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吾名卫庄 第九章 空山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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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郑的夜晚,灯火依旧是如此的辉煌,但那高台的雀阁上,却显得如此的清冷,此时一个人影手里抱着一把琴,正在房梁上不断的跳跃着,很快就来到了雀阁顶端的窗台前。求-小-说-网

  房间里,弄玉正在青铜镜前打扮着自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笃”地一响,她回过头来,就看见了一架古色古香的瑶琴摆放在青木案上,而在离琴的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站立在那里,远望着雀阁下这灯火辉煌的新郑都城。

  男子正是卫庄,而这把瑶琴则是他从紫女那里拿来的,想要报答弄玉的恩情,同时也想看看,弄玉这个能够弹奏出心弦之声的女子,在拥有着琴的情况下,又能够弹奏出怎么美妙的乐曲来!

  这是一架形态优美,色泽柔和的古琴。百年桐木,蚕丝揉弦,雕花的琴身,细腻的纹理,浅色丝穗斜倚于青玉案外表。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弄玉看了看不远处的卫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脸上的微笑深了许多,多了丝意味深长的韵味,随即抬起素手,轻抚着琴面,青葱指尖触滑dong在那七根琴弦之上时,霎时有种奇妙的感应直透心底。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温馨的画面:紫衣妖娆女子、华丽的小楼、高台上的瑶琴、自己欢快的弹奏、笑靥如花的红衣少女。

  七弦琴,这是她的琴,是她的生命。

  弄玉按节捻弦,纤指倏地挥动,而卫庄依旧站立在那里,没有回头。

  “珰!”清脆悦耳的轻音响起,弄玉长睫垂落,神态安然,心神空灵,玉指轻轻地抚动七弦,开始在瑶琴上飞舞。

  一时之间,琴音叮叮咚咚,悠悠扬扬,如岩间潺潺流水,如林间阵阵松涛,若九霄环佩清音,似澎湃拍岸巨浪。点点滴滴,嘈嘈切切,大珠小珠落玉盘。

  琴音流淌着生命的力量,清越奋逸而不沾杀伐,召唤着世间美好的生命,涌动着春意,冰雪消融,草木抽芽,唤醒起生命中永远存在的那份天生天长的美好,每一个美妙的音符下,都埋藏了一颗平静柔韧的心灵。

  月皎波澄,仙女起舞,恍惚间,有个美丽而孤独的灵魂以安静的姿态任性,恣纵地释放着自己的内心,极尽固执与从容。

  琴声如诉,荧月星火,落雨梧桐,雨打芭蕉,记忆中所有美好的时光都缓缓地流淌起来,跃动起来,沉淀了所有生命的波澜,洗涤了染尘的心灵。

  她任性地以琴为翼,隐形的翅膀,自由飞翔,不问今夕何夕,不理地崩山摧,不望海枯石烂,无视疾雷破山,飘风振海的天地。

  浮云散处,空山骤起。

  明月松间,清泉流石

  山间花静,如闻鸟喧。

  弄玉素手拨扬,琴音飘荡,雀阁外忽起阵阵飞鸟振翼与鸣唱之声。

  各种各样可爱的小鸟纷纷飞来汇聚,毛羽缤纷的鸟儿们,有的飞落在窗槅间,更多的环绕雀阁翩然飞动,与琴音相和着唧啾而语。

  琴音鸟语随风相送,将军府内雀阁四周忙忙碌碌的仆役与侍女们也在静静地聆听,他们脸上渐渐绽放出生命的光彩。

  空山峨峨,百鸟来朝。

  山有幽,谷,孰为足音。

  鸣泉飞溅,百卉争艳。

  清风习习,松涛阵阵。

  卫庄同样也闭目沉醉,仿佛能够清楚地看见曲中的世界,曲中万千景象慢慢舒展,缤纷华彩逐渐变幻至澄澈空灵,当琴音转为舒缓之时,世间唯余水天一色——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澄澈的湖水。

  弄玉端坐在水面上,双手抚琴弹奏,而卫庄则伫立在她前面,背对着她,两人的形影如惊鸿映于澄澈水面,盈盈相伴。

  弦上潺湲,泠泠远去,一切,终于复归寂然。

  这时候,卫庄睁开了双眼,转过身来,弄玉则静静坐在青玉案前,凉风袭来,弄玉千万根乌黑柔软的发丝在风中飘洒,窗外群鸟未散,不时飞鸣。

  良久良久,弄玉轻轻地开口道:“世间万物,飞禽走兽,都是有灵性的,只要有心,便能感受到乐曲中的真意,谢谢你的礼物。”她知道这古琴是卫庄送来的,神情间充满了对他的感激之情。

  卫庄默默注视着弄玉,并没有说话,好像要看清楚这个女子一般。

  弄玉接着说道:“这首曲子,叫做空山鸟语,迷失在幽,谷中的鸟儿,独自飞翔在这偌大的天地间,却不知自己该飞往何方。”越说到后来,语声就越无比的寂寥。

  雀阁,却隔,隔离了外面的世界,隔离了心中的自由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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