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着实不知道是怎么咽下去的。
吃的最后,我心里几乎做好了订单取消的准备,而陈年却说:“你店里招的人什么时候到”
我小心地回他:“还得两三天吧。”
他点着头说:“到时候g城东区的静川连锁也订这边的早点,详细的我到时候再跟你细说。”
我瞬间就原谅了他之前的怒气,原谅了饭局里的低气压,如果陈先生愿意,再虐一些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一边笑着答应他,一边也察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并非玩笑,快乐才坐实了在我心里。
他却叹了口气说:“你这人吧,看着简单,但是又总是给人意外。”
他的话没说完,但是却停住了,我知道我应该接上去说点什么,但是对于自己的评价又不敢在他面前妄言,毕竟他既然这么说,心里一定是对我有所评价的。
只能往他杯子里添了些茶水,以示感恩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着我说:“你能说说自己吗”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想了想还是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做事行,做人欠。”
陈年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说我:“你批评起自己倒是一点不含糊,还挺到位。”
我也笑着说:“就这一个优点,自知之明。”
他看了眼坐在我边上吃果盘的玉清说:“我是想问你的事情,当然这有些冒昧,这也不是咱们合作里必须要有的,我只是,做为,一个朋友,想了解一下你的生活。”
他说话也变的小心,一个词一个词的斟酌。
对于自己的私生活我在这里只跟沈何提过,别人也不会关心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就是偶尔有人好奇问到,我也一笑而过,我不想那样的伤痛暴露到别人的面前,得到一些同情或者嘲笑。
但是陈年不同,虽然他说了与合作无关,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说,他肯定是心里不快,这绝对不利于我们合作,再则我确实觉得他是在帮我,静川还不会在g城找不到一家好的早餐供应点,但是他却给了我,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他缓解了我的经济压力。
他看着我默默坐着一声不吭,就勉强说:“不为难你,咱们走吧,你晚上不是还忙吗”
我没有站起来,甚至连眼都没抬,声音里带着生硬和无奈,简单地说:“我丈夫不要我们了,我带着两个孩子来g城谋生活,偶遇你们说的何总,也许他是可怜我们帮弄了一个这样的小店以为持生计。”
陈年本来已经站了起来,听我这样说又坐了回去,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这个。”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哪里是无意呢,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拼死拼活,不外乎一个原因,没有老公,他大概是想确定我是离婚还是丧夫吧
尽管这两个现在对我是一样的结果,但是我宁愿丧夫。
陈年看了看我的脸色说:“那个,我们第一次在飞机上遇到的时候你是回去接孩子吗”
我点头。
他没有再问下去,估计有点想像力的人早已经在脑子里看完了一部悲情剧。
要出门的时候,他对我说:“你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不是说了我是你哥吗,能帮的一定会尽力。”
我摇头说:“你给我订单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很感激。”
他眼神坚定,看着我的眼说:“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做这个门店了,我可以帮你找另一份你喜欢的工作。”
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但是我不能轻易接,含糊过去。
回去以后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在想我这些年的生活。
我自己绝对是头脑简单那一个类别里,遇到吴子锋之前,在学校里,毕业就嫁给他,一直觉得找到了幸福,连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出事以后来到g城,本来单纯的想改变一下生活方式,没想到却遇到了沈何,自从遇到他后生活就像开了挂,发展的我自己都不敢回头去想。
