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传说中无敌安罗亚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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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阁下所谓的白痴,是在说我们吗」金铠男不愠不火的问。求-小-说-网

  「是又如何不满意是吗」信徒C摇摇摆摆的向对方挑衅道,表现更不屑的态度:「有种开你的大船撞来啊,小KuKu(尔库立)。」

  「信徒C有激怒人的天资啊,连我这第三者,在旁边都很想了结他,当事者自不待言吧。」安罗亚心想,暗暗提防对方会爆起伤人。

  「……您说的是,非常对不起!」

  出乎意料之外的,谁都预期会立时愤怒至拔剑杀人的尔库立,竟向他们行九十度的鞠躬之礼:「我必须坦承我们的失误,希望我有荣幸,请你们几位英明的大贤者原谅我。」

  「哈哈哈哈!不用客气,既然你如此真挚的认错,我们就大发慈悲既往不咎了!」安罗亚尚未反应,斗篷组已经以趾高气昂之姿豪迈地接受了。

  「你们态度的转变怎么与翻书一样快啊!」安罗亚无奈地说。

  「我们是主上您的信徒,自然拥有宽宏大量的xiong怀!」信徒A毅然握拳。

  「也拥有原谅他人的美德。」信徒B双手紧紧环xiong。

  「秉持这种「伟大正义的节操」,就能够轻易招募到同生「共(贡)死」的「伙伴」喔。」信徒C精明的说。

  「这样好吗竟然把腹黑的阴谋摊在台面上讨论。」安罗亚心想。

  「为了表示我们之前失礼的赔罪,已经在甲板备了筵席,不知能否惶恐的邀请几位大贤者,共进午餐呢」尔库立又高声问道。

  「你有此诚意,我们是不至于推辞,可惜你那太高了,不太方便登陆啊。」

  「那不成问题。」尔库立打声响指,五名魔法师站在他的周遭,施展魔法将舢舨缓缓提高,再移到军舰安置。

  「风之魔法吗配合的稳定度还算缜密,嗯」

  四人刚踏上甲板,安罗亚便感受到有人在打探自己的魔力而微微不悦。

  这种行为并不算是失礼,甚至,对某些较为好斗或者谨慎的魔法师而言,几乎只是一种习惯,何况,如果不是像他一样拥有敏锐感觉者,根本不会知道有人在TouKui他人底子。

  因此,安罗亚也无法指责,只好不动声色的将魔力隐藏,让对方以为自己是名对魔法一窍不通的家伙,对于彻底研究过能量的他,易如反掌的像是飞鸟竞速胜过蜗牛一般轻松。

  「欢迎莅临蔽船,咦」尔立库似乎现在才发现除斗篷组外,尚有一名白发红眼的男子:「请问您是……」

  「他是我们的主上!」斗篷组异口同声地介绍。

  「我从未承认做什么主上。」安罗亚撇清关系,再次强调:「我与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罢了,用不着特别招待我。」

  「无论如何,若是大贤者的朋友,我们也是十分欢迎之至。」立尔库摆起亲切的微笑:「请您也务必一起共进午餐。」

  「主上,您不必客气,请一起上桌享用吧。」斗篷组不等主人入坐,早已在设满丰富佳肴的圆桌大快朵颐,信徒A、C狼吞虎咽,只有信徒B勉强维持有空说话的斯文。

  「你们也未免太随便了,好歹保留点拘谨行不行」已经被认为是同路的安罗亚,涌起钻洞藏头的鸵鸟冲动。

  「无须介意,能让各位当作自己家,我们非常满足。」尔库立愉快道。

  「真亏你能忍受住,我可不添乱了。」安罗亚企图告辞离去。

  「哪里的事,这顿筵席,可是为接待几位专门所准备,请千万赏面。」

  在尔库立的热情邀约下,安罗亚虽然兴趣缺缺,但因为不好意思拒却而入席了,反正自己都踩入这摊浑水,再加上也放不下烦人的斗篷组一走了之。

  「我刚刚听这群家伙,讲述过你们之间的恩怨。」安罗亚随意用叉子拣了几个色拉:「听说你本来根本懒得理他们,怎么态度忽然大转了」

  「也难怪您会质疑。」立库尔对一名侍朴打扮者招招手:「所以,我们才准备宴席,打算透过用餐解释我们的错误,并求几位谅解,希望各位能尽兴。」对方递上一份菜单与一枝笔,尔库立顺手接过:「请问,诸位有特别喜欢的餐后甜点吗」

  「黑森林蛋糕,巨无霸尺寸,谢谢。」信徒A头微仰,宛若逆流瀑布般的吸进意大利面,讲话却依然口齿清晰。

  「一杯卡布奇诺,与所有能做的蒙布朗蛋糕。」信徒B头也不抬,专心切割盘中的香肠。

  「波特酒、马德拉酒、博根第的Montrache、波尔多的Sauterne,全部各来一瓶,谢谢。」信徒C弯驼腰,四处抓拿中意的菜色。

  「你们真的是毫不客气啊。」安罗亚将叉子刺入黄瓜片。

  「没关系、没关系,请尽情放松地享用,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呢」立尔库利落的书写斗篷组的要求,并问安罗亚。

