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南京，被冲刷过的白墙青砖，透着清晨后的冷冽，街头繁忙起来。
“卖报，卖报，今日快报，行政院某处长秘书判定为重庆分子被已被击毙，今日援华日籍教师到位有望提高教育质量，共建大东亚共荣，女学生昨天雨夜失足江边”
司徒君摸了摸口袋：“一份”
那个卖报孩童从怀里抽出一份报纸给他，那双眼睛该是清澈却似蒙上水雾，小小瘦瘦的身材。
“等一下，给我一份”灸月在卖报小孩准备离开时喊道。
小孩临危不乱的从怀里抽出一份报纸，灸舞抢过司徒君手上的报纸。
司徒君看着小男孩儿：“你怎么不自己买”
灸舞打开报纸随意的回道：“你买我买都一样，买一份不就够了”他大致看了标题和开头几句速读了几条：“嗯，有日本教师要来南京了啊”
司徒君指着那条女学生雨夜失足的报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这家报社主编”
灸舞笑了笑：“是挺有气魄的，一边报道教育提高，一边报道女学生失足，这样明显的讽刺，他这个报社还能开多久”
司徒君：“我听说他背后老板是个日军军官”
灸舞：“那估计今天有人不好受咯”
叮叮叮，电车来了，旧时的马路电车的电轨遍布城市，错综复杂，这里有人上车，那里有人下车。
上车后并没有位置了，他们干脆站在车子的前台，面朝前方。
灸月发现那个卖报的小孩就是昨天的小孩问道：“你很喜欢从那个小孩”
灸舞将报纸还给司徒君：“那个孩子啊，卖报和巡警差不多，划区的，我看他在这蛮久的了”
司徒君将报纸放进公文包：“他的眼睛很好看”
灸月：“视觉系啊”
司徒君低头一笑：“去年12月份我见过他父母”
他说的是那次屠城，她识相的岔开了话题：“我听说棚户区最近经常有人失踪”
灸舞略带严肃的口吻：“所以没事不要乱跑，下班按时回家”
她回道：“我听着像嘱咐小孩子”
司徒君嘴角轻扬了一个弧度反问：“你很大”
她：“比你大”
灸舞用手推了她的额头：“小丫头片子”
车到站了灸舞下车，而后到了学校那站三个人下车，司徒君看了看手表，陪着她一起把一鸣送进了学校，然后穿过那条暗巷，到了书店便自己走了。
推开门伴随着铃铛的响动，幻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掸灰，见她来了：“来得正好，干活”说罢他把鸡毛掸子扔给她。
“你倒指使起我了”话虽如此说着她还是接过鸡毛掸子，开始除尘。
“这种机会可不多”他一边登记今天的图书一边回道。
“昨天雨夜那个学生呢”
“我怎么知道，难道还需要我送她回家吗”
“司徒君有臆想症你知道吗”
“昂，我还有精神分裂呢，你看出来了吗”
她除尘的手停了一下，透过书架看一眼柜台的男人。
“这本书送警局一个叫花弈承的手里”
她走过去翻了几页的书皮三个字欲梨魂，她第一反应对方：“女的”
“不知道，送去就知道了”
“现在”
“对，还有这一车”
“我工资多少”
“哟呵，你敢质疑你老板，扣工资”
“周扒皮”她开始搬书：“你服务真周到，怎么不亲自上门服务”
“你见过老板亲自上门服务的吗一般都是派头牌，快去”
自行车后面的麻袋堆满，她爬上座驾，幻在店里的柜台招手。
南京街头，白鸽飞过，雨后阳光穿透云层，街道上洋装，西服，中山装，长衫，旗袍，军装，保安装，宪兵装，鱼龙混杂，她穿过几条大街按照订阅留下的地址一一送去，等到了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的时候。
这边是：“报告能这么写吗重写”
“怎么写”
“你上班多久了，一个报告也不会写吗”
“确实是日本宪兵骚扰那位小姐，才引发那一系列事情”
“是，你这么写交上去，你是想显得你多么正义还是什么还要不要饭碗，要不要南京城混了”
那边是：“你是说你看到昨晚死掉的女学生不是一个人”
“嗯，长官，我是那附近渔民，我看见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红头发的人就跟在他后面，就像江鬼一样”
“你说的再详细一点”
“那天下雨雾太大，我一时没看清，那女娃娃举着把黑伞往前走，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就一直跟在她后面”
另一个人同时开门撞到灸月：“不好意思”
“额，没事”
他径直走到那个关于江鬼事件的那个地方，对船夫说道：“你可以回去”
警员：“什么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他不是，我已经有新进展了，下午我们去趟死者家里”
有人走到灸月面前：“你是”
“我是南方书店的，这是一位叫花弈承的警员订购的书，地址写的是这里”她拿出当初留地址的那个记录本。
警员走到负责江鬼事件的那一块，对着刚刚撞了灸月的那个男人私语了些什么，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将她推到门外：“什么书”
她打开本子重新看了一眼，把那本鸳鸯蝴蝶派的小说欲梨魂给他，很明显对方接到那本书的时候，表情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
不过他很快的签好字：“下次如果还有关于什么要送到警局来的东西，你统统送到这个地址”，他又重新写了一个地址给她。
“这个”
“有点为难，我知道了，你去”
她隐约警局里的一些窃窃私语，她拿出那张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临江路33号，她收回口袋，骑上自行车开始继续送货上门的服务。
不过她下一个地点是临江路33号，进入临江路后整个路面和一些格局明显不同，不知道是下水道的味道还是腐烂的烂菜味，不远处是一个码头，还有人在抗包。
她一路停下好几次向人打听才找到眼前这个房子，这个房子看上去很小，墙壁也因为靠近江边处于低洼，昨晚的雨水积在门口，又是另一种味道。
她敲了敲门，有女声从里面传出来：“什么人”
“南方书店”
“哦，那你把书放门口，我一会儿去拿”
“可是门口都是积水唉”
“那放在窗台上”
“不好意思，你家靠门口这边没有窗台”
门被打开了，同样年纪的女生，灸月诧异了一下，不是为别的面容和装扮，她久久没缓过神来。
女人张口很随性：“我的书”
她心中有几分了然，随手取出一本同类型的书：“我们书店活动，那位先生给了这个地址让我送到这里来，您和他什么关系”
“要填这个干什么”
“是一些基本的内容，过几天还会有人回访，我也是第一份工作，拜托到时候说些好的，谢谢”
“南方书店我记住了，还有这样形式销售的店铺，真是少见”
“姓名”
“黄晓殇”
“年龄”
“18”
“这么年轻”
她似乎察觉到对方的问题很多有些怀疑性加抗拒性的回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灸月点头：“没了，那，我就走了”
对方已经把门关上，她骑上车子继续送书生涯，差不多下午1点多才回到店里，幻还是那样悠闲的坐在柜台。
她挥汗如雨的推门进入，看见对方小扇子舞着，小广播听着小日子很惬意，看上去他一上午也没离开那十步：“蜘蛛有没有在你头上结网”
“那到没”
“警方介入了你知道吗”
“今天登上报纸我就有预感了”
“他们要去那个学生家里了”
“与我何我关”
“我今天看到一个人特眼熟”
“嗯”
“不好奇”
“有那功夫你不如去冲个凉，真的馊了”篮ζζ.小提示:电脑访问进qiuxiaoshuo.com手机登陆m.qiu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