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准备战役的敌对方,从此时分开,下面就是恶战,再无商量余地。
回来以后,沈何再次跟我确认:“刘欣,你想好了吗决定了吗”
我想说,我没有想好,我自己的心里一直想给孩子完整的家,是亲生的父亲母亲,可是这次见了吴子锋后也知道,一切都难以挽回,我们差的不只是一次出轨,还有人格和道德的区别。
只能问他:“你确定可以把两个孩子都争取到我这边吗”
沈何肯定地说:“这个你放心,如果没有把握,我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我依然心神不宁,整个人像置身魔幻世界,眼前不停出现吴子锋恶狠狠的脸。
更令我难受的是因为已经到了放假的时间,必须要等到过了年才可以起诉。
我越想事情快点结束,好像拖的时间就越长,每天度日如年,加工点的事情都无心打理,余下的四个人忙的人仰马翻,最后刘希林给我电话说:“欣姐,咱能不能找个临时工”
我才意识到因自己的疏乎,让他们受了很多苦,心慌慌地忙着又去帮他们。
整个年都在慌乱中度过,甚至每天去加工点的时候,我都怕再遇到像上次那样的情况。如果吴子锋直接过来抢孩子,我是没有办法争得过他的,他身形彪悍,力大如牛,就算是抢不走两个,一个肯定也不是问题。
但是为了避嫌,为了不让吴子锋得到更有力的证据,或者说沈何还有别的事情,他竟然很多天没有出现。
年三十的晚上,我带着两个孩子没有回住处,跟他们一起在加工点守的岁。
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一群人就跑到楼上的房间里去,孩子们跟刘希林玩,这小子做起事来很得力,玩起来也像个大孩子,这里的每个人都喜欢他。
我随罗姐与红姐去屋里说话。
她们虽然来了这么久,但是我们真正聊天的时间却很少,平时忙是忙的,闲了又要休息,日夜颠倒的,人也没有闲心情去聊,现在突然坐下来说话,才觉得她们其实是非常好的人。
为人温和,用南方人特有的软语侬侬说出让人暖暖的话。
罗姐说:“要不这样,明年她们几个来了,帮你再带一个人来,照顾着孩子,你就能分出身上做很多事。”
我表示感谢后说:“也想过找保姆,只是不太熟的人不想用,孩子跟我也习惯了,怕一时换了人又要重新适应,再说过了今年,到夏天这个小的也两岁了,可以送到小幼班去,这样也只有周末他们才在家里。”
罗姐说:“那就好多了。”
然后又有些担心地说:“看你最近很累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撑不住得赶快去医院做个检查,病最怕拖了。”
我犹豫着像我这样的一堆烂事该不该跟她们说,其实心里堵的慌,急需找一个宣泄口,只是没有合适的人,此时面对的是两个比我婚姻龄要长许多的人,她们面对的人情事故也许我望尘莫及,说给她们听也许会听到更中肯的建议。
红姐也跟着说:“就是,你现在还年轻不觉得,但是如果累过了头不及时调整,年龄大点就会成大病的。”
想来想去,我最终决定还是藏在自己心里,点头答应她们说:“好,过了年找个时间去看看。”
后来又聊起她们家乡的情况,两个人都兴奋异常,对什么都赞不绝口,像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在了眼前,我顿时觉得不让她们回去过年是一件很惨忍的事情。
最后许诺,等过了年这边情况缓和一些一定让她们休个假。
聊困了就在她们的床上歪一下,感觉竟然非常好。
中间刘希林过来说两个孩子已经在他的床上睡着了,他不睡觉对着电脑玩游戏。
只稍眯了一眼竟然就到了起床的时间。
罗姐说:“你把孩子抱过来在这边再睡一会儿吧,看你累的很,今天是大年初一,订单少了一些,我们几个应该没有问题。”
我也真是不想起床,浑身酸软,强撑着把两个孩子抱回来就又窝进了被子里。
沈何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才刚起来。
他知道我在加工点以后,沉默了好久才说:“我过去看看你们吧。”
他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全部是各色吃的,有的甚至我们都没见过。
他笑着对罗姐他们说:“真是辛苦你们了,大过年的还在忙,这些都是他们从国外带回来的水果,糖果和点心,来,来,都尝尝。”
然后又每个人发一个红包,乐的刘希林直嚷:“天天过年就好了。”
人们都笑。
把东西收拾好,他们又要睡觉了,我不好再留在这里不让人休息,只好牵着两个孩子出来。
沈何的车就停在路边,不远处随味小吃的门前也停了几辆车,竟然有一辆是陈年的。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碰见他,匆忙钻进沈何的车里,催他快点走。
