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杀人的意义·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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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慈面色不变,飞快打开暗格取了医药箱,用牙咬着绷带绑扎手臂上端,撕开衣袖,用薄薄银刀挖出箭头,挤出已经沾毒变色的血液

  动作利落,毫不犹豫。(百度搜索"求小说网",最新章节免费看)

  乐恕收敛心神,帮沐慈做处理,然后俯身,想用嘴帮沐慈吸掉毒血。

  沐慈躲开,难得正色疾言:“毒性未知,我不需要无意义牺牲,你中毒只能添乱。”

  乐恕知道自己想减轻罪责的心思被看透,不再意气用事,只帮沐慈挤血,并张开身体,做出母鸡般的保护姿态。

  他再次恼恨书生无用,关键只能拖后腿,之前是沧羽现在

  “不会再有箭射入。”沐慈语气回归了风雨后的平静,是对锦衣卫赋予最大信任。

  乐镜本骑马随侍在外,因刺客杀伤百姓制造混乱,他稍微耽搁了一下,才在锦衣卫拼死护送下进马车。

  马车内是带有不详腥气的血味,乐镜见是沐慈受伤,目中惊愕一闪而逝,重归沉静,迅速接过医治任务。

  要说沐慈运气不错,乐镜医毒双通,若真要比一比,玩毒还更好。乐镜也不用尝毒,只闻一闻,便知是混合的烈性蛇毒。

  自古刺杀一事,讲究立竿见影,若是用毒,最好见血封喉。好在沐慈反应快,并没有让毒素扩散太多。

  乐镜从随身药袋取了自己的特效解,用生理盐水融开,让沐慈外敷兼内服。

  沐慈舌根发麻,没有挑剔,艰难咽下药汁。

  不论是隔开肌肉挖出箭头,还是淋酒精的剧痛,沐慈都平静到可怕,连眉毛都没皱上一皱。似历经骤雨狂风,些许小风浪,便不能撼动他的心湖。

  只有全身肌肉因剧痛而紧绷,才泄露他正经受煎熬。

  乐镜心中唯有敬服。

  他作为看惯生死的医者,他自问面对生死,也无法这般从容不迫,目光坦然。

  必须承认强大到成神的人,容易产生一种魔性吸引力,让人敬服、着迷。

  若说从前,乐镜为新医术才为仆为奴,被赐姓。现在强者只敬服更强者,从这一刻起,乐镜真正认定楚王,奉他为主。

  因为楚王有资格,站在最顶峰,被所有人仰望;值得让任何人,忠诚追随。

  沐慈听得所有声音消失,便知锦衣卫不负所望,控制了局势。

  果然,沧羽掀开车帘回报,见着沐慈半身染血,脸色青紫,一看就中毒不清。他惊得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下意识看了乐恕一眼。

  本该是乐恕保护楚王,这是乐恕失职

  后果会如何

  沐慈忍着万千钢针穿刺的毒性腐蚀肌体的痛楚,艰难问:“百姓伤亡如何”

  沧羽收敛心神,道:“刺客为制造混乱,杀伤了许多百姓,因多为毒箭我们只能尽力救治善后。”

  乐镜取出所有解药:“挤血,喂药”

  沧羽接过,出去安排。

  乐镜忽觉空气凝滞,呼吸不畅。直觉看向压力的来源沐慈

  他发现沐慈如无底黑渊的双目中,一抹厉光一闪而逝但很快重归绝对平静,目中再无一丝波澜,不祥地静默着。

  “爷,处理及时,不会致命”乐镜知道沐慈不是担心自己性命,便扶住沐慈,语气沉缓有力地安抚,“您放松,不要让毒气入侵心脉。外头有锦衣卫,会尽力的。”

  沧羽分发药物后,回来复命。

  沐慈视线模糊,只道:“一致对外追查到底,不及无辜。”