  「如果可以,麻烦请来客冰淇淋吧,谢谢。」

  「好的。」尔库立又划了几划,才将菜单交回侍从手中,受单者鞠躬退去。

  「咳、咳。」尔库立清清嗓子:「蒙几位大贤者不鄙夷,愿与我们共餐,这里首先为你们敬一杯。」端起玻璃杯,与唯一搭理他的安罗亚一齐饮尽。

  「真的十分感谢各位,提醒我们关于伊努的问题。」尔库立接着说:「惭愧我们执迷不悟,坚信计划妥善,直到刚才的事实,才使我们不得不相信。」

  二十分钟前,召唤仪式完美的成功,我们的法师便试着对伊努下达指令,却发现它立刻回复恶意的讯息,表示拒绝听从。

  这状况非常严重,我们甚至来不及后悔,便得全副武装,以最快速度,赶至此地消灭伊努。

  我们航行至一半,队伍中的魔法师却报告伊努已经消失了,引起整船哗然的当下,我立刻就回忆起,或许是你们这几位,拥有先见之明的大贤者的功劳。

  「一路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果然见三位在此,心中高悬的大石才落地。」

  「那是很正常的情况,我们天生散发一股令人备感放心的气息。」信徒A说。

  「只有备感可疑的气息好吗。」安罗亚暗暗吐槽。

  「几位大贤者们的实力,绝对超凡入圣。」立尔库推崇的说:「全体法师集思广益也想不通,你们究竟是如何消灭伊努的」

  「问解决」信徒A说:「那可是惊天动地煞鬼神,日月无光、踢天弄井!」

  「这对主上与我们而言,仅仅是牛刀小试罢了。」信徒B说。

  「抱歉,我资质奇差,实在是不太明白两位的意思。」尔库立汗颜道:「能劳烦详尽的解释吗」

  能理解他们的资质,掉到垃圾桶也无须捡回来。

  「与等级差一截的人沟通,我也没有此本领,还是恭请万能的主上吧。」信徒C说。

  推给我你们有够会找麻烦,真没办法,随便搪塞一下吧。

  安罗亚若有所思一会:「嗯嗯,总而言之,就是咻~~~蹦的!于是乎,伊努分崩离析了。」他边说明(不知所云),边比手画脚(莫名其妙)。

  「……不愧是大贤者的主上,实是简单易懂的叙述。」尔库立表情茫然,但捧场地鼓起掌,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也只好一起照做。

  「你们勉强的配合,反而令我良心受到谴责啊。」安罗亚愧疚的想:「而且照如此的发展,我迟早会被归为与怪咖斗篷为一类了。」

  在外人眼光中,你与斗篷组的渊源,那是早已拍板定案的事实。

  正好点心餐后甜点已陆续送上,为微妙的尴尬打了个岔。

  「我想要再添加一些点心,麻烦菜单。」尔库立借机转移话题,侍者依言递与他:「我想推荐各位品尝,我们特制的提拉米苏。」

  「你拥有如此诚意,我也不便推拖,我愿拿出媲美味皇的本事,仔细评鉴一番。」信徒B遵照安罗亚的指示,语气客气地说。

  「你的礼貌怎么是在自夸啊」

  「启禀主上,我们仅是喜爱追求展现不卑不亢的哲理。」

  「只是不卑而已吧!你们都亢到龙死无全尸啦!」

  「多谢主上赞赏,下回必当取龙王首级,以不负期望。」信徒A毅然道。

  「没人要求你们屠龙!不要照字面去判断意思啦!」

  「原来如此,主上肯定取其中的引申意义,藉以告诫我们。」信徒B说。

  「龙是在天上飞,生活在天上的,是指神仙。」信徒C沉吟。

  「所以主上真正的言外之意是成为神一般的存在吗!不愧是主上!」信徒A敬佩的赞叹。

  「不可言喻的接龙也就是说,我们得一次又一次地成为不可言喻的神!」信徒B点头。

  「理所当然,主上的目光,已经跨越数千光年,准备支配宇宙了。」信徒C拍板定案。

  「以主上的智慧与力量,也不过是让二十年的老烟枪戒烟般容易!」

  「你们那比喻有够微妙,况且听起来也相当困难啊!」

  「启禀主上,有志者,事竟成。」信徒A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是我们真正想表达的意义啊!」

  「你们想表达的是自己缺少逻辑吧。」

  「启禀主上,我们的数学能力可是出类拔萃的程度,尤其是信徒B。」信徒A自信十足地说,已经将黑森林瓜分掉三分之一:「关于勾股弦的B氏定理就是她创造的喔。」

  「你以为,有人会不知道你是在山寨勾股定理吗」安罗亚尝了一匙香草与草莓味的综合冰淇淋。

  「启禀主上,勾股定理才是B氏定理的山寨!」信徒C举杯笃定道。

  「他并不是山寨品喔。」安罗亚正要吐槽,不料信徒B竟然抢先一步澄清。

  「毕达哥拉斯其实是我的徒弟,他的勾股定理算是我另一方面的延伸。」

  「把古希腊人当你徒弟,还说得煞有介事啊!」结果只是换吐槽对象。

  「启禀主上,时空对于我们的羁绊是无意义之事。」信徒C一副道貌岸然的啜饮马德拉酒。

  「你们这烂梗的再生次数是无限的吗」

  「只要有爱,点阅率就会疯狂攀升。」信徒B一口吞下拳头大小的蛋糕。

  「我觉得某些无聊东西,就沉到海里默默被分解比较合适。」

  「不愧是安罗亚主上,立刻就声明弱肉强食主义啊……」信徒A赞叹得十分诚恳,然而却显得越来越有气无力。

  「碰!碰!」餐桌微微震动了两下,却是信徒B、C似乎突然失去意识,无力的将脸猛瘫在桌面。

  「怎么回事」安罗亚才问,信徒A竟也追随两人的脚步,热情的亲吻冰冷的桌面,让他无奈地叫道:「你们不要连昏迷都如此有默契好吗」

  「三位是如此疲劳吗我们还硬邀各位一起用餐,实在是感到万分抱歉。」尔库立惊讶之余,连忙招手,吩咐下人将斗篷组抬去休息室。

  「只是单纯疲劳过度吗」安罗亚心想:「也不是不可能,都不晓得他们拼命与伊努对峙多久了。」虽然没察觉特别的疑点,心中却有某处感到模糊的违和在膨胀,但也仅能耸耸肩,视作错觉,舀起冰淇淋,将两者一齐咽入胃中。

