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月华亭。
锵锵锵,
激昂,慷慨的悠悠古筝声,似孕育着古刺客聂政的满腔愤怒,壮志烈怀的朝着高高在上的韩王刺去。那时断时续,切切悠绵的古筝声,即便在舒缓之时,也定是在积蓄着反抗不屈的力量,等到爆发出炽热斗志的一刻。
月下三人,仕女抚筝,吕布张超围坐,做侧耳聆听状
“吕贤弟,这广陵散的古筝曲可是你钦点的,可还符合你的耳欲”张超故作糊涂问道。
“贤兄,可曾听出广陵散的内蕴”吕布笑着问道。
“唉,为兄才疏学浅,即使突闻仙音,也无甚所得啊”张超感叹。
“广陵散,筝声优雅,但节节铿锵,不屈之志环绕。每次听之,总令贤弟我钟溃耳鸣,似想起纷披灿烂,戈矛纵横之景”吕布摇头赞叹,似痴迷不已。
沉默片刻,张超微微拢身,道:贤弟有话请直说贤弟帮我与夫人甚多,更是策划了一场让我们永生难忘之婚礼,与我有恩之人,孟高必舍身报之
“贤兄,莫非你以为我吕奉先帮你们是为了挟恩图报”吕布佯怒,直欲起身离席。
“万万不敢,贤弟请安坐”张超连忙拉住吕布劝说。
“不瞒贤兄。吕某虽不才,但公私之念却分得清楚。你我真心相交,私下友谊自不必多说。但今日却是有一件紧要公事与兄长商议,至于做与不做,择与不择,吕某绝不会干涉贤兄半分”吕布顺势坐下,扬声表明自身态度。
“甚好,贤弟请言之”张超口头应允,心中难免腹诽:这个新结交之好友话虽言此,但他真能一丁点不顾情面不成,还是要慎重以对。
“广陵地界,天时,地利,人和,皆占。真乃物资丰饶,商业通达,繁荣富足之地但唯独缺少了一样东西,少了这样东西,广陵城一旦遭遇危机,恐怕再能不见安居乐业之景了”吕布道。
“何种东西这般重要贤弟莫要吓我”张超惊问。
“擅守之兵,擅击之兵”吕布也没卖关子,直接道出,同时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张超的一举一动,好决定接下来用何种手段说服他。
张超闻听吕布之言,果然是全身一震,忙是转头观察四周,警觉四周无人后,才是沉声道:贤弟,你此话何意先是让我听这广陵散的反抗之曲,又蛊惑我增兵莫非贤弟想要造反不成我张家对汉室忠心耿耿贤弟,你喝醉了
张超意味深长看着吕布,想要止住吕布的话头。
“哈哈贤兄误会了吕某只是想要贤兄发展一只广陵水兵,这只广陵水兵完全掌控在贤兄手里,以便保境安民,守护商道,震慑水盗湖匪贤兄当知,当今世道,黄巾贼乱方被平息,各地盗匪猖獗,贤兄难道没收到过途径广陵的商会请求剿匪的文书吗”吕布哈哈大笑。
“原来是楼船士却有收到商队文书,请求剿灭水匪,只是兵力捉襟见肘,实在是一言难尽”张超一听只是兴办水军,顿时放松许多。总而言之,精锐无双的一只水军,也不可能在陆地上争霸天下
“贤弟能否等我几日,贤兄虽说是广陵太守,但还需与幕僚商议一番”张超几乎意动,但还是要留下寰转余地。
吕布沉吟片刻,知道不能操之过及。
“甚好”吕布笑笑。
“好琴女可在谈一曲高山流水知音难寻”
翌日,晌午,议事厅。
广陵太守张超屏退左右,惟独留下他最信任的心腹臧洪臧子源。这臧洪可不简单,那可是被人誉为广陵第一义士未来必将成长为天下第一义士的三国豪杰
臧洪见张超时,可谓满面红光,发自内心的欣喜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子源,有什么大喜事”张超暂时压下心头事,关心的问道。
“哈哈”“哈哈哈”臧洪连笑数声,止都止不住。
他在张超面前一向询礼有据,如此失态模样,还是张超第一次见到。
“哈哈。主公有所不知。方才有一人前来广陵投军。我一眼便认出他是英雄”张超振奋道。
“哦,乃是何人当得子源呼为英雄”张超诧异。
“此人生得面如紫矿,手如钢钩,提一古定刀赤脚自北方而来,正是名为车胄的豪杰”臧洪哈哈大笑。
“真豪杰也”张超见名为车胄的豪杰并无表字,心中就有些怠慢,但面上依旧夸赞着说道。
“哈哈,主公,您找我可是有事商议”臧洪介绍完车胄,问起了正题。
“有事昨夜吕候吕贤弟找到我,给了本太守一个让我颇为心动的建议。在广陵府编一只精锐楼船军”张超简要说了下经过。
臧洪神色凝重无比:主公,请您务必将所有的细节都告知子源,我才好为主公献策
“子源,吕贤弟还能害我不成,你多虑了吧”张超问道。
“主公,非子源多疑,子源只是就事论事”臧洪坚持道。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张超将他与吕布的交谈缓缓道出。
