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看我不回答,换了一个话题说:“我今天约你过来,本来只是时间长没有看到你了,没想到你会把同事带过来,这倒是让我想到你来是有目的的。”
我有些尴尬地说:“他特别崇拜像静川这样的企业,一直要求让我找机会带他来看看,我想着这不机会来了,也就没多想别的。”
陈年一直安静地看着我解释完,才点点头说:“没关系,他会如愿的。”
我忙道谢。
陈年却摆着手说:“你却并非也能如愿”
我笑着说:“陈哥说的是哪里的话,我都听不懂了静川给我们这么多订单,我的心愿都没有这么大呢。”
陈年没有笑,保持着初见到我时的淡然,但是脸上又总像是透着一种不愉快,顿了一下才说:“刘欣,你很聪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你,跟何少,真的不合适。”
他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把这些话说完,然后静静地看着我。
两天之内有两个以前我从来没想到会跟我的感情有关的男人在提醒我跟沈何不合适,这是为什么
陈年似乎也在等我的答案,但是我此时回答不了他,勉强笑着不说话。
他见我这样,就站起来走到墙角一盆盆栽面前问我:“你知道这个花叫什么名字吗”
我对花一向少有研究,连玫瑰都不太敢认,何况是这样一盆见都没见过的植物。
陈年见我摇头,淡淡地说:“它叫彼岸花,传说是西方某些宗教的圣花,要看透人世才能见到此花开。不过此花说也奇怪,它开花的时候没有叶子,而长叶子的时候又不会开花,也就是说它的花和叶子从来不会相见,这大概也是叫彼岸花的原因吧。”
我盯着那盆现在只有几朵花的盆栽看,很怀疑陈年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陈年转头看着我说:“你可以上网查一下,几秒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拿出查关于彼岸花的资料,确认完陈年说的并非虚言后,有些岔岔地说:“在中国,它好像叫石蒜。”
陈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么唯美的东西被你一句石蒜说的俗不可耐了。”
我尴尬地笑着说:“这个是网上写的,不是我说的。”
说着还把拿起来给陈年看。
他却并未看,错开步走到我另一侧坐下说:“我知道,世间所有看似美好的东西,背后也许都藏着一些让你很难接受的俗气,这就是现实,刘欣。”
我知道他明里暗里都在告诉我沈何与我也许就如同这彼岸花,但是我心里却总不想因为别人的话而对他产生距离,既是我们现在的距离也并非如别人想像的那么近。
从静川出来,想到沈何昨晚无声息地离开,就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我跟向飞一起在附近的小餐厅里简单吃了饭,他去跑市场,我回到厂里。
路上却被人截住,我坐在车里看着,看对方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向我走来。
他头发凌乱,面色苍茫,衣服也像是好几天没有换洗的样子,皱皱巴巴。
隔着车窗玻璃对我说:“你去哪儿了”
我老实说:“去静川了,跟向飞一起。”
沈何巴着车窗说:“去哪儿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整个人都看上去疲惫不堪,但眼睛里又像是闪着小火苗,问我的时候,眼神死死盯着我,盯的我有些慌。
我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又看了我一会儿才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后才又说:“晚点等我电话吧,我想,我想跟你说说话。”
我看着他重新走回自己的车里,然后向后倒了一些,错开车头,在我面前擦身而过的瞬间,像是要告别一样的悲哀顿时让我难过的想哭。
在后视镜里看着的他的车消失,坐了很久很久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心里像长了一根针,刺的我不停看时间,希望沈何的电话快些到来。
越是焦急的等,似乎来的越慢,下午心神不宁地在厂里呆着,实在是什么也做不下去,无奈只好去找玉清玩了会儿。
他现在跟红姐已经很熟了,加上红姐不做别的事情,一心一意带他,反而是比跟我要舒适,小脸也红润了起来,明显胖了不少。
看到我来,撒脚丫子奔过来搂着我的脖子。
红姐也跟了过来,一边看着玉清笑一边对我说:“刚才沈总过来找你了”
我忙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红姐回:“就你回来前不久吧,过来问你,我也不太确定你是在厂里还是出门了,他就站了一会儿离开了。”
我觉得沈何的行为怪异极了,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怪在哪里,急需想快些见到他,于是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
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我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才听到敲门的声音,开门看到沈何心安不少。看着他稳稳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头发和脸面都已经收拾过了,与白天见到的时候判若两人。
眼神都似乎精明许多,自己伸手倒了一杯茶后才轻声说:“除了g城,别的地方行吗”