  「对了,您不会觉得疲惫吗是否也需要找个房间让您休息」立尔库问。

  「不用麻烦,我的精神还ting抖擞的呢。」安罗亚的汤匙已挖到碗底了。

  「是吗请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啊。」立尔库担忧的说。

  「完全没问题。」安罗亚强调,将条根放下:「多谢招待,真是非常美味的一餐,领了一顿饭饱酒足,也不敢多打扰各位,先告辞了。」站起身,便欲施展魔法离去。

  「您不等您的信徒清醒吗」立尔库震惊的问。

  「对喔,把这群家伙抛在这,肯定会添大麻烦,对人家未免不好意思。」安罗亚惆怅的想,又见到尔库立那酷似未婚怀孕的少女,以满脸写满「你会负起责任吧!」的哀怨表情死盯着男朋友(安罗亚)的眼神,也使他更不忍心袖手不管。

  「那就暂且再叨扰一会吧。」他无奈的说,明明那三名可疑分子兼怪咖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却得被迫担任他们的保姆,令人深觉前途一片惨淡,尽管他并没有设定什么人生目标。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尔库立见安罗亚不走,神情立刻转为轻松:「您虽然不累,但还是先到休息室养神歇力如何如果无聊,房内也有许多闲书,可以供您打发时间。」

  「谢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一点也不会,请让我亲自为您带路。」

  尔库立站起身,引导安罗亚走入船舱。

  「咦」

  一从甲板踏进室内,安罗亚先是突然听到一段嗡鸣,接着,意外承受到一股庞大魔力的扑击。

  但最令他意外的,不是魔力本身,而是自己竟然在如此之近的地方,才意识到其存在。

  仔细以侦查波动扫过,立刻便了解原因,原来这艘船被施加了数千套保护与封印类型的魔法,且每套皆特地布了一层隐藏术式,难怪自己会被蒙在鼓里,它类似于那天茶娜侵入煌团时的变身,不刻意探测便难以发现。

  他又进一步刺探这股被隐藏的魔力,它的型态混乱,却处于平静的状况,简直就像是一群乌合之众关在一起,沉沉睡着一般。

  而且有股熟悉的「味道」,与伊努非常的相似,充其量,是缺乏了大量的冰火属性,以及多一份扰人的嗡鸣……等等!

  「您怎么了吗」尔库立疑惑地问,原来安罗亚太过入神,不知不觉间早已驻足不走,即便见问于尔库立,他依旧呆若木鸡。

  安罗亚依旧不回复,是在全神贯注的凝神倾听,刚刚,他从嗡鸣中捕捉到的一丝讯息,讯息里面至少重迭了数千份的吶喊,可是内容却偏偏难以所解,即便如此,他也接受到对方非常的渴望被人所知道他的表达。

  「嗡嗡机…几…季…迷…密……!」

  安罗亚皱起眉头,就像调整收音机的音频,尝试接近与对方相同的波长。

  「球……宁……!九……酩!」

  话语的感情一次比一次强烈,吐露的字句,也一次比一次越来越清晰,再做了次微调,终于──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呜!」安罗亚弯下腰,咬牙抱头,突如其来的纯粹而单一的回响,几乎要将他撑爆一般,毫不节制的灌入自己脑袋。

  声音夹杂着影像,将他拉近嗡鸣源头主人,他们所见的世界,他的视角变成年幼的灵魂,困在一堵空白的黑暗中,拥挤至无法徘徊的空间之内,只能拼命哭喊连自己都听不到的求救,发疯般的希望与祈祷谁来拯救他们,离开这,不知何时会休的冰冷、恐惧、绝望,杂沓的轮番的践踏酷刑。

  「您究竟是怎么了啊!」尔库立担忧的凑上前,安罗亚却用力打个止步的手势,把脑内的声音暂时阻隔,并重新直起身子,感到瞳孔急遽偾张:「你……不对,你们这群家伙,到底是用「什么」制造心魂」

  尔库立愣了愣:「您怎么会突然提起此事呢我们是聚集许多魔法师,共同淬炼法力,而精研……」

  「说谎,你们的材料我已经略知一二……是小孩子的灵魂吧」安罗亚瞪向尔库立,冷冷的眼神蕴含怒火。

  尔库立神色大变,但随即镇定心神,将危险的敌意尽现于脸庞:「你是谁怎么会知道」

  安罗亚不答,再次质问:「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我没有义务告诉来路不明的家伙这种机密吧。」尔库立冷哼:「你不肯表露身分,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我最初就打算让你跟你那群愚蠢的部下,一起成为「材料」了。」他手指一弹,天花板落下一块铁链吊着的木板,板面有SanJiao各绑着一名熟睡的斗篷组。

