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到了静川却没敢冒然再进去,也没有给陈年打电话,甚至有些后悔这样过来了。
一个人在静川对面的茶楼里坐了很久,最后想试着给沈何打个电话,一想到他的在朱三太子那里,就觉得一阵反胃,心情烦燥的喝了第三杯茶的时候,余光瞟到一个人坐在了我的对面。
看时竟然是陈年。
他一脸浅笑,看着我的表情就像是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已经约好了在此见面。
我忙着站起来跟他打招呼,陈年却笑着说:“一个人在这里喝茶也不叫上我,这还是在静川门口,多少有点不够意思哦。”
我心里讪讪的,嘴上却说:“我是不知道陈哥在这家店里,如果知道我就直接跑进去请了。”
两个人都在说假话,却又心照不宣。
我最讨厌这样的相处模式,但又不得不跟着陈年演下去。
他也要了一杯茶,慢慢啜着。
我心里有话但却不能急着说,而陈年明显是并不想跟我说什么,只安然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
时间过的很慢,每一分钟都像是一在经历劫难,我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表,跟他一起若无其实地也只是喝茶,偶尔还吃一块糕点,尝尝他们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年才说:“现在的修行可是好多了,虽然还看得出心急,但是比起从前已经大有进步。”
我忙说:“谢谢陈哥夸奖。”
陈年又笑,用毛巾帕子沾了沾了嘴角说:“我还是先把订单的事情跟你说一下吧,不然我看你也喝不出这茶是什么味。”
我再次表示感谢。
陈年只淡淡地说:“我前阵子出去了一趟,静川这边人事上有了些调动,并不了解跟欣意早点的合作关系,所以就给停了,大概是想安排自己的什么单进来吧,这个事情静川已经做了处理,也并不影响咱们以后的合作。”
我有些发怔地看着他。
陈年只淡淡地看我一眼就说:“我已经让他们接着下明天的单了,你也跟你厂里联系一下,让他们提前备好材料。”
我当着他的面给刘希林打了电话,让他下午出去备食材的时候把静川的一并准备上。
又趁陈年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给罗姐发了短信,让他快速去工厂订单网看看静川是否已经下了单,跟从前的量是否相同,然后让她自己再给刘希林电话联系采买的事。
陈年从洗手间回来后,神色更是好的没话说。
似乎眉眼都含着笑,我忍不住问他一句:“陈哥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陈年已经笑开了,看着我说:“说真的,我一看到你心情就会好。”
这话说的我不知道怎么接了,想开句玩笑都憋着没动,毕竟之前跟他在有些事上也发生过不愉快,所以说话格外小心。
陈年坐着,看我不说话,自己接着说:“你好像每次看到我都小心翼翼,为什么”
我回他说:“您是我们的大金主,欣意如果不是您一开始的帮助很难走到现在,我对您是恭敬放在第一位。”
陈年稍稍收住了笑,认真地说:“我希望是喜欢放在第一位。”
我招呼旁边的服务生又加了一盘点心,把陈年的话压了下去。
他却并不放松,追着我问:“为什么不是我”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因为之前他给的提醒太多,但是此时,我不能这么耳清目明的跟他对着说下去,只能装糊涂地问了一句:“什么”
陈年已经完全收起最开始的温和和笑容,气势上也开始有所变化,双眼仍然看着我问:“为什么你选择跟何少在一起,而不是我,你不觉得我更适合你吗”
我一时脑抽地问他一句:“你的适合来自于哪里”
陈年的傲气让他没能及时收住后面的话,或者他根本不屑于对我保留什么,直直地说:“你离过婚了刘欣,还带着两个孩子,是需要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来给你做依靠的,何少是g城赫赫有名的花心少爷,他给不了你安全感。”
我问他:“你在同情我吗”
陈年毫无回避地说:“有这些因素在里面,但是是在喜欢的基础上,我不会去同情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理性,但还是站起来说:“陈总,如果是因为我的关系让您取消静川的订单,您可以继续了。”
说完就大步往外走,一眼都不想再看陈年。
让我没想到了是他竟然追了出来,并且在我脚刚出门的同时,他已经拉着我迅速进了他的车,我都还来不及反抗,车子已经离开了茶楼,向前驶去。
陈年缓了一些语气说:“对不起,刘欣,我一时有些失言。”
他不是失言,他是故意要这样的,用向飞的话说,他是一只千年老狐狸,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也很清楚跟什么人说什么话,他能这样对我说,无非是因为我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应该听他摆布才对。
关于订单的事情我几乎已经肯定是陈年故意做出来的,目的也许就是为了今天要说的话。
