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离别之日·血色樱花
◇晚秋,清晨,筱之之神社,鸟居最外。
天气阴云密布,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得让人感觉压抑,简直就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一头黑油油的长发用洁白的手绢扎成马尾,身穿一身秋装,年龄大约8、9岁,若不是穿着裙子,看上去完全就是个男孩的小女孩静静地站在那里。小女孩的双手紧紧抱着一把真剑,剑柄上的铭文为“绯宵”。她拥有一双东方人的眼睛——只是瞳色为深灰到略黑,正在不停地打量着周围,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发生,或者是谁的到来。那双大而清澈的双眼之中流露出的是期待和彷徨,仿佛被主人遗弃,装进纸盒之中的小型宠物一样的眼神,只要是心智正常的人都会为之心动。
对于这个小女孩,若是刚刚成立的逸云帝国的总参谋部的参谋们看一眼,就会发现这个小女孩居然是他们帝国最高权力者,集所有权力于一人之手的王子殿下,经常在最紧要关头,尤其是即将丧失信心,或者精神崩溃边缘时取出的黄金怀表之中所贴的那张照片之人的真正身份。而那些没看到这位小女孩的人,都会想当然的认为那是他们的世界第一的王子殿下小时候的模样。
至于逸云帝国,她的前身是以包含了MondGross等机构或子公司,涵盖了IS开发,承办IS世界大赛“MondGross”等上到源能装武,下到衣食住行等各种业务,与社会方方面面关系密切的,想找到没有其产品的地方极其困难的逸云集团。目前是在地球之外的宇宙中与一群名为异虫的外星种族对抗,所有公民在加入国籍时都会发誓要守护母星地球的国家。
在小女孩的身旁是一位拥有干练的深棕色短发,身着宝蓝色职业套裙的,看上去有18、9岁的少女。少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泥塑木雕一样。只有那如同扫描仪的光束一样监视四周的眼神,即使有墨镜遮掩,依然凌厉地让人看一眼就会从脚跟到头顶直冒凉气。毫无疑问,这位看似OL(办公室女职员)的少女其实是一位军人。而且还不是地球上那些大部分国家的、和平年代的军人,而是那种经历过战火考验的,真正意义上的、教科书典范一样的铁血军人。而她脸上那隐隐约约的浅白的疤痕,以及被风吹过时袖口和腰上略略鼓起的部·位,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在两人下方的阶梯外,是一辆宝蓝色的劳斯莱斯、一辆纯黑色的加长林肯和3辆橄榄绿的装甲车。在车辆周围是一些西装革履的官员,以及荷枪实弹的士兵。士兵们都是头戴全覆式头盔,其上是V字型护目镜。一身橄榄绿基调迷彩的单兵装甲,看上去像是缩水了的IS。他们手执外挂榴弹发射器、安装了ACOG瞄准镜的自动步枪,背后背着一具单兵防空导弹或是反坦克火箭。
说是装甲车有些贬低了。这些载具中上面有比同比例坦克要小一些的炮塔,车体周围还有8具激光反导弹照射器。其中两辆炮塔上装备有2支12.7mm高射机枪,2个发射架共8枚车载防空导弹,1台相控阵雷达。第三辆载具倒是没有这么华丽的装备,只有一门40mm口径机关炮,和一挺12.7mm同轴机枪以及一个车载反坦克导弹发射架。但是这辆载具的车门敞开了一个,向内看去可以看到步兵弹药——包括子弹、导弹、榴弹、手雷和地雷。
◇筱之之神社上空,云层之上,距离地面20km的高空之中。
一片干净、空无一物的天空之中,偶尔会有一些残云流雾飘过。天空看上去应该畅通无阻,在某个区域这些云雾却好像撞上了什么一样。要么如遇到雄伟高山的海浪般破碎,要么如顺流而下的河水般分开。显然,那里有什么是常人看不到的存在。从外部轮廓看上去,这个巨大的存在足足有200米之长,边缘是流线型的,但也有一些棱角分明的地方。这听上去不过是和运动场的长径差不多的长度,但是这是飞在两万米的高空之上的一个庞然大物。