  沧羽点头,下意识看向乐恕。

  乐恕不再微笑,用棉巾擦拭沐慈额上冷汗,已然对自己的处境不再动容。

  生与死,罪与罚,该怎样就怎样吧。

  沐慈吩咐:“通知阿兄,若有万一”

  乐镜铿锵道:“不会有万一爷,我不许阎王收的人,谁也收不走。”

  沐慈直觉最灵敏,便知乐镜可以被信赖了,彻底放松下来,理智溃散,才任由全身战栗,思念占据头脑,他艰难道:“告诉子韧我爱他”

  最后一丝念想说出,意识涣散,才让自己彻底陷入黑暗

  “您亲自去告诉他”乐镜沉声应道,然后看着陷入昏迷中,依然不将痛苦浮在脸上的沐慈。

  乐镜的眉头才慢慢紧拧

  乐恕双目圆睁,虽没有眼泪,可眼底早已泥泞不堪,抖着声音惊惧问:“爷真没事么”

  微生疏也掀了车帘看过来,数双眼睛齐刷刷询问乐镜。

  乐镜琉璃色的眼,目光凝重看着大家,如有实质的重量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才道:“我不知道,爷的身体底子太差,能不能熬过去,得看他的意志力。”

  沧羽的手死死握紧剑柄唯一射入追星车,伤了楚王的那支毒箭,是他没有及时拦截,漏进去的。

  楚王在闹市遇刺,中毒昏迷,生死不明的消息,很快传遍各处,犹如十二级地震,震得人人惊惶。

  牟渔和沐若松急行军,跑死好几匹马,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愣被他们缩减为半个时辰,在夜幕降临之时赶回楚王府。

  两人满身风尘,旋风般刮进长乐居,似没见到跪在门口的几个人,只进屋见了沐慈。

  沐慈昏迷不醒,脸唇发紫,满身冷汗,口鼻渗血,抽搐不止,小小的一个人蜷缩着身体对抗痛苦,呼吸也困难,似离水的鱼儿般胸口翕动

  沐若松当场眼泪就下来了,恨不能以身代受,直接扑上去抱着人

  牟渔也只觉得脑子一瞬间空了,灵魂也没着落了

  怎么才离开一天,就这样了

  守在一旁的乐镜道:“过三天爷若能醒,就撑过了。”

  撑

  多么精准,又让人痛彻心扉的形容。

  牟渔在万千世界中找回自己被惊散的魂魄许久,才从他喉咙里滚出一声雷霆般的咆哮,冲出了主卧,照着跪在门口的人影就踹出一脚

  微生疏翻滚了好几米才撞在石柱上停下,吐出一大口鲜血。牟渔踢第二个,却被一旁的沧羽扑上来挡下,滚到一旁吐血。

  牟渔还要再踢,跟出来的乐镜道:“这个,我救不活。”

  牟渔才寻回一丝理智,看清沧羽护住的人是乐恕,一个没功夫底子的书生,被他暴怒一踢绝对是当场毙命。

  “是我没保护好爷,我领死”跪着的乐恕抬头,不闪不避直视牟渔,目中是深浓的愧痛与绝望,而后,重归死寂的平静他闭上眼,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似终于解脱了

  “是我失职我领死”沧羽道。

  “大统领,怪我”微生疏也回答。

  “你们是该死”牟渔双目猩红,呼吸急促,似走投无路的困兽,拼了命握拳才让自己冷静一点,问:“阿弟说了什么”

  乐镜道:“爷说,一致对外追查到底,不及无辜。还说一切交托给您,并且”他看了看房中,道,“最后一句,还是让爷醒了自己说吧。”

  牟渔点点头,他是相信沐慈的,这少年意志力强大,一定能撑过去。

  牟渔冷眼扫了沧羽与微生疏,道:“死不了就起来先一致对外,给我查”又扫过乐恕,“你照顾好房里两个。”