  「果然那种失去意识的方式很诡异,你在食物中施放了麻醉药吗」

  「基本上,是只有在点心上动手脚。」尔库立纠正:「我自己可不能傻傻地昏睡啊,说起来,这也是为何留你到现在也不动手,你的疑团真多,我实在很好奇其中的原因。」

  「哼。」安罗亚自然清楚他是指麻醉剂无效,以及明明没有魔力(他以为)却又能发现伊努本质的事情。

  「不能盘问得到答案是很可惜,只好,先将你的灵魂仔细分解后,再进行调查啰。」尔库立无奈的说完,便又是一声响指,几名他麾下的魔法师,以瞬间移动包围了自己与安罗亚。

  「放心,对付你们这种斗篷小角色,压根用不着以多欺少,魔法师们是负责「收尸」而已。」尔库立特别声明道,微笑的抽出长刀:「希望你能使出浑身解数,展现弱者被逼到绝境的反咬,才显得有趣。」安罗亚一言不发,仅以冷笑等待。

  「那就,开始吧。」尔库立见猎物没什么反应,便也懒得多话,刀一举,剎那间的箭步中飞身至安罗亚面前,其刀势陡直如能削山,猛奔向他的右臂。

  安罗亚眼不眨、身不动,尔库立的刀柄不受任何阻挡,晃过了他的肩膀,猛烈撞击在地面,力道强得撞出一个破洞,然而,受刀者却毫发无伤。

  原来尔库立的刀锋,早不知何时已化为粉尘向四周飘散,这结果,令在场所有人都完全陷入呆滞,彷佛他们的时间发条被谁给拔掉一般。

  直到安罗亚屈起手指,朝尔库立的面庞靠近,才有一名巫师回过神,大声地警告。

  「快逃啊!尔库立大人!」

  安罗亚不屑的想,不用提醒,这名身经百战的尔库立就算意识模糊,也会反射性的避开带着如此不妙威胁的手指,可惜他现在正受到自己以眼神施放的「神经冰冻」所束缚,别提挪足移手了,根本连呼吸都是奢侈的要求。

  如同众人所预料的,安罗亚指尖的魔力释放,那有若万钧之力的冲撞,将尔库立打入将近音速的境界,嵌入墙壁不见踪影。

  「大家发动绝缚阵!」敌方一名法师,反应稍快地大叫道。

  风、雷、地、水、火的各式巨型锁链,于同一时间从围住安罗亚的术者的手中卷向他,他仅是轻描淡写的指头一弹,霎时将所有锁链化为同属性的龙对始作俑者逆袭。

  魔法师们大惊之余,紧急架设防护罩,然而防御度脆弱的像是纸盒,龙转瞬便将之捏碎,血盆大口扑来,眼见他们都即将成为自己魔法的饵食……

  「碰碰碰碰!」

  突然,天花板落下几根附加魔法的大理石柱,准确击中所有的龙,将其打得烟消云散。

  「筱枫大人!」

  「我们挡不住他!你们快到其他船去,准备解放心魂的动作!」

  死里逃生的魔法师们赶忙以瞬间移动逃走。

  「喔」安罗亚眉毛微挑,此时,那名唤作「筱枫」身穿洁白如能散发日光法袍的女法师现身,手中的魔杖急速在身周盘旋,或点或划的掀动在船舱预设的魔法阵(魔法陷阱、机关)。

  安罗亚不及对付她,飞往在信徒所在地设下结界,因为对方一出现便首先驱动能够威胁那三人性命的攻击,使他不得不优先顾及他们。

  女法师布阵势的同时,也将深陷墙内、半死不活的尔库立挖掘而出,带着他一同传送,脱离船舱。

  「主上!」信徒C在安罗亚靠近时喊道。

  「你是假装昏迷」

  「非常抱歉,主上,属下熟悉药物,原先是企图趁他们大意时反击。」

  「没关系,剩余的事情交由我处理。」安罗亚随意拾起一块碎片,附加传送术扔给他:「照顾好自己。」信徒C也不争辩,点头发动术式。

  「呵呵,这是报应不爽吗」

  在他们消失时,陷阱已正式启动,层层迭迭足以横扫千军的龙卷风,如绕山巨蟒,狂啸着以无死角的天罗地网,向安罗亚包夹而来,他不禁冷笑,那日他才以这道魔法击退煌团,今天反倒被人班门弄斧。

  安罗亚提起腿,脚底聚了股郁郁闷雷,往地面一踏,解放如同核融合,瞬间向外扩张,耀眼的电光彷佛在海面漂浮的太阳。

  当令人骇异具又绝对毁灭性的光体消失,那艘军舰早被炽热蒸发殆尽,仅余白发男子半空漂浮。

  安罗亚傲然向周遭扫视,尔库立的部下并没有退去,而是全体布署阵势,魔法师们的魔力,正不断四处串流进行合并。

  「刚刚那名叫筱枫的,似乎有提到解放心魂吗」安罗亚念及此处,果然船与船之间,伊努在法师们的催生下,一团接着一团涌起。

  这景象令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狂怒」,毒火灌入体内,熊熊燃烧充斥五脏六腑:「这群该死的混账,到底,牺牲了多少的孩童!」