在指挥室之中,舰长的位置上坐着一位青年,看上去在23、24岁之间,拥有一头显眼的红色长直发,更显眼的是那末端的白发梢。他头戴一只三眼金冠,看上去是王子的规格。他身穿一套金黄的长袍,袖口与领口有银白与火红双色的雷炎纹章。不过从法袍边角隐约能看到的并不是布制鞋子,而是金属护胫。不仅如此,就连手上也不是布制的手套,而是金属护手。除此之外另一个特别之处是,这个青年看上去并没有扎腰带,连一个束腰的绳子都没有——通常长袍束腰的东西上还会有挂钩,或者干脆在末端系着一个袋子,便于取用某些细小、便捷的物件。显然这法袍只可能是一种遮盖,掩饰其下的存在。
“滴答,滴答……”青年握着一把镶着红宝石的漆黑匕首,刃锋在脸上无意识地来回移动。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脸,鲜血从伤口中流下,顺着刀刃流淌,最后滴落在甲板上。
青年的双眸本来应该是燃烧着两朵血炎,从火焰边缘看去,能够看到双瞳本身都是血红色的。但是现在这双眼睛之中的血炎却不再燃烧,而是失去了神采,甚至连焦距都没有了。那原本丰神俊朗的面容仿佛失去了光彩,强横彪悍的躯体畏缩在座椅之中。身经百战和常年居于上位所养成的气度完全收敛着,流露出平时根本看不到的忧郁和哀伤的气息,特别能激发女人的母性。
然而即便如此,青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发一言,仍然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终于这个死寂的情形被一个声音打破了:“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啊!”站在滑开的舱门口处的是一位少女,看上去在14、15岁之间,拥有一头灿烂如骄阳的金色波浪发,但不是披散开来彰显她们的美丽,而是被其主人用发带在脖颈同高的位置上扎成一束,垂在背后。她身穿一套金蓝的常服,戴着雪白的手套,穿着精致的小牛皮鞋,军衔看上去是一颗星的少将。
她有一张西方人,尤其是欧洲人标志性的脸蛋,高颧骨、高鼻梁、薄嘴唇。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用蓝宝石形容已经不够用了,应该说是湛蓝得如大海一般。她的身材既高大又火爆,拥有同龄人所没有的傲人曲线——至少看上去的同龄人。胸·前的果实甚至比起成熟女性的标准都大了一些。然而她的腰却很细,比在场的所有女性都细。再向下就是安产型的肉丘和浑圆笔直的双·腿。少女那白皙如牛·奶的皮肤说明她是个白种人,而她的外形在她的族裔和邻近的族裔眼中,是个顶级美女——尽管单纯看她的脸而不看身材的话,仅仅是一只大萝莉。再配上那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势和军人铁血沙场杀出来的锐气,更增添了她的魅力。
只是她的魅力与那位青年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少女瞪大了双瞳,怒视着青年,身体四周有些许冰霜和旋风围绕。
青年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她,一言不发。他的眼睛依然空无一物,就连焦距都没有集中在这样级别姿色与风·韵的少女身上。
“我说——”少女纵身一跃,跳过足足10米的距离,落在了青年身边,一把就夺走了他手中的匕首,然后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要是想去见她,那就立刻动身。如果不想去的话,那就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你不难受,别人看着还难受呢!”
“……我,怎么会,不难受呢?”青年那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些集中了,落在了那把镶着红宝石的漆黑匕首上面。“明明是从六岁开始的感情,就算是经历了几十年也没有变得淡薄,反而像是窖藏的美酒一般,越是久远,就越是醇香。这份感情,我……”
“够了!闭嘴,你这蠢货!”少女一脸抓狂地表情,无意识地摇晃着脑袋,揪着自己的金发。“那你到底要怎样,要怎样?你老实给我说,让我清楚一下答案也好!不要像现在这样憋得我难受死了,行不行?”
