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窗前,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那么我在这之中又该怎么做呢?
突然小安子跑了进来:“三小姐,太后娘娘叫您过去呢。”
我随着小安子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似乎正在沉思,我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太后抬头看着我说:“宛然,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我按照心里计划好的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这件事依臣女看来应该在过与不及之间。”
太后问:“怎么个过与不及之间?”
我低声说:“启禀太后娘娘,臣女认为这件事情既不能不让惠源济动手,但太后娘娘也不能袖手旁观。如果借惠源济之手打一打萧鹏飞的气焰,臣女觉得可行。他们二人蚌鹬相争,太后娘娘正可坐收渔人之利。可如果惠源济试图借这件事情将萧鹏飞掌握于股掌之间,那臣女认为就不可行。那么惠源济的势力就会过大,反而不好控制。因此臣女认为太后娘娘对于他们二人的这场争斗绝不能袖手旁观。”
太后看着我:“那你说哀家应该怎么做呢?”
我笑着说:“太后娘娘,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人就是那个柳琼羽,如果太后娘娘能把柳琼羽拉过来,那么太后娘娘就能将萧鹏飞掌握于掌股之间。”
太后只是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后才说:“哀家要如何才能让柳琼羽听命于哀家呢?”
我跪了下来:“臣女斗胆,臣女倒想见一见这个柳琼羽,这个人绝非寻常人物,他是这盘棋中最重要的一个子。”太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又说:“事不宜迟,免得让别人先下手,臣女这就去见这个柳琼羽。”
太后点了点头,“你去吧。”
我依旧打扮成小太监模样,随着王兴出了宫,到了王兴家里我换上了一套男装:身上穿着一套月白色的长衣,头上戴着远游冠,手里摇着一把泥金折扇。如果一个女子去拜访柳琼羽,难免会引人注意,被惠萧二人知道就麻烦了,因此我特意穿上了男装。
王兴看着我笑着说:“三小姐穿上男装不比那些公子哥儿差什么。”说得我也笑了。
我坐上了一辆车子,一路上我就在想这个柳琼羽。这个人必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能将这么多人,包括像萧鹏飞那样的人为他所用。而且他一个人往来于我朝和西辽国之间,将生意做得风起云涌,绝非一般角色。
车子很快就到了,我下了车,看了一眼柳琼羽的府第,不禁对柳琼羽更加好奇。一般的商人都将自己的府第修得极其豪华奢侈,甚至到了俗不可耐的地步。而柳琼羽的府第却与众不同,一带白粉墙,青色的砖瓦,一道月门,门上也没有匾额,显得雅致不俗。
我走到门前,走上青石砌的台阶,轻轻拍了拍门环。门慢慢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穿了一身青衣,头上挽了个道童髻,长相极其清俊。他看着我拱手行了一礼:“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我笑着说:“在下姓杨,求见你家主人。”说完,我就把一张名刺(相当于现在的名片)递给那个小童。
那个小童接了名刺,“请杨公子稍等。”说完,又拱手行了一礼,就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童走出来,“杨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说完,闪身往旁边一让。
我随着小童进了门,一进里面,只见一条石子小路蜿蜒通向深处,小路两旁青苔点点,满院种的都是竹子,微风吹过,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走了几步,就听见有琴声传来,声音清越,缥缈云霄。如惊涛怕岸,壮烈激昂,加上风吹竹叶的声音,竟使人有如倚天观海,一种苍凉雄壮的感觉油然而生,却又大有悲歌慷慨之意。听着听着,不禁使人热血沸腾,顿生不愿虚度此生之感。
走到一座清厦前,这数间清厦全用竹子做成,四周有回廊,别无装饰。只听小童朗声说道:“启禀先生,杨公子到了。”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杨三小姐见谅。”就见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一看这个人,大吃了一惊,难道他就是柳琼羽?我本来以为柳琼羽会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原来那人竟是一俊美至极的年轻公子,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修长清瘦,着一袭白色的长袍,那长袍的衣裾和袖子都极其宽大,袖子足有半尺宽,只在腰间松松的系了一条带子,长长黑发以一根白色缎带束于脑后,脚上没有穿鞋,只穿了一双白布袜子。一张脸仿若是上天选最好的玉石专心雕刻的绝世之作,目朗神清,一双眼睛有如幽深的潭水,让你望不到底,眼角微微上挑,ting直的鼻梁,朱唇轻抿,似笑非笑。就那么随意的站着,却自带一种尊贵的神态。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
我迟疑的问道:“阁下就是柳先生?”
他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礼,“杨三小姐所猜不差,正是柳某。”
我忙拱手为礼,“见过柳先生,在下冒昧来访,还望柳先生多多见谅。”
柳琼羽笑着说:“三小姐客气,三小姐能光临寒舍,足令蓬荜生辉,请。”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宽大的袖子飘飘扬扬,看起来潇洒不羁。
我脱了鞋,走上竹制台阶。柳琼羽忙说:“三小姐不必如此。”
我笑着说:“客随主便。”
我随着柳琼羽进了屋子,这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陈设:屋子东面的墙上挂了一把造型古朴的剑,下面摆了一个小小的竹案,上面摆了一个青铜香炉,有缕缕青烟袅袅升起;西面设着一个大书案,上面摆着各式砚台,一个竹木的笔架上挂着几支笔;南面湘帘半卷,窗下设着一张竹桌,面放了一套南泥的茶具;屋子正中放了一张琴桌,上面摆了一张七弦琴。整间屋子里没有一把椅子,一张chuang榻。柳琼羽把我让到南面的茶桌前,我席地坐在桌前。
我笑着问:“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适才请尊仆转交的名刺上只写了在下的贱名杨宛然,柳先生怎知在下行三?又怎么知道在下是个女子?”
柳琼羽一笑:“杨三小姐的大名如雷贯耳,柳某闻名多时了。”看来这个柳琼羽对宫中的事情所知甚详,我本来还在想如何说清自己的身份,如今看来是不用我多费唇舌了。
柳琼羽突然说道:“不知杨三小姐此来所为何事?”
我微微一笑:“久闻柳先生大名,在下想见一下天下闻名的柳琼羽,故此冒昧来访。”
柳琼羽哈哈大笑,“不知三小姐见过柳某之后,作何想呢?”
我轻轻打开折扇,“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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