  「对于我的失礼,我感到非常的抱歉,是我低估了您的本领。」

  重伤稍微由魔法愈合的尔库立,与适才那名白袍魔女筱枫,一齐飞到他身前十尺处。

  「您的实力真是惊为天人啊,能否让我们谈谈合作,我愿意……」

  「闭嘴。」安罗亚语气近于平淡,杀意却是足以震霄般骇人,施展「创世元的主」,精粹的光芒内敛的围绕他,调整体内魔力流畅,大幅提升魔法能力。

  「请您冷静,无须搞得两败俱伤,您尽管神通广大,面对我们(双手往外摆向身后的军队)如此的,恕我不谦虚,全肯特斯最强阵容,您也……」

  「如果你不懂得闭嘴,你恶心的脑袋先消失吧。」安罗亚懒得废话,于手中凝结魔力,几串文字互相砥砺,化为一把黑芒之剑,并同时召唤「世界」。

  以安罗亚为中心,灰色的黑暗肆无忌惮的占领了三千,诡异的红芒分划了万物与万物间的分界。

  「这是什么!」筱枫大惊失色,急忙拖走尔库立,彷佛海啸滔天而来,只想逃得越快越远越好。

  安罗亚轻描淡写地向他们一斩,却是劈山如草的锋芒断魂而往。

  筱枫急架设自己最强的魔法盾「死神之障」,就是拔起一座千吨小山奋力砸来,都能够勉强撑住一时三刻,然而面对安罗亚,她一丝也不敢正面迎接,而是将魔盾一侧,打算使斩击卸往旁边。

  「唰唰唰唰唰唰唰!」

  筱枫的头发狂乱,费尽了浑身解数,总算于千钧一发之际,顺利擦过安罗亚的攻击,约莫只承受到百分之一左右的伤害。

  然而死里逃生的她,脸色没有半分庆幸,而是苍白的像是冰之城的雪。

  她的防御,竟已全盘被刚刚那微乎其微的「擦伤」,瓦解于无形。

  而轨道微偏的斩击,继续向他们的后方进袭,法师们急忙架起五花八门的防御措施,却全与纸片无异,它势如破竹的将其中一艘船削去三分之一。

  安罗亚也不再追击两人,一边降落,一边在脚底凝聚「蔚蓝之冰」,仅是眨眼间的功夫,把目能所及海面已完全结冻,他稳稳地踩踏于冰面上。

  众人一次又一次的被安罗亚超越常识的魔力震慑,让本预计做个威胁,就能够了事的人们,不禁茫然失措。

  「大家上啊!」

  蓦然,有人发声喊,北面的其中一「座」伊努朝安罗亚蠢蠢欲动,这呼叫就像是号角,全体如大梦初醒,争先恐后地进入战斗状态确认、蓄势待发。

  伊努一「座」接着一座动员。

  「原来如此……」安罗亚终于明白,他们为何会使用小孩的灵魂,作为心魂的材料。

  他们的魔法指令,是组织一种类似幻术的魔法,让心魂中的灵魂见到某些能驱使全体行动的事物,也就是激起想获取的YuWang,基于这个原理,自然该选择小孩,毕竟,成人会有太过杂的YuWang,难以统一,小孩见识少,也足够单纯,诱发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安罗亚猜测,现在对伊努而言,他大概像是点心盒,只要拆开他,就能尽情享用其实他们根本享用不到的美味吧

  安罗亚于内心独白时,伊努早在他的周遭布上成百、成千、成万,一BoBo的冰火陨石,像流星般划过天空,以拋物线对安罗亚招呼。

  安罗亚双臂展开,不慌不忙的自转了一圈,以「进化之书」的知识了解能量的动向,制造一道漩涡流,把极欲将他粉身碎骨的冰与火揽成一团,压缩在头顶后,径自驱动这股能量,毫不考虑的轰向西面,他虽然同情伊努内的灵魂,但悲剧已无法挽回,干脆兼以绝对的歼灭,反而是真正且唯一的友善举止了。

  由于他的出手毫无预兆,速度也是奇快,对方完全反应不及,扑来的漩涡在他们面前扯直头尾,肆无忌惮的释放可与撼动板块之力匹敌的破坏力,以惊心动魄的巨响与哀号,将西面的全灭传遍整个「世界」。

  比起所有人的面色的急躁,安罗亚的每一分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将黑芒剑尖垂直朝冰面按去,一圈魔法阵荡漾而出,引导整柄剑落至深处不见踪影。

  没有人敢想象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只是专心凝聚力量,并命令伊努集中火力凝聚于一击,若是再像上回散弹乱泼,恐怕又要被安罗亚随手运用,轻轻松松轰得己方溃不成军。

  安罗亚见对方全神戒备,便也不遗余力的召唤一个又一个的魔法阵,准备正面迎击。

  双方剑拔弩张,南面首先进发,担任第二回的先锋,数只伊努合作,将冰火能量的浓缩光束聚集于一点,瞄准安罗亚,他见此状,右脚猛蹬,魔力荡去,将在远方中央与南部的衔接处,震出了巨大的裂痕,并画成圆弧包围敌军,紧接着又从源头涌起富含破坏性的火流,窜入裂缝之中,蔓延着切割南面与整块冰的连结,将其独立出去。

  安罗亚双掌一拍,算准冰火能量炮完成并爆发的当口,搅弄大海,将南方整块翻覆,地基一倾,使对方整柱光炮扫向天际,威力挥霍于空处。

  安罗亚不打算让对方有半分喘息之余,从背后聚集七色的雷元素。

  分别拥有破坏之能(红)、保能之能(橙)、燃烧之能(黄)、麻痹之能(绿)、气震之能(蓝)、穿透之能(靛)、蔓延之能(紫)。

  群雷从中融合为一条通天的巨龙(白),并另外分离各属性之龙,分布白龙四周,他们以光速蜂拥,朝南面张牙舞爪。

  龙头一近,当地,立刻是片令人战栗的光陆迷离之景,与闻之变色的绝望尖叫,在两者开战仅仅十几秒的光阴中,南面继西面之后,宣告被颠覆。

  仅剩的东面、北面没有时间为同伴哀吊,只能毅然踩着他们的牺牲前进,否则一切都将付诸流水。

  突然间,一道刺眼之极的光芒,冷不防地闪瞎安罗亚的眼睛,他早就预料到对方可能会有此一策,不慌不忙地恢复视力。

  当安罗亚视野再度清晰,早有六只伊努被传送至周遭,团团包围住他,组成封印结界,暂时束缚他驱动魔力,另有一组人马在天空,将八只伊努化为一把足以断海为崖的刀,将刀尖直指魔王。