“塞莉娜·奥尔科特哟,作为曾经的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公民,奥尔科特家的长女,身居我大逸云帝国第一军少将军长之位,集合了古代凯尔特所有派系的血统融合于一身的你,是不应该如此急躁的,要高贵、典雅,要有耐心。”青年条件反射性地说教着,但是那依旧心不在焉的神情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耐,耐心!?”少女——塞莉娜以巨大的困扰表情看着青年,久久说不出话来。“你,你这副鬼样子,叫我怎么有耐心,怎么有!!!”但是最后塞莉娜还是忍不住怒吼起来:“放开我,安琪,让我教训一下这个笨蛋!不就是个爱情么,想爱就爱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这样不行的,塞莉……”不知何时,有另外一个人悄然走到了正在说话中的两个人身边,一见到塞莉娜情绪失控,立刻抱住了她的纤腰,死活不放手。“冲动是解决不了一切的。”
“啊,是迪诺阿将军,太好了!”“是呀,安洁莉雅·迪诺阿出马肯定能解决这一切。”“不愧是与王子殿下同为‘天使’称号的人呢。”指挥室中的军人们不由自主地议论了起来。
被称为天使的少女——安洁莉雅看上去在14、15岁之间,拥有一头灿烂如骄阳的金色直发,但却与塞莉娜一样没有披散开来彰显她们的美丽,而是被其主人用发带在脖颈同高的位置上扎成两束,垂在背后。她身穿一套雪白的常服,戴着雪白的手套,穿着精致的小牛皮鞋,军衔看上去是一颗星的少将。
她有一张西方人,尤其是欧洲人标志性的脸蛋,高颧骨、高鼻梁,嘴唇倒是不薄不厚。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如同紫水晶一般,本应该透出神秘和幽深,却散发着安抚心灵的光芒,让人看到之后心生安宁。她虽然与塞莉娜一样高,但身材却是匀称平衡,无论是B、W还是H。在东方人眼中那就是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的标准体型。胸·前的果实只是普通少女级别的,甚至比欧美同龄人都小一点,但是比起亚洲少女又大了一点。双·腿倒是和塞莉娜一样,是会让女性嫉妒的笔直。少女那白皙如牛·奶的皮肤说明她同样是个白种人,而她的外形在东方人的眼中,是个顶级美女——尽管单纯看她的脸而不看身材的话,也是一只大萝莉。再配上那仿佛光明天使的气势和圣母一般的温暖人心的气息,更增添了她的魅力。
只是安洁莉雅的魅力与那位青年相比同样还有一定的差距,与塞莉娜倒是持平。
“是呀,冲动是解决不了一切的。”青年抬起头来,脸转向了两位少女的方向,那双眼睛却空无一物,根本没有焦距,刚才有些集中了的眼神又涣散了。“不愧是曾经的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公民,迪诺阿家的长女,我大逸云帝国战略研究与制定建议小组少将副组长,集合了高卢人、凯尔特人、拉丁人和日耳曼人血统于一身的人,果然是高贵、典雅,富有耐心,如天使一般的人啊。”
“啊,说,说这种话~”安洁莉雅的脸立刻红透了。
“唔……”塞莉娜的脸也红了。不过那皱着眉、撅着嘴、鼓着脸的表情说明,她并非害羞。
“哦~又被击沉了呢,迪诺阿将军。”“笨蛋,那是因为王子殿下魅力大。”“不是说‘自古红蓝多CP’么?”“红黄也可以的。”“这么说三位大人不正是红黄蓝组合么?”“此话有理。”“附议。”“附议。”旁边的人们又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这并不是说现场的气氛就轻松了,事实上一点也不轻松,只是比起刚才两位少女将军到来之前轻松了很多而已。当然这也与人们——尤其是逸云帝国的军人们期待他们的王子殿下与两位少女中的任何一位走在一起有关。
至于下面筱之之神社那个小女孩?她对逸云帝国做过什么贡献?对于逸云帝国而言有什么重要的价值或者说作用?完全没有。虽然名义上,也是相对于地球的年龄,他们的王子殿下和小女孩一样是9岁。但是因为虚空试炼的原因,这个男人的绝对年龄要比他的表面年龄至少翻一番。
青年的眼神凝聚起来,不留痕迹地扫视了军人们一圈。他的逻辑与思维是多线程的,以他那‘学识’能力带来的庞大的额外智力作为倚仗。因此他一直都把众人的议论听在耳中,只是不去理会、也不想理会而已。
现在,他不理会不行了。“作为职业者,对于爱情的忠贞是必然的,否则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是不会在比常规战争更加残酷的战斗之中艰难生存下来的。”他的声音有些空虚飘渺,但好歹是有了回复。“无论是修炼者还是职业者,越是道路艰险的,就越是要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
两位少女少将和其他的军人们都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下文。
