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居。
“怎么样,萍萍没事吧。”周乐刚从外面回来,完颜宗弼抓住他追问着。
“萍萍......萍萍......”
“你都快急死我了,快点说呀!萍萍到底怎么样了?”完颜宗弼焦急地追问着。
“我在断魂崖旁,发现了这个。”周乐摊开手,一把精致的小刀映入眼帘。
“这,这把刀,这把刀是萍萍十四岁生日那天,我送给她的。她说过‘刀在人在,刀亡人亡。’不,不会的,萍萍不会死。她一定在等着我,等着我去救她。萍萍,
等着哥,哥哥这就来救你。萍萍......”巨大的悲伤彻底把完颜宗弼打垮了,他疯狂地向洞口冲去。
“四哥......”周乐一把将完颜宗弼拉了回来。
“放开我,我要去救萍萍。萍萍......”完颜宗弼疯狂地挣扎着。
“四哥,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但你忘了老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了吗?......”周乐提醒道。
“断魂崖,断魂崖。魂断,人难聚。萍萍!......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求求你,把萍萍还给我,还给我呀!”完颜宗弼跪在地上大声哭泣着。
“水,......我要喝水。”地铺上,那名满身绷带的‘辽人’ShenYin着。
“对,对。是他,是他害死了萍萍,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完颜宗弼拔出身上的佩刀,转身向那人冲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点我的穴,让我杀了他,杀了他。”完颜宗弼高举着佩刀站在原地,大声质问着。
“因为我不能让你杀了他。”周乐边给那人喂水,边回答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都在护着他,为什么萍萍死了,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为什么!”完颜宗弼大声质问着。
“因为他的命是萍萍救得,所以我要保护他,就像保护萍萍那样,保护他。我没流泪,是因为我的心在流血。泪,永远都不可能代替血。血债,永远都要用血来偿!”
“血债,永远都要用血来偿!对,没错。血债,永远都要用血来偿!萍萍,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用辽人的血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完颜宗弼向天怒吼着。
几个月以后。
“兄弟,你可真了不起,既然敢一个人深入辽境来刺杀耶律平汉。这小子可是大辽的南院大王,手握重兵,就连耶律延禧那小子也要让他三分。”完颜宗弼兴奋地说道。
“呵呵......让完颜大哥见笑了。”此时的杨保国已经可以从chuang上坐起来了。
“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就像那常山赵......什么来着,七进七出。哎,赵什么来着?”完颜宗弼碰了碰正在给杨保国换药的周乐。
“赵子龙。”
“对,赵子龙。不,你比那赵子龙还厉害!赵子龙只是这小子编出来的,你可是货真价实的。”
“呵呵......完颜大哥,你再夸下去,我就要“飘起来了”。再说了,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厉害。如果不是那群黑衣人,恐怕......”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你的朋友?”完颜宗弼追问道。
“我的朋友?要是我的朋友就好了!”杨保国感慨地说道——我的朋友!......哼!平常的时候大义凛然,真的要让他们为国效力了,一个个......嗨!
“杨兄弟,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盘缠和马匹。回去后,将边关从新布防。”周乐冷冷的说道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兄弟伤才刚好,你就赶别人走。”完颜宗弼不由皱了皱眉头。
“周大哥,我说错什么了吗?”杨保国也大吃一惊。
“我问你们,杨兄弟为何要刺杀耶律平汉。”周乐平静地问道。
“他刚才不都说了吗,他在他爹书房外听见一个神秘人透露给他爹的情报:大辽南院大王耶律平汉要亲率大军灭宋。”完颜宗弼答道。
“我再问你们,这个神秘人为什么知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他的情报从哪来的”
“对呀,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怀疑......”一个可怕的设想在两人的脑海中浮现。
“如果我没猜错,伯父他老人家已不在人世了。”
“不,不会的。我来的时候,我爹还和我一起吃过饭呢!”虽然有所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杨保国依然无法接受。
“你没发现伯父有什么不同吗?”虽然很伤人,但有些时候......