  安罗亚知道除了那柄刀的威力外,当其落地的同时,环绕他的伊努也将自爆而同归于尽,对方已经了解对付他,拖延时刻只会徒损战力,使战局更加绝望。

  因此祭出这杀手锏,是不惜牺牲所有伊努,最后的背水一战。

  如果当真让敌方成功连锁,那么可是连「世界」都能崩解,换言之,如此无俦的威力,即便是身为魔王的他也会有生命危险。

  然而,面对这般凶险的情况,安罗亚却气定神闲,高举右手五指大张,只见距地面一千公尺的高处,凭空出现一把大小不输伊努之刀的长剑,其外型正是他适才放入魔法阵的黑芒之剑,众人抬头望去时,它化为一道闪烁的暗影,急遽的朝魔王所在落下。

  Cha入地面的瞬间,激发半透明暗紫宝石之芒的光柱,其剧烈震撼着空气,黑芒之剑的尺寸逐渐恢复正常,但随其的缩小,光柱的破坏范围也随之变大,五秒内便把中心至一公里方圆内的事物,陷入体销骨毁之境。

  安罗亚不待能量的爆发结束,剑拔在手,径自跃向停留高空的冰火之刀。

  残存的十几余名魔法师,清楚自己走投无路,徒剩手中的孤注一掷,灌注所有魔力,促得冰寒火炽的轰轰烈烈。

  安罗亚的黑芒之剑也不遑多让,浑厚的黯芒中,近千的灿烂星辰,以不规则的轨道循环于剑身,越转越快,越快越广,越广越锐,仅仅是被他轻轻拖曳,竟将经过的空间划了道浅浅的裂缝。

  安罗亚在与对方相距三十公尺处,挥舞剑锋,将属性奥义「万元一钧」向前释放,一道凌厉至无坚不摧的锥形之刃,脱斩横扫而去。

  这把冰火之刀,是在自己所制造的历史中,前所未见,最具能量且强大的一「座」伊努。

  他们各各都是一流的魔法师,在面临生死交关时,常人尚且拥有奇迹的可能性,何况是几乎一直被常人视为奇迹的他们呢单凭借目前他们掌握的伊努,可以轻易的与任何一个国家全数战力分庭抗礼。

  然而,到底是为什么

  「万元一钧」才碰触到冰火之刀前端,至少一秒……不到,我们就像不堪一击的孩童谎言,明明是滋长防御与武装的开始,却经常被视为一种可爱。

  是啊,可爱的冰火之刃,如同天真的撒谎,被对方一戳,就破。

  冰火的元素如烟如雾,持续的分崩离析成为肉眼再也无法捕捉的残渣。

  尔库立为野心所耗费的血与泪,在短短几分钟崩溃,他的这股绝望,流窜进安罗亚的内心,尽管沉痛的失魂落魄,他却完全不起一丝怜悯的波澜,反而,有股乖戾的愉悦,在灵魂的某个角落大喊:「活该!草菅人命的蠢蛋!」

  安罗亚冷酷地凝视自己的杰作,「万元一钧」在剿灭冰火之刃之后,并不是飞向天际浩瀚无垠,而是于他所计算之处,绽放蕴藏于内的各种魔法,KuangYe的力场中夹杂暴风、极冻、爆炎、疾雷、光柱……等数样的属性灾难极彻半边天。

  施术者瞪视着,本欲藉由见证他们每分的每一分痛苦与死伤,哀吊受尽折磨的孩子,却有了意外地发现。

  在「万元一钧」所造的这环地狱中,压倒性的屠戮,将全体的求生意志消磨殆尽,然而,只有一名少女,仍旧挣扎不肯放弃任何的可能性,竭尽……不,是超乎本领所能的回避、穿梭、突破炎牢、冰爪、雷啸,死神的百花百样的夺命镰刀,起此彼落得像是紧凑的交响曲。

  挥砍的间隙、生还的道路,只有在一闪而逝中的公厘与毫米。

  白魔导装的筱枫,却能抱着尔库立,左冲右奔的试图存活,且并不是胡乱地躲避,而是逐步的向外靠近。

  安罗亚诧异筱枫的徒劳无功的行为,明明她绝对知道,自己若是愿意,仅需一个不经意般地响指,像她这种渺小的风中残烛,即可轻而易举的捻熄,为何还能保住坚定去突围呢

  于是,安罗亚臂膀举起,食指与中指相贴,向两边摩擦:「啪!」筱生应声而愣,周边产生难以置信的剧变,使她一时呆了,最后,沉沉的叹了一息,双臂依旧紧紧守着尔库立,就这样笔直地摔向地面。

  安罗亚及时伸.出援手,一挥,施展风之网将两人缓冲落下速度,并安然无恙的置于一块浮冰上。

  他这次的魔法,并不是对筱枫痛下杀手,反而是解除了自己的咒术,剎那间肃杀的牛头马面消失,重返本令人恐惧的灰色黑暗的那一刻,却使筱枫有再世为人的错觉,不禁放下密绷的心境,疲惫感顿时汹涌而入,使她失飞行能力,方如星殒而落。

