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还是又跟陈年打了电话。
做生意大概就是这样,再不高兴该做的事都要去做,关系到生计问题,我无路可走。
他很快接了起来,简短地问我什么事。
我无法判断他是还在生气,还是正在忙,就也简短地回他:“是过年关于订单的事,不知道静川这边会放假吗,订单会不会增多或者减少”
陈年很快说:“晚点我再跟你联系。”
挂了电话以后,我又给向飞打电话,问他新找到的客户过年的情况。
他说:“过年都没有要加或要减的准备,不过都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订下来,我这两天会再去一趟确定下来再给你电话。”
我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他顿了一下说:“没有了。”
我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犹豫,追着他问:“向飞,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们这个问题已经谈过了,我不想大家都把事情压在心里,然后影响工作。”
他声音明显变小了,轻声说:“这段时间跑的路多,来回打车也不方便,能否借辆车给我先用一下”
说完又马上说:“欣姐,你放心,年后我就准备自己买车了。”
我问他:“我现在开的面包车行吗”
向飞回答:“能带步就行。”
我马上说:“我晚点把车送到加工点去。”
向飞也忙说:“我自己去开就行,您不用送的。”
我没再让他说下去,直接按下了这个事情,又去加工点的时候就把车留给了向飞,我自己带着孩子坐出租回来。
陈年给我回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平静地说:“你们如果不放假,一切照旧既可。”
我也把声音放轻松:“我们不放假的,那谢谢陈总。”
陈年说:“不是叫我陈哥的吗,什么时候改了”
我连忙说:“谢谢陈哥。”
陈年停了一下才说:“上次不好意思啊,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也忙说:“上次什么事啊,难道我还介意有人讲我吃了一顿大餐吗”
陈年不说话。
跟他挂了电话,我的笑就也疆了,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一样。
他跟沈何虽在我的世界里一样神秘,但是我总觉得沈何似乎给我感觉更光明一些,而陈年总是带着点压抑,除了最初见他时表现的贴心,后来每次见他都让我害怕。
我甚至想如果我的订单足够应付生活,就停止静川的单,以减少跟陈年来往的机会。
但是就在给陈年打电话的第二天,他却又给我来了电话。
我接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客气地说:“陈哥您好。”
陈年声音里带着深沉说:“明年你这边有什么打算”
我不想与他多说:“只回答,我暂时没什么打算,等老板的指示。”
他问:“不是说这边的事情都由你打理吗,怎么还听他的指示”
我回他:“我只是打理杂事,至于以后怎么办还是沈总做决定。”
陈年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很久才说:“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我忙说:“真的没有了,怎么能生您的气,再说也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
陈年马上说:“那你下午来一趟静川吧”
我问他:“有什么吗,陈哥”
陈年答:“来了再说。”
我甚至都想带着向飞一起过去,然后给他交接一下,以后静川的订单让他去跟,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我都不知道陈年当初为什么给我们下单,现在这种情况,我一转手很可能立刻就失去静川的全部单子,那么也意味着我们一群人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还是很郑重的去赴了约。
陈年已经在开好的包间里等我,我脚刚踏进去,门口的侍者便把我引到了过去。
他正襟危坐,客气地问好,请我坐下后问了一句不搭边的话:“你儿子怎么没带”
我简短地说:“放在加工点了,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带着他不方便。”
陈年“哦”了一声,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那上面弄好的全是静川在g城的分店和地址电话,一共有十八家。
再往下翻,还有其它城市的。
不解的看着陈年,他也正看着我。
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地说:“其实你现在的工作挺累的,也不能照顾孩子,有没有考虑换一份新的”
他看懂了我眼里的不解,接着说:“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如果需要新的工作我这边是有的,现在静川有几家店里都缺少职位,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过来。”