听完张超的回溯之言,臧洪笑了:主公好事啊主公历代受皇室的大恩,兄弟几人都是郡里的长官,如今天下纷乱,贼臣还未被枭首示众,这正是天下义士报效朝廷的大好时机啊
“如今您统领的广陵郡刚刚救饥民无数,正是名声通达,吏民一心之时,如果您此时一发明文,马上就会有很多人响应参军啊。不仅水军要兴练,步军也要练,练出无敌精兵日后您用这只军队去诛灭,为天下除害,这正是义士之举也”
张超被臧洪的话完全吸引住了,想想那样一种情景:出现,届时他只需一声令下,数万精锐大军,水陆并进,剪除,只在今朝
“朝廷不会允许的”张超虽神思向往,但依然有顾虑。
“非常时期,行非常事主公的忠心,天下人总有一天会懂”臧洪掷地有声的道。
“好,希望张孟高没有做错”张超感怀的摇摇头
“那属下即刻去准备”臧洪道。
“等等,本太守要与贤弟说下”张超道。
“主公”臧洪想要提醒张超不要与虎谋皮,但张超直接就出门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大概是急着写回信吧
“主公我臧子源会将军权替主公握在手中,谁也别想染指”臧洪望着天边的烈日,立下了心中永远要坚守的誓言
中平二年七月初七,即便是后世的史学家们翻遍史料也不知道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历史仿佛在这一天和他们开了一个名为断页的玩笑。直到数年之后,一只纵横四海的无敌海军的横空出世
今天是广陵水兵成军的日子,一艏比鲸鱼大了不止十倍的楼船上,吕布与张超全身戎装,脚踏云靴,前来参加广陵水军的成军仪式
浩荡无边的江面上,一艏巨大无比的楼船与数百艘体型不一,明显小了不止俩号的船只汇聚在一起,实在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体型不一的船只,载乘量自然是差距繁多,除了最大的那一艘双层旗舰楼船能容纳八百人外,其余的都是百八十,二百五,三百六的载客量。
若是深谙水战的将领来此,非要气个半死不可这也能称之为水军吗杂乱的战舟,无序的阵列,旱鸭子水性的士兵,这简直是炮灰水师的标配
但是,真的如此吗
当吕布将雕刻着卢字号的旌旗郑重的交予卢亮的时候,天空是湛蓝的,大海是碧绿的,千舟是屏息的。荣耀,是降临的
“战”卢亮一声高喝,他将手中的旌旗高高举在空中,向群山万海宣布着广陵水军的到来
同样的,从张超手中接过臧字号旌旗,并已经真正成为广陵一军统帅的臧洪,将手中旌旗高高抛上天空,扬声大吼:无敌
一张张略显稚嫩的面孔,一道道略显单薄的身影自始自终都默默的注视着,他们是来自于天南海北的饥民,他们是自愿参加守卫广陵的本地人,他们是初出茅庐的战士,是蹒跚学步的水军,是辛苦摸索前行,从未历经鲜血的新军。但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有感激的人,有敬佩的人,有一颗并不麻木的心
所以愿意抛头颅,洒热血,铸军魂如果这就是宿命
扑棱棱十六只大雁从牢笼内被放出,初获自由的它们争先恐后的飞向高空,想要永远的远离那被锁在阴暗空间的悲惨日子
“箭来”
“箭来”
“箭来”
三道不约而同的大喝声响起,这其中又蕴含了怎样的针锋相对
嗖嗖嗖
三道标有独属印记的箭矢划破长空,几乎不分先后的射入那一大群高翔的大雁群中
“嘎嘎嘎”悲鸣声阵阵。
片刻后,有军士的报喝声传来
“卢将军,一箭双雕,从喉部入”
“哦哦”惊叹声起。
“臧洪将军,一箭双雕,从眼部入”
“哦哦哦”惊叹声大起。
“吕将军,一箭三雕,从,从翅膀入”
“啊啊啊”惊疑声络绎不绝从翅膀入,岂不是说三只大雁还活着
吕布不为所动,今天他并不愿意做这里的主角,他只是一个参与者。
“既然射下来了血祭”吕布接着主持。
俩叶小舟载着落在不同区域的俩根箭矢过来了每根箭矢上都悬挂着一位将军亲手射下的战利品
卢亮与臧洪互相凶横的撇了对方一眼,而后。
撕拉
俩只大雁被从箭矢上拔下,雁血飞溅,溅了一身,俩人都纷纷当做不觉。
卢亮目光沉静,双手将大雁高高举起,任由滴滴落落的鲜血滴在他的面庞
臧洪仰天大笑,双手更是丝毫不见容情,生生又将大雁生生撕裂成几段,在无尽的大笑声中随意抛起,任凭血肉残肢打湿了他的脸。
“血祭成自今日起,广陵水兵之名,必将传尽四方”
新兴的造船场在码头上一角淘浪而起,在预示着某种可以预见的未来小提示:电脑访问进qiuxiaoshuo.com手机登陆wap.qiu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