  尚在不断喘息的筱枫肩膀颤抖,勉强的搀扶尔库立,微微巅巅的站起身,安罗亚飞至了两人身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狼狈万状的尔库立,失魂落魄的问,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安罗亚没有理会他,转头望向筱枫,在如此近距离下,才发现这位少女似乎有点眼熟,但印象相当模糊,脑海勉强浮现名字。

  「我记得你叫做筱枫」安罗亚问:「你竟然能撑得过我的魔法,值得我称赞你一句,非常了不起呢。」

  「您取笑了。」筱枫虚弱的说:「您若没有手下留情,十个我也是死了。」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不可能吧怎么可能!这算什么我数年的心血,在数分钟便毁于一旦啊!他却是、他却是、却是「手下留情」!」尔库立挣脱筱枫,滚倒在地:「完了、完了,都结束吧。」

  安罗亚厌恶的锁起眉头,指尖旋绕炽烈的火焰,瞄向那一会趴、一会躺,满脸茫然的男人,打算将这碍眼的东西烧个一乾二净。

  「请别杀他!」筱枫大叫,双手用力地握住安罗亚的手臂,哀求的望向他的脸:「拜托!求求你!」

  「饶你一命,已经是我网开一面的结果,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们这些家伙究竟是做了什么,根本死不足惜。」安罗亚努力的刚硬心性,不领情。

  「拜托!请您听我解释!我们这么做的理由好吗我相信您肯定会谅解!」

  「尽管我想快点去找人,但也不差这一时一刻,就算,他们可能为了逃跑而拖延时间,恐怕也是回天乏术。」安罗亚认为无虞,便又妥协的首肯了。

  「谢、谢谢。」筱枫感激的道谢,便张的满口欲言,但粗重的呼吸令她的声音只剩喘气,安罗亚满脸无奈地施展「醒于清霜」,替她回复体力、理清神智。

  「快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催促。

  「是。」筱枫咽了口水:「我知道,您是,对我们牺牲孩子们的灵魂而感到愤怒,对吧。」

  「啊。」安罗亚冷漠的简短达应,不愿多说。

  「我非常能明白,您的感受。」筱枫续道:「然而,在这样的乱世中,这是不得以中,最好的方式!」

  「乱世」安罗亚一头雾水的轻声重复。

  「先不提对付整件事件的「罪魁祸首」,首当其冲是阻止国与国的冲突,为了达成这项任务,我们才非得掌握庞大的军力不可。」筱枫显然心情处于非常激动状态,并没有发现安罗亚的疑惑:「是的,我们的作为,非常邪恶,可是在每一天的战乱死去数以百计的人们,我们即便动员数以万计的人员,拼命的力挽狂澜,都极有可能是徒劳无功啊!」

  「所以,你们就使用伊努吗」安罗亚决定先不对目前的状况提问,厘清眼下的事情再谈。

  「没错!」筱枫沉痛垂下头,将空气新陈代谢一番,再昂首直视:「弱小的我们,有时候,非得以残酷的数字,来估量世事不可!试问,几千名的孩子在这般四处沙场的世界,就算他们长大成人,团结一心,又能够带来何种改变光能存活就是一种奇迹!不是吗所以,我们将他们化为心魂,做为伊努的核心,藉此向世界证明他们曾经为这世界贡献而存在!」筱枫顿了顿,又开始滔滔不决:「我认为,您或许会觉得,我的辩解过于美化,为他们发挥生命的价值,凭什么对世界证明最终他们的付出代价,却什么也没留下,我能告诉您,有的!」

  不等安罗亚回答,筱枫便取出一册魔法相簿,递与他:「请您翻阅,并且随意唱个名,我可以替你介绍。」

  「乃香」安罗亚不解其意的照做。

  「乃香,是一位绑双马尾的黄发女孩,出生在炎热的西南大陆,父母双亡而流落街头,喜欢酸甜的糖果,由于饥饿的经历,所以梦想是拥有一块田地与一座果园,除了自己温饱外,还可以救济其他小孩……」

  「翠丰,有一对绿色眼睛的男孩,来自西北的严苛环境,我们是从魔克‧落德的分支山寨救出来的孩子之一,个性特别独立,讨厌需要依赖别人的事情,而且也特别不服输呢……」

  「卢自比,是个因命苦而世故的孩子,继承了庞大的遗产,而日以继夜被所有的亲戚们觊觎,关系近的,期许保护他而分一杯羹,关系普通的,企图伤害他以获得机会,还好他很坚强……」

  安罗亚约莫问过十几人之后,便将相册阖上:「我了解了,你是,想要背负他们的存在的证明是吗」

  「是的,他们虽然失去了性命,在这世界依旧有我记得,失去了未来,换得不必再承受痛苦,祝你们美梦。」筱枫虔诚的合掌祷告,真情溢于言表,又转以毅然的表情道:「你们若无法接受,我也愿意被视为禽兽不如的人渣,只是,若您要惩罚我,请等到世界太平之后,再严厉的恨意我都悉听尊便!」