  三个人不敢再说话,都各自爬起。

  “通知嵠丘,带人下来”牟渔说出一句让全世界的美好都能被冷酷冻结的话:“找出真凶,送入地狱”

  所有归属沐慈的势力,开始疯狂运转辑凶。天京城一时间风声鹤唳,形容虚设的宵禁令重新生效。

  牟渔不愿远离,把公务都搬入长乐居中与主卧相连的小书房。无数人进来汇报,都尽量压低音量,生怕惊扰了沐慈。

  处理几件,牟渔便心中不安,示意众人离开办事,自己进了主卧。他总要看一看沐慈,摸一摸感觉他的体温,测一下心口的跳动频率,才能放心。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有沐若松在,沐慈便安稳许多,状况好转加快,“撑”过去也能轻松些。

  有个人能让沐慈牵挂着,放不下,尽力挣命,挺好

  牟渔看沐若松的目光,显而易见地缓和下来。

  “临渊,你失职了。”声音冷戾,毫无人类该有的温度,打破了室内短暂的宁静。

  牟渔并不意外长乐居主卧被这个声音的主人无声闯入。他抬头看看来人,第一眼被那冷厉如剑,喉间心口都似被刺穿的杀气激了一下,浑身寒毛倒竖升起防御。

  第二眼就被这个人贴着头皮剃光头发的脑袋惊了一下。

  “出去别惊了殿下”沐若松察觉沐慈身体一瞬间紧绷,昏迷中依然对杀气有反应,这显然会耗费沐慈对抗毒素的体力。

  牟渔也察觉了,赶紧带来人出去,让人守着别接近小书房,才道:“陆吾,以后别进阿弟房间。”

  石秩穿着一身黑色,高大冷峻,锐利目光从主卧房门收回,声音里如有实质的寒气能将人冻伤:“主子很敏锐”

  “他的厉害,超出想象。”牟渔疲惫地揉一揉眉心,“先不说这个,你带了多少人”

  “两千,最精锐的人才有用。”

  “多谢你”牟渔知道石秩这么快赶来,肯定是急行军了,又看看他的头皮,“头发”

  “剃了,全部”

  牟渔:“”

  别告诉我是全部嵠丘军都剃了发

  石秩眯眼。

  牟渔对他很了解,看这神色便知自己所料不错嵠丘军成立三十年,陆吾换了四任,是一代比一代更冷血,绝情,狠戾

  只达到目标,从不问手段。因剃发可提高嵠丘军战力,哪怕提高仅仅是一丝一毫,石秩必会强硬施行下去。为剃发,一定断了不少人的头。

  石秩难得解释,冷道:“主人下一步就是全军剃发。”

  牟渔:“”

  还真是没说错。

  “别浪费时间,办正事。”石秩抬手轻轻一挥,就有几个黑衣人进来,丢下了好几个人头。

  牟渔早习惯了石秩骨头缝里都能闻见的血腥味,只淡淡道:“别熏到殿下。”

  那些黑衣人迅速人头拿走,打扫干净。

  牟渔才问:“什么人”

  石秩道:“在附近打听的人。”

  牟渔:“”

  外头还有宫里派来打听消息的人呢。

  牟渔揉一揉更痛的太阳穴:“所以,你不论是谁派来的,都通通杀了”

  “说得出来历的抓了,不说的都死了”石秩冷道,“你带的锦衣卫,太稀松。”

  牟渔:“”

  这真不怪锦衣卫,有诸多顾忌与牵扯,在闹市不能伤及百姓,在自家门外,也要小心不把全天下的人都得罪光,必不能似嵠丘军般铁血。

  这也是牟渔请了石秩下山的目的开闸放饿虎,咬死一个是一个。

  这会儿总没有人敢接近楚王府,打听盯梢了。

  有了嵠丘军的加入,抓人的效率高了许多。天京城更是闹得天翻地覆,好在嵠丘军自有一套,让人噤若寒蝉,不敢声张,更别提闹事了。

  也很快有了一些线索。

  牟渔一边理事,一边回绝所有人来探望的请求,只放了朝阳郡主和王又伦丞相看一眼,就立即把人请走,怕沐慈被打扰。

  谁知乐恕过来回禀,双手抱拳对皇宫方向行礼道:“那一位微服到访了。”