“一直以来,我都爱着她。当然,最初只是超越友情的喜欢。而且不是对异性,而是像两只刚出生就失去了父母的小动物一样,互相偎依着取暖,相互分享食物和快乐的那种感情。直到我把分身留在地球上,然后和你们一起开拓宇宙的领土之前,我们的感情都是维持在这种程度,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目光大部分凝实了,但是依然没有把焦距对准任何人。“然而,这份感情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不是变淡了,而是如同酒一样,越陈越香。很奇怪吧,明明我拥有比她多了好几十年的人生经历,而她却还是那样年幼,我却对她始终抱有感情。这是连我也无法理解的事实,无可反驳的事实。”
“我越是爱她,我的信念就越是牢固。我的信念越是牢固,我的意志就越是坚定。我的意志越是坚定,我的力量增长得就越是快速。然而,我的力量越强大,我就越发不能和她在一起。”
“为,为什么!?”这么问出来的并不是刚才看上去莽撞的塞莉娜,而是表现得很稳重的安洁莉雅。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好。”他的眼神完全凝实了,抬起头看着塞莉娜和安洁莉雅说道:“她是个普通凡人,毫无力量的普通凡人啊。对于我们这种强壮、敏捷和智慧超过那所谓的超人不知多少倍的存在而言,箒这样的人就是如同纸片一样柔弱、如同瓷器一样易碎。你说,如果我和她在一起的话,某天晚上我睡熟了翻个身,手臂压·在她的身上,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何况她依然是个幼女,而我已经是青年了。”
“更严重的问题是——职业者所背负的使命是沉重的,而我的使命与责任尤其之甚。如果我强行和箒在一起,这个使命将会侵蚀她的健康,甚至寿命。这就是中国话所说的‘命硬’吧。尽管我不想伤害她,但是我对力量的掌控能力还不够好,无论怎样都会在无形之中伤害到她。而她也有自己的命运需要继续,我不能,我不能干涉她的命运,我不能让我的命运污染她的命运。即使我是为了正义,也不能掩盖我的一切行为。你们要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我怎么能把我满身的血腥传递给她?我……怎么能……”
“……那,那你就不能……”塞莉娜有些迟疑地问道:“把她也变成像我们这样的职业者不就行了吗?”
“逸云帝国的每一点资源都要用于反抗上古邪神及其爪牙的毁灭威胁和阴谋诡计。”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庄严肃穆:“就算是我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随意调用。而且我还是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帝国王子王十美·白月夜十郎。我必须以身作则,我必须做出表率,我必须赏罚分明,我必须做一位强者该做的事情——那就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王子殿下!”众人齐声行礼高呼。
“所以我不能和她在一起。”夜十郎的神情有些伤感、有些决然,也有些茫然。“然而因为这个原因,因为距离与思念,我对她的感情更加深厚了,并且形成了一个双向反馈回路。”他取出了黄金怀表,是每当他茫然无助的时候都会取出来的那只,向众人打开。怀表内贴着酷似他幼年时候的照片,是留着马尾的小孩。只能看到身穿着日本人的剑道服,却因为年幼和照片的模糊而让人无法分辨出究竟是男是女。
“很多人都在谈论这张照片,大家都以为是我自恋,所以把自己的照片放到怀表里面,每每对照自恋。以前我一直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感情,也在逃避人们的看法。毕竟不是逸云集团初创的时候,那时我还没有经过虚空试炼,和她一样都是小孩子。所以我只是把这种感情埋在心里,不敢公开。不仅仅是害怕别人说我是个萝莉控,还是告诉自己,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可是,大家都知道你对于地球的相对年龄是9岁而已啊。”塞莉娜伤感地问道。
“但我自己骗不了我自己,我也不能欺骗我自己。”他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
“那你……可不可以把她送到虚空里试炼一段时间,把她也变成少女或者女人……成年女性,这样不就解决了一切问题了么?”安洁莉雅忽然想到什么,微笑起来提示他道:“不要说占用帝国资源什么的。”
“可是,时间也是……”
“不要说时间也是帝国的资源。”安洁莉雅继续微笑着,说出的却是斩钉截铁的话。不知为何,夜十郎仿佛看见安洁莉雅的脸上闪过一片阴影。
“对哦,安琪说的很对呢,小夜!”塞莉娜一捶手心说道,脸上仿佛怒放着鲜花一样兴高采烈:“虚空试炼场不是你自己开辟的么,里面的时间流速不是由你自己掌控的么?也许你带个萝莉进去一会儿,出来的就是少女或者……啊~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御姐?”安洁莉雅提示道。
“对对,就是御姐,安琪好博学呢。”
“哪有的事儿,谁敢在小夜面前自称博学。那不是……”
“什么门前耍大刀来着?”
