就给我打电话了,约我出去见面。
沈何皮笑肉不笑地说:“大阴谋家出现了。”
我也讽刺他说:“你挂块白布都能坐天桥上摆摊了,半仙儿。”
他这次是真笑,声音大且响亮,笑完后说:“这个注意不错,以后我们走投无路了,你就跟我一起去蹲天桥,我算命,你收钱。”
我懒得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一下,准备去赴陈年的约。
沈何却又跟过来说:“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见那个家伙我都不放心。”
我白他一眼说:“我怕你去了更糟。”
沈何问:“为什么”
我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我说不清楚的敌意,但是我却并没在他们中间互相说话,所以现在一漏嘴就后悔了,难道要如实告诉沈何说陈年要我跟他分开吗
沈何也没有追着问下去,放开撑在门框上的手说:“去吧,早去早回,一个小时回不来,我就去接你。”
我安抚他说:“是去谈正经事情,你是老板,别总是这样克待员工行吗”
沈何纠正说:“你不是我的员工,是我老婆。”
我没接话,从他身边过去,让刘希林开车送我出去,人都到楼下了,沈何还扒着窗户说:“一个小时不回来,我去接你。”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跟着刘希林上车。
这小孩子兴冲冲地问我:“欣姐,沈总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他对你可好了。”
我不想跟他说这些事情,淡淡地回应:“沈总是一个好老板,对你们不好吗”
刘希林便笑着说:“好啊。”
车子出了工业园,朝着跟陈年约定的地点而去,但是我心里却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像赴一场鸿门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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