我突然觉得陈年其实也很可怜,他到底懂得什么是感情吗或者他的心里是否有真正喜欢过谁他又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我仅去过他家里一次,并未看到他有父母兄妹生活在一起,似乎整栋房子里只有他一个,到处弥漫的孤独和苍凉。
车子在路上走着,我不知道陈年要去哪里,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压下自己对他的不满,轻声说:“陈哥,能先送我回去吗”
陈年看了我一眼说:“嗯,好,不过我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是很有诚心要与你生活在一起的,也会认真对待你的两个孩子,就算以后我们再生小孩子,他们依然是哥哥姐姐。”
我完全无法再与他说下去,只想快点下车。
车子一在厂门口停下来,我就匆忙跳下去,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却在大门口处瞥见一个人,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厂门口被墙臂遮起的阴影里,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见我走近,只淡淡地说:“跟陈总谈订单的事去了”
我“嗯”了一声,觉得今天一定不是好日子,怎么跟谁都像犯冲一样。
沈何跟着我到了办公室里,没有坐下,只站在我面前,像检查一件物品是否受损一样把我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才轻声说:“我想着十天半个月的不搭理你,让你自己急了来找我,可是没能忍住,还是来了,你倒是好,还跑出去别的男人约会。”
我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说:“你最好是别搭理我,我也清静几天。”
沈何松了脸色,笑嘻嘻地说:“美吧你,我还就来了。”
说完直接就坐到我面前的桌子上,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问:“那个静川的老男人是不是对你别有用心”
他捏的我有点疼,我想拍掉他的手,但是没能成功,只好从椅子里站起来。
下巴上的手倒是下来了,顺势就放在了腰里,还不怀好意的捏了一把,我瞪沈何,他只是笑。
我被他的双臂紧紧环着,顿时感觉身上一股热气,越想挣脱,他就越抱的紧,最后只好安静地站着,任他把头歪在我胸前,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像马上要窒息一样,紧张地看着他头顶浓密的头发。
他自己闹够了,直起身子说:“我最近也是事多,真的想不见你几天,把事情处理一下,可是又总是听到他们说起你的事,就忍不住想想过来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刘欣,你说是不是给我吃什么药了”
我痒装生气地说:“是啊,来吧,该吃药了。”说着把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糕点样品拿到他面前。
他接过样品,却直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这药才治病。”
两个人就这样闹了一会儿,感觉像是小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让时光轻松而过。但是我知道沈何一定是有事的,每次我转身或者走开去做什么都能看到他怔神的样子,而面对我的时候又分明装着若无其事。
我也不想究根结底的去知道事情的真相,得一时安宁便是一时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果然,朱三太子很快便过来找沈何了,大概是碍于我,并未直说什么,只在门口站了一下,沈何便笑着说:“小朱现在就跟一只阴魂一样,跟着我打都打不散,还净让我做事,我得找机会把他打发走才行。”
话虽然这样说,人却已经出去,到了门口又转身来看我,眼里含着柔和,却又像是极力在隐忍。
我坐着没动,看着他出去,听到他下楼的声音,然后飞快跑到窗前,就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被阳光拉出细长的影子紧跟着他往不远处的车里走。
朱三太子跟在他身后,像是后脑勺长的眼睛一样,回头向窗户这边看了一眼,我没来由的躲了一下,再探头去看时他们已经坐进车里。
那款又长又大的黑色车,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也无心去了解,只看到他像一只黑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我的视线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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