车子驶离加工点上了大路,往我住的小区里去。
沈何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的兴致,只有两个孩子手里拿着刚刚分得的食物,兴奋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
到了门前,沈何才幽幽地说:“你说你这过年跟没过年有什么区别,倒是比平时还更累。”
我无力地笑了笑说:“如果事情都能够顺利,我是不怕累的。”
他转脸看着我,说不清眼睛里是什么东西,亮闪闪的让我不敢多看,只好把头低了下去。
全国人民都开始恢复上班以后,沈何就催着我带上律师准备好的材料去起诉吴子锋。
我还没去,吴子锋倒主动跟我联系了。
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战战兢兢地接了。
吴子锋一反先前的态度,很平静地说:“欣欣,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事情闹到这地步我也不想再说什么。我想过了,孩子跟着你也好,我现在一无所有,到处流浪确实也不适合带着他们。虽然我想跟你重新开始,想来你也并非愿意,咱们就和平离婚吧。”
惊讶太多,我的脑子已经有时常抽筋的毛病,所以听到吴子锋这样说好半天都不知道接话,直愣愣地拿着电话,像做梦。
他在那头又“喂喂”几声,听到我的应答才说:“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离婚协议已经写好签了字,咱们去办一下证就可以了。”
我马上说:“现在就有。”
约了地点,我把孩子送去给罗姐看着,自己独自赴约。
再见他竟有点愰若隔世的感觉。
离婚协议写的没有一点问题,财产为零,两个人谁也不分给谁,孩子两个给我,吴子锋有探视的权利,但是可以不用付抚养费。
我已经非常知足了。
当工作人员把离婚证书扔到高高的柜台上时,我突然想起当时我们来领结婚证的样子。
那时候我妈不太同意我跟吴子锋的事,我就偷偷地把户口本从家里拿出来,跟他一起去民政局的时候,天都还没亮,两个手拉着手站在门口的树下等,那种迫不及待还久久地留在心头,离婚却也成为了事实。
站在民政局门口问他:“你去哪里”
吴子锋低了好久的头才说:“重新开始吧,希望一切都不会晚。”
我的心顿时又软成了一滩水,毕竟我爱着他那么多年,我了解他的一切,从来不担心他张狂,不担心他发火,但是这样的冷静里却透着悲伤。
我们各自乘车离开,从此天涯陌路。
回到家里好久都不能相信事情会办的如此顺利,如果说吴子锋会想开这样做我是不相信的,但是事情为什么又会是这样呢
沈何还不知道结果,第二天又打电话问我去了没有。
我说没有。
他沉默了一下才试探地问:“是不是又犹豫了”
我回他:“没有。”
他又问:“那是怎么了”
我回:“协议离了。”
说完竟觉得一阵轻松,似乎这一年多来积压在心里种种怨忧和痛恨全部因这句话而缷了下来,也或者是离婚证的效果,总之觉得自己已经身轻如燕,心灵放飞。
忍不住说:“周末请一天假沈总。”
沈何“嗯”了一声问:“什么事”
我已经语带笑意:“带孩子们出去玩一天,好久没带他们出去了。”
沈何说:“好,扣你一天工资。”
我笑:“两天也行。”
还真是两天,因为周末沈何竟然跟我们一起出去了,订了郊区温泉城的酒店。
从氤氲的温泉水里出来,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化了,舒坦地只想让时间就此停驻。
两个小朋友更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因为太小不敢泡太久,他们只稍稍洗了一下就在岸上跑着玩,不时爬在池边上对我说:“妈妈,我再跳下去一下好吗”
夜幕降临以后,沈何打电话叫我们去楼下吃饭。
电梯停在二楼,门一打开就看到沈何喜笑颜开地站在那里,玉涵发出一声惊呼:“哇,沈叔叔好帅啊。”
沈何笑出了声音:“真会说话,走,请你们吃大餐去。”
他已经抱起了玉涵,玉清在我怀里,路上有服务员笑着向我们点头。
大厅里是自助餐,围着桌子坐的看上去不是情侣就是一家人,气氛和谐,让人心醉。
沈何一直抱着玉涵,围着长长的选餐台边走边问她想吃什么菜,要吃什么水果,喝什么样汤,等玉涵选完了才找张桌子把我们都安排过去,自己拿着托盘去一一端过来。
我举起果汁的杯子对沈何说:“谢谢你。”
我笑着问:“谢我什么”
我没有回答,让清凉的果汁顺着喉管划进胃里,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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