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以后,沈何回来暗然坐回椅子里,看着我收拾碗筷,声音疲软地说:“别捣腾了,过来坐会儿,有话跟你说。”
我默默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累极的样子,莫名的心疼。
沈何转脸看我,神色不定,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先登记不行吗后面我一定会补给你婚礼的,再说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很多相爱的人没有婚礼,没有登记都住在一起的。”
我问他:“我们相爱吗”
沈何怔了一下神才问我:“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吗”
我把脸转到别的地方,尽量保持声音平和地说:“有时候既是相爱也不一定能生活在一起,家庭背景的差异,性格和生活习惯都会把原本很好的人打散。”
沈何急着说:“我觉得你就像一个老太太,什么事情都不往好的一面想,拼命钻到自己的牛角尖里,把那些不好的翻过来倒过去的折腾,然后告诉自己你什么都不行,你没有幸福。可是,刘欣我告诉你,每个人幸福的方式都不同,你不必拿过去的事去断定未来,就算是未来有很多的不可知,但是我们今天一样可以有追求幸福的理由。”
他很少这么长篇大论地跟我说话,反倒是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的内容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因为我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才拒绝他的。
沈何轻轻握着我的手说:“我本来以前连结婚这样的事情都很随意的,只是因为怕你没有安全感才想着我们先领证,但是你知道所有社会上的婚姻都会牵扯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我现在还没办法一一摆平,但是这不代表永远没办法处理。我只是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跟你一起照顾孩子们,一起我们自己的日子。”
玉涵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两个人问:“你们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诚慌诚恐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沈何走过去蹲到她面前问:“玉涵,你愿意跟沈叔叔一起玩吗”
玉涵犹豫着还没回答,就听到玉清说:“我愿意。”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沈何微笑地看着他们跟我说:“你把这两个孩子带的真好。”
我有些不服地横他一眼说:“别把我说的跟后妈一样。”
沈何笑开了说:“是不是听着我好像亲爹”
说完又转回来拉着我的手说:“周一我们就去,先领了证,在法律面前咱们明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
我可能骨子里仍然是一个特别传统的人,对于结婚证看的很重,可是要跟沈何领总觉得像一个笑话,说说笑笑就可以,怎么可以当真。
沈何看我一直犹豫又像问玉涵一样问我:“刘欣,你先别想什么爱不爱的,你只说你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吗”
我当然愿意,且不说沈何其他方面,只对我的宽容大度就让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开玩笑,可以说着闹着,也会生气,但是很快过去了,不像我曾经跟吴子锋,婚后没有什么交流,生气基本是冷战,我对于那种冰点的气氛寒怕之极。
沈何一看到我点头就像得到了宝似地说:“这个就行了,其实还是人家说的对,能生活在一起的才叫真爱,深情不如久伴对吧,再说了,你以后也肯定是会爱上我的。就这样说定了,我周一过来接你,我们先把证办了,现在我真得去公司一趟,事堆成了山。”
我被他说的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答复,他就风一样刮出了门。
而玉涵和玉清都跑过来问我:“你们结婚了,是不是以后我要叫沈叔叔爸爸”
我反问她:“你希望妈妈跟他结婚吗”
玉涵想了想说:“我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我想告诉她,我与她爸爸已经离婚,想跟她解释不是谁不要谁的关系,只是不能生活一起了,但是还没等我说上一个字,玉涵就仰着小脸说:“我不想叫他爸爸。”
我弄不懂孩子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要找一个跟我们一起生活的人却必须尊重她的想法,只能又问她:“那你愿意跟他生活在一起吗,就是住在一起,像现在我们一样。”
玉涵想了想说:“愿意,我就是不想叫他爸爸。”