我惊慌地拾起自己快掉下去的下巴说:“陈总,谢谢您的厚爱,只是我现在还没想着要换工作。”
陈年脸色忧郁地问:“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我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除了做点这个别的都不会,而且你知道我带着两个孩子根本也没有精力去重新学习和开始新的东西,我只要现在的维持生活即可。”
陈年研判地看了我好久才淡淡地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把这个文件带回去好好看看,后面附有静川现缺职位的基本待遇,如果考虑好了,随时给我电话,不过我希望等到的是你的好消息。”
我想把文件推回去,但是又觉得再这样直直的拒绝会让他难堪,便收起来说:“那谢谢陈总了。”
陈年点点头。
过了许久才又说:“刘欣,你是一个。”
他只说了这么几个字,然后又停顿了,我不便接话,安静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说:“你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我笑了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的夸奖,他就又接了句:“也是一个暧昧高手。”
明显感觉自己的笑疆在脸上,整个脸部肌肉都像是拉伤一样,疼痛地变了形。
我正色道:“陈总是什么意思”
陈年在我面前晃了一下神,起身站在窗边上说:“没什么,我失心了,对不起。”
我已经无心再与他说话,也站了起来说:“陈总,对不起,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陈年没有答话,也没有回头。
我开门出去,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仗,累的不行,急需找个地方休整。
去了加工点,刘希林已经去买菜了,罗姐正带着玉清在一楼玩,其他几个人也都起来了,有说有笑的在逗玉清。
看到我回来,点头问好,我也点头跟她们示意,轻声对罗姐说:“把玉清先放楼下,你上来一下罗姐。”
玉清看到我回来却不愿意再与她们玩,非要跟着我一起去楼上,来回纠缠几回,我已经再无心力与谁吐槽,轻声说:“算了,我还是先带他回去了,希林回来跟他说一声,凌晨不用急着去接我,等我电话就行,如果没给他电话就是不过来了,你们把这里处理一下就行。”
罗姐答应着,我转身离开。
出了门往大路上走,竟然等好久都没有出租车,心里一阵烦乱,手上拿着的那个陈年给的文件恨不得立刻扔进垃圾桶里。
回到家里也是看什么都有气,倒开水的时候,竟然不小心全部倒在了手上,而且溅起来的水也撒到了站在下面的玉清的脸上,他“哇哇”大哭。
我心里一阵火气,正要怪他,脑子里又像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清醒过来的顾不上自己手上的疼,蹲下来检查玉清,好在水的温度并非过度,只是有一点点红,也没有烫伤。
小心地给他擦了药,哄着他喝了水后在屋里玩,自己却又恢复到了神色不宁。
是的,陈年的话刺激到我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光明磊落的人,为人处事也算是坦荡,可是邯青不这样认识,如果是邯青的形为还可以理解的话,那陈年说的我应该深信不疑,因为他没有这样报复我的原因。
可见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那么我是真的在跟沈何搞暧昧吗
可是退回来又想,就算是我跟沈何暧昧,陈年又生的哪门子气难道他也喜欢沈何
这个污力滔滔的想法把自己想笑了。
虽然同性恋没有像以前那样被人排斥,但是陈年跟沈何怎么会呢想想都让人觉得罪恶。
随手再次打开陈年给我的那份文件,直接翻到页尾。
那张普通的a4纸上写的却是一串让我瞪大眼睛的数字。
不得不承认这些对我造成了极大的诱惑,现在加工点的全部收入都不及里面最小职位的月工资。而且沈何也还没跟我算帐,如果把成本和他投的钱除下来,盈利几乎还不够我们的生活和工人的工资费用,更别说给沈何分红了。
那么我是否要换工作呢,盯着面前的工资单,我陷进了冥想里。
如果我接受这份工作,也许不用多长时间很多东西和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比如住的地方,比如玉清的保姆,比如加工点的事情。
不对,如果接受了这份工作,加工点就要停住了,也就是说我将与沈何解除关系,绑定上了陈年。
突然想起很早以前不知道听谁说过一句话:“好工作不如一个好上司。”
是的,相对于陈年,我愿意选择沈何,至少他给人的是轻松的感觉,虽然事情辛苦,但是一旦我去了静川,势必会成为陈年的手下,想想就打冷颤,而且对于酒店管理我也确实一窍不通。
这样一想便把那份文件重新合了起来,打开电脑开始去研究新款蛋糕的制作方法,还有粗粮的各种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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