  安罗亚稍微明白,为何自己无法讨厌这名也参与惨无人道计划的少女,她或许是整个团队中,唯一诚心诚意的替那些孩子们着想的人了。

  举个例子,如果在一个登山团队遇难于深林,众人束手无策时,其中一名成员突然化为修罗,竟然将死去队友的尸体料理下肚,不顾众人的谴责与辱骂,拖走剩余的尸体下山。

  被留下的人们绝望的等待死亡,然而,那名修罗带着救援回来此地,除了挨不过黑白无常钩拉的人,至少所有幸存者都因他全数获救。

  筱枫,她或许就会成为那位修罗吧,决意背负罪孽与责难向前迈步。

  那其他人有何不同呢他们与筱枫做得并无二致,甚至影响范围比她更少。

  安罗亚的判断,是依凭在揭破船舱秘辛与双方厮杀时,除了筱枫担忧尔库立的安危外,几乎所有的人虽然也都担忧畏惧,但却是担忧畏惧着这项秘密外泄罢了。

  又从筱枫的言词中对应这状况,想来筱枫并不知道孩子们依然持续受苦,而其他人肯定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是更名符其实的修罗,以「山难」加注于他们咀嚼伙伴的尸体,他们的吞下尸体的企图,充其量仅是为了自己脱险。

  当然,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其实安罗亚也认为罪不致死,但是,他们今天的行为不能以此解释。

  孩子们尽管死去,却没有得到平静,而是关在心魂中痛加折磨,这已经是两回事。

  就像是将虚弱但尚存活的同伴五花大绑,以不令他们的失去生命情况,一块一块的切下肉食用,目的并非是一齐存活脱险,纯粹是在保持肉的质度,等到危机解除之后,大概会将「紧急食品」「处理」掉,以全身后名吧。

  安罗亚前后思索了一遍,认为将他们两者分开处置的行为,确实无须多虑。

  目前还缭绕心头的犹豫,就剩下是否向她摆明真相或者是,放任她继续天真,放她一条心安理得的生路

  安罗亚望向眼神澄澈,不动摇的护卫八成是隐瞒她这件事情的主谋,尔库立。

  不行,果然还是不能如此决定,安罗亚摇摇头。

  不对,与其说不能如此决定,应该说「决定」轮不到他,现在是她的问题与她的选择,于是他便开口说:「筱枫小姐,我想你只是知道制作心魂的原理,却并不清楚,运作情形吧」

  「您是什么意思」筱枫果然疑惑写了满脸。

  安罗亚利用魔法,将收到「求救」的感情记忆从脑内撷取而出,并以丝绸状ChanRao在右手掌心漂浮:「这是那些被牺牲的孩子们,他们被变成心魂的感情,你敢,体会看看吗」

  「孩子们的感情您从何处得到的」

  「我先声明,你不需有此为伪造品的疑虑,我也不会特别向你说明直到你相信,若你不希望尝试,这事与你毫无瓜葛。」安罗亚仍是抱有犹豫,他根本不必多声明这一段,如果筱枫对孩子确实有感情,那便不可能会错认。

  「我相信您的本领,您既然保证,是货真价实,肯定不容置喙。」筱枫莉立即放弃问题,坚定道:「至于面对他们的感情,我求之不得。」

  「……好。」安罗亚将记忆移近筱枫:「碰触它吧。」

  筱枫道来虽铿锵十足,伸.出的手却依旧颤抖,在接近灰蒙的丝绸表面时,也一度有瞬间的瑟缩,是靠着咬牙力突,才一鼓作气探入其中。

  风起叶落之间,哀痛解除了她眸内眼泪的栓。

  筱枫失控的涌泉迅速窜过脸庞,沿着下巴流泻至喉咙,白色的衣领也难逃临幸,shi透的将肌肤若隐若现,膝盖一软,倏地跌跪于地。

  呆张的嘴,一阵剧烈的扭曲,凄厉的哭腔,夹杂自责与悔恨,毫无预警的冲上了高空。

  安罗亚反射性二度施展「醒于清霜」,他受不了,并不是因为她的喉咙迸出的嘈杂或高音,而是,筱枫对那些孩子的处境的思念流进他的脑内,而她所感受到的,比自己所亲自体会得更加深刻,几乎超越身历其境的限度,如果再挨个一分钟,他们恐怕都会得失心疯。

  记忆停止对筱枫施行虐待,照理而言,她的悲伤与绝望的情绪也将一起一扫而空,呈现对其一清二楚,却不会受到干扰的状态。

  筱枫的状态,则简直像极精致的傀儡,瞳孔精光无神,将所有意识直达深遂至隐没处,下颚开阖无声,吐息如无。

  她的灵魂正游历体内,不断回头寻找,寻找适才真切的痛苦感,期望承担苦楚的折磨,以削减源源不绝的罪恶感。

  「够了!够了!」安罗亚叫道:「我相信你,已经完全能明白,够了。」出手以魔法制止她的意图。

  「才不!」筱枫倏地跳起身,失控的仰天大吼:「完全不行!」呆立良久,头又一垂,随即向前倾倒,安罗亚抢下身,顺势扶住,他握持住的纤弱肩膀正剧烈抽蓄。

  「我对不起我的母亲。」筱枫忽然说,双手紧紧握住安罗亚衣襟,白发男子笨拙的拍拍筱枫的背,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

  筱枫自言自语般,继续往下说:「她是名伟大的女性,年轻就加入了煌团外交组,为世界和平奔波,当她去世前,我还誓言旦旦的宣称会继承她的志业……如今,我到底、到底是在做什么!」

  「煌团外交组「筱」枫的母亲」安罗亚猛的追忆起一名少女,坐在石凳告诉自己她所向往的世界,与对察李石室的崇拜……

  「你的母亲,不会是叫筱生吧」安罗亚没有细想便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蠢透顶,筱生才十几岁年纪,眼前的筱枫至少年近二十啊,如何会是母女

  「是的,原来您也认识吗……也不奇怪,母亲可是煌团中出身于外交组的副团长。」

  筱枫低落回复的答案,顿时把安罗亚踢入混乱之中。

  里标题:第二十章未来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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