这个话题我们没有聊下去,或许是我自己心里太虚,找不到合适的词跟孩子解释这种夫妻关系,也或者说现在的孩子成熟太早,所有大人认为她不知道的事其实她都了然于心。
周天下午把玉涵送去学校,临出来的时候她还小声问我:“妈妈,是不是明天你就要跟沈叔叔结婚了”
我摇头说:“可能不会,我们事情都多,顾不上这个。”
她表情平和,举起手来跟我说再见。
可是周一一大早沈何就真的来了,没有上楼,在下面给我打电话让我快些收拾东西下去,把证件带齐。
我着急地说:“不要这样行不行,我都没想好。”
沈何挂了电话,几分钟就听到了敲门声。
我知道是他,但是手足无措的难以安抚自己。
在沈何提了很多次之后,我也想过要跟他结婚,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又好像所有的问题都冒了出来,卡的我一步都不想向前走。
沈何敲门急了,就自己拿出钥匙开,进屋看到我目愣愣地看着他,本来有些气的样子瞬间缓和下来,慢慢走近扶着我的肩问:“怎么了说的好好的说变就变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仰脸看他,那种迷幻般的笑把我弄的更是不安,稍稍从他手里退出一点说:“我真的没想好。”
沈何跟上来说:“没关系,以后我陪你慢慢想,现在咱们先去登记好吗”
玉清从卧室里摇摇晃晃出来,沈何一把抱住他说:“走,今天叔叔陪你刷牙洗脸,一会跟妈妈出去玩好不好”
玉清一听到玩就从迷糊中清醒,顺从地随沈何去了卫生间。
我低头看时间,才不过早上七点。
追到卫生间问沈何:“现在才七点,怎么就去领证”
沈何一脸的笑说:“收拾完了先去吃个早餐不就到时间了,早知道你这么着急,上周就应该领了。”
我被一顿莫名其妙的抢白,自己都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到我们在人吃过早餐,果然就已经接近民政局上班的时间,沈何开车过去。
我不安地坐在车里,想跟沈何说几句话,但是又突然觉得无话可心,只能干坐着。
那收拾好的证件就装在包里,提着沉甸甸的,像是一块石头。
证件出奇的顺利,工作人员把两本红色封面的小本扔到柜台上时,我像看到了火都没敢伸手去拿。
沈何帮我拿了过来,满意地看着上面的名字说:“终于完成心愿了,不跟你把证先办了老是担心别人下手。”
我喃喃地说:“我也不是什么香包包,还人人抢着要呢。”
沈何笑着说:“怎么不香了,我闻闻。”
说着就把头凑近我装作闻的样子,逗的后面几个等着办手续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我的脸发烫,快步出了民政局。
沈何把我和玉清送到家里说:“我们还是住在这里,以后等咱们买了大房子再搬出去,当然这房子也是咱们的。”
我看着沈何问:“你说什么”
他摊着手说:“这房子本来就是咱们的,怕你那时候不住,觉得占了小便宜一样,所以才捏了一个朋友出来。”
我早知道这房子里有玄虚,也想过可能是沈何的,不过他这时候这么从容地说给我听,还是让我觉得心里五味杂陈,想来他为我确实做了不少事情,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可是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如果夫妻之间没有相互,只是一个施一个受,那么这种关系怕是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沈何却安然在身上掏出一张卡说:“以后我工资你负责,全部的家产都在这里,你拿着,你老公我现在就要去努力工作了,等我晚上回来。”
说着把那张卡塞到我手里,人就出了门。
我还没从早上一连串的事情里醒神,世界就变了天地。
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上午一去工厂,几乎所有的工人都改了口,由原来的刘总变成何太太。
我打电话问沈何:“不是说不公开吗”
沈何轻描淡写地说:“为什么不公开,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我已经娶了你,别着急,婚礼很快也会有的。”
没等我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已经挂了电话,我像一个木偶被他安排的无处可去了。
坐立难安的过了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沈何说让我在厂里等他来接。
他的电话刚挂,陈年就打电话过来,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的说了几句话就挂了,即没有说到我结婚的事,也没有说到订单,这让我更是忐忑,拿不准他是怎么回事。
沈何来接我的时候拿了一大袋的糖果,扔给刚买菜回来的刘希林说:“明早都发一发,你们刘总以后早上要睡养颜觉,不能早来了,你可得留点心。”
刘希林笑着说:“放心好了何总,一定尽力,也祝你们有"qingren"终成绻属。”
我看了一眼沈何,脑子里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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