“关公。”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自暴自弃的语气,脸上却是轻松的神情,仿佛获得了解脱。夜十郎猿臂一舒,把塞莉娜·奥尔科特和安洁莉雅·迪诺阿揽入怀中,和她们俩蹭起了脸。
“有嘻嘻,胡茬,不过只有一点,好痒。”塞莉娜嬉笑着叫道,反蹭着他的脸。
“啊,我,哦……”安洁莉雅的脸已经红透了,双眼转着圈圈,身体发软靠在了他的怀里。
“非常感谢你们,你们所有人。”夜十郎诚挚地向他的部下们感谢起来。
“愿为您效劳,王子殿下!”除了两位少女少将以外,其他军人们异口同声、激动地答道。
“感谢,为什么,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啊,只是像你说过的一样:‘只是陈述了事实’而已。”塞莉娜神情茫然地问道。
“哦哦,塞莉太可爱了!”夜十郎增加了抱着塞莉娜的力气,然后看见了安洁莉雅那脸红红的样子,双眼倒是已经停止了转圈。“哦呀!安琪也很可爱呢!”
“啊,什么,可爱,我?我!?”听到他的话,安洁莉雅刚刚有些清醒,歪着头思索了几秒之后果断双眼继续画圈圈了。
“好了,我走了,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把安洁莉雅交给了塞莉娜,夜十郎向众人挥了挥手,就消失在雷光与火焰之中。
“哇哦!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塞莉娜元气满满地答道。
“小夜其实早已经有决断了吧,只是欠缺一个理由而已。”安洁莉雅悠悠醒转,想了想之后,用只有她和塞莉娜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只是给了他一个理由,或者说是台阶。”
“是这样么?”塞莉娜歪着头想了足足30秒之后才迟疑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这样呢。”说完才惊呼起来:“啊,安琪你醒了!”
“你呀~”安洁莉雅白了她一眼,忽然感觉到胸口的异样,低头一看,塞莉娜的好身材映入了她的眼帘。“呜……又大了,又大了,这样何时才能追得上啊……”
“什么,你说什么?”
“不,什么也没有。”说完,安洁莉雅一低头,把头枕在塞莉娜的丰硕果实上面。
“咋,咋了,安琪!?”
“我没事……”
“这样啊……啊,对了,这种情况下我该说什么来着?安琪宝贝乖乖?”
