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上采金铜,炉烧旺焰滔天红。水火千淬炼宝物,锤石百锻砺神兵。九华玉镶云峰长,七彩珠嵌渊海生。雄厚篆字浑一体,古朴花纹自然成。刃闪寸芒凝霜雪,身吐毫光冻寒风。凭借建功斩白蛇,依仗立业铸汉庭。
——说赤霄神兵
话说孙静请诸人就座,吃了几回酒,便把话来说。就听他说道:“众位仗义好汉,江湖里早就闻名,今日一见,果然勇武不凡,小可十分佩服。”
赵信笑着道:“都是庄户人家,只有一臂膀的鲁莽力气,会些粗浅把式,叫先生见笑了。”
孙静摇头:“若哥哥把这客气话来说,却是视孙某为外人,便见生分。”
赵信忙道:“先生何来此言?叫赵信实在惶恐。”
孙静见他着急,心道:“这小香孩儿,果然如传闻一般,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却不好再这般,且与他赔个不是。”心中这般想,嘴上就说道:“小可玩笑的性子,说的话多有不是之处,哥哥勿怪。”
赵信这才舒口气,笑道:“不怪,不怪。先生这般,才是真性情的丈夫!”
孙静也笑道:“不敢当哥哥夸赞。小可也是实说,只刚才表现,就知在座的诸位,都是难得的英雄!尤其是这位高二哥,那街头的石狮子,何止千斤,兄弟也只一抱,便举了起来,喝水一般的简单,真叫人佩服!”
高忠忙道:“孙先生谬赞,小弟实不敢当!”
孙静笑道:“高二哥,何必自谦?孙某可不是那些个酸腐之人,只知呆读死书。君子须有六艺,在下倒也粗通一二。”
高忠奇道:“不想先生竟然深藏不露,有文武之才!”
孙静摇头笑道:“高二哥抬爱。不过是为了防身,粗学几下拳脚。便是读书,也多是看些逸闻趣事,上古传说。”
“哦?”赵信也是好奇:“先生竟然对上古之事感兴趣?那可真是博古通今了!”
孙静道:“谈不上博通,只是多读了几本杂书,略有涉猎罢了。”
高忠笑道:“先生雅好,有诸多上古奇趣之事佐酒,真是羡煞旁人。”
“高二哥此话大妙!”孙静拍掌笑道:“正因如此,我对高二哥,也有些好奇。”
大家听了,却有些不解。高忠也上下自看一回,并无什么不妥,就问道:“不知先生好奇什么?可是小弟哪里有些不对?”
孙静却摇头:“不是出在高二哥自身。”拿眼打量紧靠高忠一侧的铁匣,笑道:“在下好奇,乃是因为这口铁匣。”
那里縻貹听了,有些不在意,说道:“一口铁匣子,有甚么好稀奇的!”再看时迁,神情也是这般无二。
孙静道:“这口铁匣,小可虽未近看,但材质想来不凡。适才外面见哥哥摆弄,也觉其上机关巧妙,当是一件异物。”
时迁对这些东西最感兴趣,就笑道:“原来这口匣子,还有这许多的古怪。和哥哥行走了一路,倒是不曾留意。”
“怪不得在路上,高二哥恁着紧它,原来是个稀罕物。”縻貹也道:“高二哥,稍后得给俺瞧瞧,是不是如先生说的那般巧妙。”
孙静道:“这匣子虽是巧妙,但小可说的,却不是它。”
“甚么是它不是它的,”縻貹听了,有些不耐:“先生既要说话,却又不一回说全了,教人听了,心里抓挠勾拽,忒也不爽利。”
孙静笑道:“兄弟说的是,小可以后一定注意。”
縻貹咧嘴笑道:“这般最好,俺不喜那些个圈圈绕绕的,说话不中听,先生莫怪。”
孙静自然不会怪罪。笑一下就揭过。这时,时迁就问:“那敢问先生,若不是这匣子,你却好奇什么?”
孙静道:“小可好奇的,是这匣子中所放之物,那件物事,才更是十分厉害!”
时迁道:“小弟也见了,不过是一把宝剑罢了。”
“那可不是寻常宝剑。”孙静看着高忠,笑问:“敢问高二哥,小可说的可对?”
高忠此时却不言语,只是环贴铁匣,很是着紧。
孙静就看向赵信,说道:“哥哥,此中之物,能否让小可一观?”