我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
沈何倒也不着急,声音仍然很低地说:“我想带你们离开g城,咱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北方,或者其它地方都可以。”
我问他:“为什么”
沈何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问我:“如果我离开何氏,可能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你怕不怕吃苦”
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只紧盯着他看。
沈何闭着眼睛躺倒在沙发上,过了很久才又起身,探身握住我放本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手说:“刘欣,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有点难以理解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已经决定要跟你一直走下去,可是我又不太确定你是怎么想的,你总是这么若即若离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看着沈何的样子,总觉得他的话里似乎还有别的东西,但是我又弄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能从表面问起:“可是,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或者,到底发生的了什么事”
沈何的手仍然紧紧抓住我,声音低沉地说:“何氏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在梦姨手里,而邯青就是梦姨的侄女,她们曾经说过只要我与邯青结婚,何氏下一任的总裁就会是我。我以前没想过跟不同的女人结婚有什么不一样,至到见了你之后,所以与邯青的婚约就取消了,而梦姨也对我毫不客气。”
我忙问他:“梦姨是谁”
沈何想了想说:“我爸爸的女人。”
我小心地问他:“你妈妈呢”问完就觉得自己蠢到了极点,他爸爸已经有了女人,不管他妈是何种境地,我这样问出来都傻的欠踹。
好在沈何也并未回答,只把头转了开去,等了一会儿才说:“我爸爸在何氏才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另外百分之三十都在别的股东手里。”
我试着问他:“你想要做何氏的总裁吗”
沈何还是别着头,只是手还抓着我,似乎每一个问题都让他特别的伤神,想了好久才说:“以前我不需要,但是自己却没头没脑地留了下来,现在我需要了,因为你,还有你的两个孩子,你说的对,他们需要城市的教育,我不能自私地把他们带到山里去,与我一起过回原始的生活。”
我轻声问他:“你的意思是继续跟邯青在一起”
沈何猛然回脸看着我说:“不,我不会跟她在一起了。”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同时也像突然清醒了一样理解了他的种种为难,莫名的开始心疼。
沈何歉然地看了看我说:“对不起,吓着你了,只是刘欣,你放心,我说爱你,就是真的爱你,不会再别人在一起的.”
我摇着头对沈何说:“可是我们并不合适,难道没人告诉你吗”
沈何闭着嘴,咬紧的牙在脸上显出一点痕迹。
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不敢看他的眼睛,轻声且果断地说:“其实我也不想与你在一起,我只想一个人好好把孩子抚养长大,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最想要的,我不想改变什么。你也恢复你以前的生活吧,邯小姐与你才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
我知道沈何在盯着我,但是我说完这些话没有特意去看他,直接起身回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其实我知道自己对沈何是有好感的,或者说在心里也是喜欢他的,我也没有高尚到真的就是为了他的事业就拒绝他的爱情,我虽然害怕了男人的承诺,但是对于沈何却是有因为太多的不了解。
我提了他的母亲,自然是失言,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我不知道他在何家是以怎么样的一身份存在着,难道一个他父亲的女人可以控制着他要娶什么样的女人吗以前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留在何氏的而他的母亲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朱三太子,他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决定着沈何的决定
他的圈子太复杂,我不敢进去,我也想与他一直走下去,只为生活努力,可是他的生活里有太多我不懂的东西,也不敢涉足的东西,更不想让我的孩子们沾到的东西。
也许这样的决定很自私,但是所有做过母亲的女人都能理解为了孩子女人可以放弃很多东西,更何况是一份海市蜃楼般的爱情。
我听到关门的声音,但是自己没有出去看,把头埋在枕头里,柔软的棉芯无声的吸走了我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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