“不同,不同......”杨保国仔细回想着。
“对了,那天晚上爹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像个......死人!!!”杨保国被惊得目瞪口呆。
“等等......如果那个神秘人是大辽派出的杀手,他为何还要冒充杨兄弟的爹呢?直接把杨老将军杀了不就行了。对不起。还有这都几个月了,大辽一点动静都没有呀!”完颜宗弼追问道。
“驻守草桥关的是杨家军。伯父死后能第一时间掌控这支军队的,只有一个人。如果这个人是个买主求荣的叛徒呢,嗯。”周乐解释道。
“这样的话......宋皇一定会将驻守草桥关的杨家军召回,但整个大宋最有战斗力的只有杨家军,一旦草桥失守,宋境将无险可守,辽军骑兵长驱直入......!!!太阴险了!太阴险了!”完颜宗弼茅塞顿开。
“还不止那样,救杨兄弟也是他们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周乐说道。
“对,对。杨老将军在府中被害,杨兄弟却没了踪影。不久后草桥关失守,杨兄弟又突然出现在草桥关。天呀!一箭双雕。这......这也太阴险了吧!”完颜宗弼大吃一惊。
“原来这都是一场戏,一场演给我的戏。而我至始至终都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杨保国恍然大悟。
“爹!孩儿不孝,孩儿愧对杨家的列祖列宗,孩儿死不足惜!”杨保国将头恨恨地向墙上撞去。
“放开我,让我去死!爹,孩儿不孝呀!”周乐一把抓住了他。
“死?不好意思,你的命属于萍萍的,没有她的允许,你不能死。”周乐冷冷地答道。
“萍萍?萍萍是谁?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放开我,让我去死!”
“啪”一个巴掌恨恨地落在了杨保国的脸上。
“啊!你......”
“你这个懦夫,才碰上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我鄙视你!你知道什么是英雄吗?英雄就是将希望留给别人,痛苦独自忍受的人。”顿了顿“就你?还想做英雄,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周乐义愤填膺地说道。
“他是我爹,我爹,你明白吗!”
“真正的男人只会把眼泪留在这里。”周乐指了指自己的xiong口。“而不是留在脸上。”
杨保国愣住了。
“哎......”完颜宗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奇怪了?这家伙怎么有那么多的大道理?每次都能说得别人心服口服。
“四哥,你去帮我们准备马匹,我回去和爹娘说一声。”
“你也要去?”
“以他现在的身体,还没走出长白山就得趴下。我不陪着他,行吗。”
“那我也一起去。”
“萍萍刚走,伯父伯母还没缓过劲来,你多陪陪他们。还有我爹和我娘......就拜托你了。”
“嗯,明白了。你放心去吧,伯父伯母就交给我好了。”
周乐冲完颜宗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真正的兄弟是不需要太多语言的。
寂静的湖水旁,一位老翁正在垂钓,背上突然一暖,一件衣服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老翁转过头来冲给他披衣的老妪笑了笑,拍了拍肩上的那只手。老妪也冲他笑了笑,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揉捏着,老翁面带笑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爹,娘。”周乐来到两人身旁轻轻地为老翁捶着腿,此时的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有话直说吧。”老翁依旧闭着眼,纹丝未动。
“爹,永远都那么厉害。”
“少拍马屁,说。”老翁微微裂了裂嘴。
“嗯,孩儿要出去几天。”
“去哪?去几天?”老翁平静地问道,依旧面无表情。
“嗯,不远,两三天就回来了。”
“哼,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我的种,你有几个小心眼我会不知道。”此时老翁显得异常得意。
“爹,我......”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东西我都让你娘准备好了。”
“爹......”
“走吧,走吧。小老虎长大了是该自己去捕食了。”
“爹,娘。孩儿走了”周乐站起来给两位老人各磕了三个响头。
老妪擦拭着眼泪,泣泣不成声。
“乐儿......夫君,乐儿还小,你怎么忍心呀!”看着远去的儿子老妪埋怨道。
“我说过孩子已经长大了。”一滴眼泪从老翁的脸上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