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领一万兵卒从关东後阵出发,并在吕布等人被缠於阵前之时,已成功绕道到达关前布阵,看着崇立於群山之间的虎牢关,孙坚不禁叹息一声道:“虎牢不愧是天下名关、帝都洛阳的重要据点!相比之下泛水关只属於小关,难怪吕布军竟敢有恃无恐,率轻骑离关而出!可是本将现在就要在吕布领军回缓之前,把虎牢关攻下!”
孙坚作为孙子後人,自少熟读兵法,深明攻关要点;但在随意地看了看关上的布防之後,面色随之稍变,道:“此守将非常人也,想不到董卓军中除了猛虎如吕布、治军如徐荣之外,还有此等精巧的领兵之才!”
程普、黄盖二人亦是熟读兵法之将,更跟随孙坚南征北讨、出生入死多年,自然能从关上的布防以及孙坚的眉间看出主公的担忧;为帅者,应为取胜而不惜牺牲,主公就错在太重情义、太宁惜下属;但亦因为这个原因,孙家诸将才愿意跟随孙家一辈子!二人随之双手抱拳地道:“主公请下军令,未将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孙家中有此等虎将,实乃祖先之佑!虎牢以北乃是大河要点,地形复杂,位置易守难攻!程普先领步军提盾前进五十步,遇箭即退!”
“黄盖!在程普佯攻之时,关中守将必留在北面统战,待关上守兵箭矢一落,即领中军弓箭兵攻关,断其兵队之间联系!”
“韩当则随本将强攻南方!”
众将各自领命布阵而去之时,一名少年却从中军之中策骑而出,并走到孙坚的身边,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孙坚已一手拦住来者道:“不用多说,骑兵部队不利於攻城,此战只需领本部骑兵,坐镇於军中以防有变!”
所谓军令如山,身为孙子後人的孙坚更视之如铁令一样,纵使二人关系亲密如父子也没商量之馀地,孙策年纪虽小亦已深明此理,没有像别的孩童一样别扭,应答一句後即返回中军之中。
孙坚看着这位年纪虽小,却比一般成年人还要沉重的背影,只是小声叹息一句道:“吾儿!爹苦了你!”
...
“孙坚乃是江东之虎,南征北讨多年,战功赫赫,但亦未免太看小我张辽了!副将你看北面,那有攻城部队会走得像乌龟一样慢;我敢保证,这只不过是孙坚的声东击西之计,你!带五十人过来,随意应付一下就是!”张辽手持一把三尖两刃刀,外型英气迫人的站在关上指挥道。
张辽虽身负惊世之才,又得深得吕布器重,可是在注重军功的汉朝时代,尤其是在西凉军方这种以血汗换来功绩的将领,对於张辽这个乳臭未乾的少年,心中还是甚有不满,只是碍於主帅吕布亲口指示张辽暂代关防织务,才没有当面为难。
听着张辽不但没有彻退的打算,更不断地调动士兵协防,一名从京师来的将领立时怒斥起来道:“张副将,京师方面已下令虎牢关兵将刻下退兵,何以副将依然坚持死守於虎牢关,是否打算违抗军令!”
“文远既奉吕将军之命,领兵一千死守於虎牢关上,面对着百倍於己的关东军,文远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将军请回,只要吕将军一日未回,文远即不能弃关退兵!”张辽智勇双全,自然明白虎牢关的重要性,吕布、华雄、甚至包括高顺三军皆是身在前线奋战,这座虎牢关就相等於己方的退路!张辽心中尊敬吕布,对吕布的说话可算是言听计从,但他却更注重兄弟战友们的性命!要张辽於阵前弃战友於不顾,纵使是董太师亲来,甚至是吕布亲自下令,那怕会因此而丢掉性命,也休想张辽会在此原则之上退让!
“姓张的,你虽愿意置生死於度外,不代表你的军队亦随你一起轻生!谁敢不退,他日董太师怪罪下来,别说这个姓张的小将!就算是温侯亦难保得住你们!”
张辽回道:“兄弟们,在关外领兵进攻的一万精兵,乃是由名将孙坚所率领,此战实是凶险难料,文远不勉强你们,想彻退的跟着这位将军走吧!”
若是违抗军令,留下来死守可是凶险难料,纵然战胜回去也会受军法处置;而然依照军令离去,虽无功亦是无过;本来已不怎服於张辽的众将领,现在给京官这样一吓,立时有近八成人伴随京官离去。
张辽看罢,随之重哼一声道:“温侯军中从不留贪生怕死之人!诸位既执意离去,文远无话可说,但请把马匹箭矢留下,以作守军之用!”京官亦是冷笑一声,对於一个将死之人也不计教那麽多,最终张辽上千的队伍之中,就只馀下百馀名骑兵。
“眼下虽只有百馀人,但无一不是文远的好兄弟!现在且随文远领兵出关,与敌人一决生死!为前线战场上的兄弟们打开回家之路!”一股肃杀的战意於小队之中漫然,伴随着号廷声的响起,下一刻已全面爆发!
“杀!”
虎牢关门一开,张辽得百馀人即冲向孙坚军中,本处於中军之中的黄盖,只勉强来的及转向并射出一轮弓箭,已被张辽的部队迅速攻至,黄盖的实力本来就远不及张辽,加上弓箭方阵一旦被骑兵攻入,即如同虎入羊群,变得毫无还手之力!
孙坚、程普二人一见关门大开,立时心知不妙,中路黄盖军既以弓箭兵为主、实乃扰敌之用,孙坚也没有想过虎牢关守将竟敢出城应战,更是趁大军陷於墙城之时攻击中军!时间掌握之精确,连孙坚亦无言以对!
黄盖的弓箭兵一旦被敌人骑军缠住,覆灭只在顷刻之间,眼看虎牢关已是攻陷在即,孙坚却立时选择留下韩当,亲自领军向黄盖施援!
相比起黄盖以及数千将士的生命,纵然有重镇如虎牢;在孙坚眼中也显得微不足道!
孙坚反应快,但却有另一人更快,身在後阵中的孙策座骑褐马,手持一柄长戟,年少却难掩那惊人的杀气,目光看着阵形已乱的黄盖军,才一手抽起长戟,遥指着陷於阵中的张辽军,大喝道:“此守将果然不简单!竟敢以百骑之力出城奋战!这才是值得我孙策出手的好对手!传令!孙策军前进!以解黄将军之围!”
只是在转眼之间,张辽、孙策二人似是受到对方同是强者的感召一样,两者有意无意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两位同时三国之中无人不识的绝顶武将,也在此刻首次相遇。
同是年青之将、同是惊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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