“塞~莉~你呀……”
◇筱之之神社,鸟居最外。
雷光与火焰的光柱在空地上骤然爆发,但是无论远近,周围的人们都没有感觉到灼热或者电麻。那些西装革履的官员惊讶地看向了这个光景,有人甚至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另一边,所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继续执行警戒任务,无动于衷的样子显得很淡定。不,也不完全是无动于衷,所有军人们都露出了敬仰的神情,以及放松的微笑。
红长直白发梢,血炎瞳,身穿法袍,戴着金属护手和护胫的小男孩从电光与火焰中走出。官员们有些迟疑地望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才面露敬畏之色,双脚一并,向他鞠躬。其中日本籍的几位——工作牌上有国籍图标,更是鞠躬90°。而军人们之中面向夜十郎方向的几位早就开始行举枪礼了,都敬仰地看着他,直到他走过身边并向他们还礼为止。
“别来无恙,众位。”
“日安,王子殿下。”
与官员们一番寒暄之后,夜十郎看向了台阶上箒的方向。
官员们会意地自行分开,给他让出一条通向箒的道路。能来参与转移箒的工作的官员都是知情人,没有一个不了解他和箒的关系的。尽管那都是表面情报,但总比一点情况都不知道的人要好很多。
夜十郎向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向箒挥了挥手。
箒一脸惊喜地看向他,刚要迈出脚步,却小脸一皱,摆出了一副“我很生气”的神情来。
(啊,闹别扭了呢。不,不对,是在撒娇对吧?根据书上说的可以判定为96.73%几率是在撒娇。对了,这样明明很高兴却表现出不高兴这种相反的神情,应该叫做……嗯……傲娇!?)“辛苦了,贝(Bay)。”
“恭迎王子殿下!臣,白儿·哈伯(Bair·Harbor)愿把您的意志贯彻到臣力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脸上有着浅白的疤痕,拥有干练的深棕色短发,身着宝蓝色职业套裙的,看上去有18、9岁的少女单膝跪地,激动地答道。
“爱卿平身。”夜十郎点点头答道,然后看向了箒说道:“我和箒有些事。”
“是,王子殿下。”白尔起身拍了拍并没有沾到的灰尘,站在了夜十郎与下面的官员们之间。
“箒,跟我来。”他的语气平缓,却不容反抗。
“哼。”轻轻哼了一声,虽然箒把嘴摆出了“へ”字形状,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夜十郎身后,回到筱之之神社里面。走着走着,她低下了头,小脸上浮现出一些红晕和笑容。
鸟居之外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几秒后变成了放松的神情,开始小声聊起了天。想抽烟的自然是躲到一旁去了。军人们依旧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精神抖擞地执行着警戒的任务。
◇筱之之神社,箒的房间。
“小夜,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同于外面那冷淡的表现,年幼的箒把红着的脸扭向一旁,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个,箒,我要嘱咐你一些事情。”夜十郎不安地搓着手,眼睛瞟着箒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是……什么事?”这时的箒虽然年幼,但是已经大概懂得修辞的不同了。她能听出来夜十郎并非是要留下她,因此她的脸色有些阴沉地问道。
“你的事情……是我安排的。”
“什么!?为,为什么?”
“听我说,箒。”他抱住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把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我不听,我不听!”箒拼命摇头哭喊道:“骗人,你骗人!”
悄悄地施放了心灵安抚,等了好一会儿之后,箒的情绪安静下来,他这才继续说道:“呐,箒,我呀,也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对你好。”
“对我好?”年幼的箒并没有到叛逆期,9岁年龄的她还是相当听话的一个小女孩。
“你看……”说着,夜十郎把自己和筱之之束——筱之之箒的亲生姐姐相关的计划与工作向箒透露了一些不违反保密纪律的内容。然后他逐条分析了让箒搬家的原因。
“那……我要等你多久?”无论这时的箒还是以后的箒,如何是这位世界第一的王子殿下的对手?轻易地就被说服了。
“不会很久的,也许是一个沙漏时。”(也许是一个世纪。)他有些惆怅地看向了窗外的天空,后半句并没有说出来。(一个沙漏时是15分钟,一个世纪是100年=36525天=3506400个沙漏时。到那时,我还会如此年轻,而你早已归于尘土。哎~这就是职业者与普通凡人的区别。)
“骗人,要是只有15分钟的话,你才不会这么困扰呢。”
“箒,我保证,终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的。你是我喜欢的人,没有人可以把我们永远分开!”