  牟渔双目微眯,目中冷绝杀气与石秩更冰冷锐利的杀气在半空撞了一下,碰碎一地冰碴,凝成实质的杀意让乐恕浑身战栗。

  牟渔道:“查一查,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人来的”

  没一会儿就有人回禀,说是德光帝一个人来的,身边连李海都没跟着。

  好机会牟渔杀气陡涨

  石秩按住他的肩膀:“等主子清醒,不要妄动”

  牟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主卧方向道:“你说多奇怪,放着笔直的通天路不走,他非要走多鬼多怪的小路。而我总不忍勉强他,纵着他走自己想走的路。”

  石秩永远直击目标:“你我只是执行者,他是天生的决策人,跟着他走,不用怀疑,不需犹豫”

  牟渔叹气,不得不承认石秩总是让人无法反驳,他对乐恕挥手:“让那位进去看一眼,观察他的行止。”

  几人都清楚,凶手应该不是德光帝,否则他根本不敢一个人微服到访。

  德光帝一收到消息,排除万难微服到访,也不顾自己算是只身入“龙潭虎穴”,只一门心思想见一见自己的九弟。

  九弟,你是否安好

  不

  不好

  德光帝见到中毒煎熬,痛苦异常的沐慈,便觉得心脏裂开缝隙,汩汩流出毒汁

  “什么人干的”德光帝咬牙切齿,脑门乌云罩顶,风雨欲来。

  牟渔冷道:“还在查”

  “查我这边也派人查”德光帝从齿缝里留了这句话,再不情愿,为不打扰九弟静养,还是走了。

  的确派出所有能派的人,大理寺,宗正寺,京畿兵马司全部都在查。

  接连两天,天京城八门紧闭,失踪人数直线上升,正经历着十几年来最黑暗的恐怖,人人关门闭户,安分守己。好在楚王有命,不伤及无辜,便是穿黑衣如恶魔的嵠丘军也没有大肆杀人,才没有让天京城血流成河,引起时局更大动荡。

  这样的追查,引得御史参奏,结果不提还好,一提就惹爆了这两天面色阴沉可怕的德光帝。

  德光帝一直做噩梦,整整两夜没睡,一闭眼就见到自家九弟中毒煎熬的样子心都痛碎。

  九弟活不了,他觉得自己也会丢掉大半性命。

  还有御史不识相,指责楚王查案扰民。

  这个一贯温吞沉默,脾气挺好的新皇帝,终于火山爆发

  他一脚踹翻了龙椅。

  伴随龙椅“咕咚咚咚”从台阶上滚下来的沉闷声响,是德光帝的咆哮:

  “查给朕查全部都去查竟然连天都敢捅个窟窿有刺客敢在天子脚下,皇城门外,暗杀朕的九弟把国法皇威置于何地给朕查掘地三尺地查查出来,朕灭他九族查不出来,那就谁都别想活再给你们三天,查不出,城门就落断龙石,御河关闸焊死不许进出满城的人有一个是一个,全部饿死陪葬”

  群臣都噤若寒蝉,才知这位新皇并非没有脾气的人,只是别踩着他的底线,否则一爆发就是雷霆万钧。

  心在看来,德光帝唯一的底线,是他的九弟。

  哎呀,这真是

  所有人开始祈祷,楚王没事,赶紧好起来

  本来有些倾向新皇,想敷衍,并不认真查的官员,也开始振作精神查这个案子了。不然断龙石一下,城门再也别想打开满城的百万人口,围困一城,没田没地,真会全部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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