现在又出来一个陈年,他又为什么要帮我呢因为我做的早餐好吃鬼才相信。因为我漂亮鬼才相信。因为我性格好,鬼更不信。
他跟我根本不熟,接触的也有限,如果单单是出于同情帮到此处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所以我也不想让他再继续下去。
刘希林问我:“今晚老板还来吗今天可是开眼界了,太牛了整的。”
我不知道,所以也回答不了他。
九点的时候外在有敲门的声音,刘希林看了一眼我,我也看着他。
我们晚上作业的时候都是把门从里面锁好,大半夜的谁开着门呀。
最后还是刘希林走到门口问了句:“谁啊”
就听到沈何在外面不耐烦地说:“我,开门。”
那孩子麻溜地把门打开,还不忘点头哈腰给沈何请安。
他瞟了眼睡在角落小床上的玉清悄声说:“小灯泡睡了”
我没理他。
他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又开始拿着玩。
刘希林看了他几次后,又一次忍不住了:“老板是怕咱俩不干活吗”
我说:“他是来帮咱们干活的。”
孩子毕竟是孩子,随口就说:“那他干吗坐着玩”
我也看了沈何一眼,叹口气说:“你觉得他会做这个吗”
他想了想说:“也是,包装还凑合着。”
只是今天包装刘希林就没插手,东西做好以后,沈何就把他赶去睡觉,乐呵呵地坐在我面前说:“灯泡走了真开心。”
我撇了他一眼说:“你哪有老板的样子,有这样对待员工的吗太不公平,今天该我去休息,你们俩在这儿。”
他瞪着我说:“我跟他在这儿干吗,搞基也轮不着他呀。”
我下巴差点就掉了下来,这家伙说话还真是不走脑的,直接从肚里就窜出口了。
沈何又狠狠地瞪我一眼说:“也就跟你说话可以不用脑,智商降到零都没问题。”
晕,闹了一圈还是骂的我自己,真心懒得理他了,默默干活。
他倒是不闲着,没过一会儿就又拉扯上了:“刘欣,你这来的也有一段时间了,觉得我怎么样”
我客观地说:“挺好的,算的上一个好老板。”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你觉得我会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
我头都没抬回他一句:“这个要问邯小姐吧。”
我像个小孩子一样说:“我就问你,来,说说来嘛。”
我摇头表示不说。
话题又中止了。
他接着又问:“你给我说说你的事呗”
我说:“你不都知道吗弃妇,带孩子,无业,怎么今天都想知道这个了”
沈何反问:“还有谁问了”
我才意识到多说了话,忙掩饰着说:“没谁,就是一顾客随口问起而已。”
他看我的眼神里写着不相信,但是也没再追问下去。
漫漫长夜,两个人对坐着,总是得找些话说,我不想再跟他提及我的事。想来想去就问他:“为什么有人叫你何先生,而你却告诉我你姓沈呢”
他低着声音说:“我母亲姓沈。”
我问他:“你父亲姓何是吗”
他点了点头,转移话题说:“明天得催小朱了,这人什么时候才来,再这样熬下去,你都成黄脸婆了。”
我回他:“我本来就是黄脸婆,跟熬不熬没关系的,他也挺忙的吧。”
沈何瞄我一眼说:“你倒是谁都心疼,小朱就是一个小赖皮,你还挺上心的,我这么一个好人也不见你多关心关心。”
看着他耍小性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说:“怎么不关心你了,让你不要来熬夜,你偏来的,谁拿你有办法。”
他的动作现在已经很快,一边把包好的东西全部码到箱子里,一边说:“关心我现在连饭都不做着吃了,我都瘦了。”
我看了一眼他健硕的身材,很明显又是在撒娇,所以没理他。
他坐回来又包的时候跟我说:“忙过这几天我叫人给你送一套沙发过去,还有床,我得找个根据地才行,每天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我问他:“你们家都不给你做饭吃的吗”
他皱着眉头说:“别提那个家了,那都不叫家。就这样说了,你以后把这工作安排给他们做,你看着就行,还是多做几次饭给我吃,老板开心了,加工资妥妥的。”
我笑着没说话,但想到他说家不算家又有些心酸,我又哪里有家呢
包装完以后,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送货时间,沈何对我说:“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到时间我去叫那小子一起装,你只去门店就行了,今天人应该不多的。”
我又熬了一夜,头重脚轻,听他这么安排也没什么问题,就去小床边跟玉清一起侧躺着。
沈何坐在旁边,已经把厅里的灯都关了,只留远处一个小灯亮着,再有就是他的光亮。
我小声对他说:“你也眯一下眼吧,熬了一夜,多累。”
他装作邪恶地说:“跟你躺一块行吗”
我闭眼不再理他,竟然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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