“那……你怎么给我保证?”箒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动着,透出了平时少有的狡黠问道:“不许说拉钩的哟!电视上都说了那个是靠不住的。”
“保证么……”夜十郎陷入了沉思。
“保证么……雪子阿姨说过,男孩子和女孩子要定下永恒的契约才能保证什么事情。”
“永恒的契约……”夜十郎的眼睛猛然睁大,火焰与电光一闪而逝,他想到了永恒的东西是什么了。“那个,对,没错,就是那个,那个是永恒的。”
“小夜,你想到了!?”箒惊喜地问道。
“呜嗯!”平时几乎没有的,发出了萌萌的鼻音,夜十郎忙不迭地点头肯定着:“是心灵连接,我研究出来的一个能力,不,应该说是技能或者法术,总之是双重性质的。”他那血红色的双瞳之中燃烧起既是延续生命的热量,也是开拓文明的工具的双重含义的生命之火来。那火焰是如此的激励人心,让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感觉热血从心中燃烧起来,有一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会欢呼的,来自血肉实体生物本能的呼应。
箒当然不会例外。她紧紧地拽着夜十郎的衣袖,大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着。
“箒,接下来的事情不要惊慌,这个是我的能力。”说着,他站了起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轻喝道:“时光之王。”金色表盘、黑色符文的一米高大钟在夜十郎的背后满满浮现出来。
“时光之王……是?”
“时光操纵·定位。”Ⅸ字亮起,一个金色的光质时钟水平地由大到小收缩到箒的身体之中,而后那个符文熄灭。“时光增效!”Ⅰ字亮起,一个金色的光质时钟竖直地立在箒的身后,飞快地转动起来。
箒的身体急速发育,从9岁到10岁,10到11岁……一直到15岁为止。那个面容除了发带被生长的头发推到下面之外,一切与现在和夜十郎再度相见时的箒完全没有两样。当然,身材还是略差一线的。毕竟这时的箒还是催生的,而非被夜十郎开发过之后的。
“箒,下面我要和你签订永恒的契约了,可能过程有点……难受……所以你要忍着点。”解开了部分封印,夜十郎也变成了15岁的样貌。不过不同于箒那160cm的身高,他是180cm。
“唔嗯!我相信小夜!”虽然从9岁的小孩变成了15岁的少女,箒的心智可没有经历过试炼的残酷考验和战火的无情淬炼,不像夜十郎那么多想法。她无比相信夜十郎,特别是在这样如同魔法少女变身一样的过程之后。
“那个,箒,我来了。”
“小夜,你来吧。”
(以下和谐)
◇一个小时之后。
“时光操纵·复位。”Ⅸ字亮起,一个金色的光质时钟水平地由小到大从箒的身体之中扩散,而后那个符文熄灭。箒的身体急速复原,从15岁到14岁,14到13岁……一直到9岁为止。那个面容除了头发是因为“签订永恒的契约”而散开——当然衣服是他为她穿好的,而且用火与水和火与风的双重双复合操控为她清理好了身体,一切与夜十郎与她举行仪式之前完全没有两样。
“结束……了?”恢复了9岁小女孩的样子,箒的脸上却浮现出超越年龄的绮丽笑容:“这样的话,我和小夜就不会永远分开了?”
“是呀,箒,我们只会暂时分开。”夜十郎也把自己完全封印起来,呈现出符合他相对于地球的9岁年龄的外表来。“终有一天我们会再度相见的,相信我,箒。”一边顶着双重的负罪感,一边信誓旦旦地向他的青梅竹马兼初恋保证着。(如果我能找到解决命运干涉的方法,或者我对力量的掌控程度达到必要的高度的话。)然后,他悄悄地收起了一块染着鲜血,形如樱花的白绢。
◇筱之之神社,鸟居最外。
“贝,箒就交给你了。”把箒的小手放在了白儿·哈伯的手中,夜十郎转身对等待多时的众人感谢道:“还有诸位,感谢你们对于我任性的青梅竹马,也是我的亲人之一的包容,辛苦了。”
“为王子殿下效劳乃是我等之荣幸!”所有人,除了箒以外都躬身甚至跪礼答道。
“那么,箒,我要离开了。记住,没有离别的哀伤,就不会彰显相距时的美好。请等待着我,企盼着我吧!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就一定会被在场之人腹诽,甚至认为是自大、说大话或者大男子主义的。但是这个人是“世界第一的王子殿下”王十美·白月夜十郎,是斩杀过即使被战术核弹命中仍然还能存活下来的强大怪物的英雄。
没人认为他的话有什么不妥,相反集体认为这话很谦虚。
当然,除了白儿之外,没人知道那是上古邪神的爪牙,腐蚀者。
夜十郎在真红的火焰与银白的电光之中消失在众人面前。
箒的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扑进了白儿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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