赵信笑道:“不过一件物事,有何不可!”示意高忠给他。高忠只得将铁匣捧起,递于孙静过目。
孙静忙双手接过,入手才发现这匣子的重量,并无想象中那般沉重,非是寻常铜铁所铸。材质特殊JianYing,非金非铁,非铜非锡。长有五尺,宽过尺余,竟不及同宽长铜铁盒子重量的十之二三。
孙静将它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大家都上前,仔细打量一回。这口匣子,正面雕绘精美花纹,后面平整光滑,上下两侧各有机关,和匣子浑然一体,接连一根玄色皮带,不知是何种异兽筋皮所作,甚是柔韧。孙静找了许久,也未发现玄妙,不知如何打开。只好看向赵信。
赵信上前,侧面一处小突起上轻点,显出一小块凹地,内藏机关。赵信几下扭按,匣子自动打开,显露内里。
孙静看了,感叹一句:“果然巧夺天工,不似人间之物!”就看匣子里,正是一把古朴宝剑,怎模样:
三尺宝剑,五指神兵。身作青黑,一团冷幽侵人;刃开霜雪,两抹凛森寒心。远看青蛟静卧,近看苍龙闲盘。绘刻奇纹,浑然古时造就;铭书篆字,果是前人留有。环镶七彩珍珠,列嵌九华瑰玉。明光耀目,太阿巨阙应难比;锋芒夺神,干将莫邪亦不敌。真正世间罕有物,提携当立不世功。
孙静小心抚摸剑身,仔细端详篆字,嘴角颤抖,低声自语:“长有三尺,身仿秦剑,花纹篆书,彩珠宝玉,和书中所说的,一般无二!”一时激动,拿起宝剑,桌案上一划,不听声响,就见一块案角坠地。孙静又是欢言:“真是稀世宝物,果然镇国神兵!”赵信听得,眼中精芒一闪而逝。
孙静又端详一番,小心放回匣子里。高忠见了,就上去合上匣子,自提了。
孙静这时就对赵信拱手笑道:“得见如此神兵宝物,喜不自胜,孙某一时失态,哥哥勿怪!”
赵信笑了笑,说道:“哪是什么宝物,不过是一把兵器。若说厉害,也只有些锋锐罢了,先生何必好奇!”
“哥哥却没说实话。”孙静摇头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依我刚才所看,这口神兵,应该就是那赤霄剑!哥哥,我说可对?”
那里高忠听了,猛然一动。
赵信对孙静笑道:“先生真好眼力,这里放着的,就是那把赤霄剑。”
“果然是它!”孙静先是欢喜,然后摇头苦笑道:“哥哥却不小心,怎敢就这般带在身上?若被人认出了,怕要生出事来!”
时迁道:“小弟看它,就是一把宝剑,有甚着紧的?城里拿剑捉刀的多了去,俺哥哥带一把宝剑防身,能生出甚么事!”
孙静苦笑道:“这件物事,干系不小,轻易拿来,易遭小人惦念!”
“你这个先生,却看不起俺哥哥怎地?”却是縻貹听他这般说,有些不喜,嚷嚷道:“莫说是这把,若能护佑俺哥哥安全,便是传说的天子剑,俺也给哥哥找寻了护身!”
见縻貹那里絮叨,赵信忙道:“兄弟,莫要胡说!”又对孙静拱手作礼道:“我这兄弟,就是这个脾气,赵信这里赔罪,还请先生莫要计较。”
孙静自不会计较这些,对縻貹说道:“縻貹兄弟,你说的天子剑,不用找了,就在这里,就是这把!”
縻貹和时迁都来看,孙静就和他们说起这赤霄剑的来历。讲到最后道:“这把赤霄剑,无坚不摧,一剑挥落,巨石便分。当年汉高祖就是用它,在大泽斩杀白蛇,后来征战天下,助其立下不世之功,乃是一把帝道之剑,也就是所说天子剑!”
几人中,赵信高忠早知来历,縻貹初听,连连称奇:“原来这把就是天子剑,倒真是锋利,怪不得汉高祖当年能斩了白蛇。”
时迁也知此物来历,面有紧色:“先生说得不错,这一件物事,干系着实不小,还须谨慎些好。”
縻貹却不在乎这些:“却担心个甚!恁地叫人不痛快!依俺看,这剑也是锋利,俺哥哥拿来防身用却正好!”
孙静看着赵信道:“这把赤霄剑,自晋朝武库大火后,就不知所踪。敢问哥哥,你是如何找寻到的?”
高忠道:“先生不知,这把剑,不是俺们特意去寻,是它自上门找俺哥哥的!”
众人都是大奇,孙静想起传说,眼中有光彩闪过,就问道:“还有此等奇事?还请高二哥快快说来。”当下高忠就将当年赵信出生之事叙说一回。
众人听得这些,都是称奇,孙静笑道:“果然是小香孩儿,竟也一般神异!”
縻貹听了,咧嘴笑道:“孙先生你看,正是俺哥哥仁义,老天爷就送把宝剑,合该让俺哥哥得了哩。”
孙静听了,见他憨直可爱,就打趣道:“若依你说,哥哥得到的,应该是湛卢剑才对。”
縻貹问道:“湛卢剑?又是怎么回事?”
孙静就解说道:“那湛卢剑,春秋战国时期就已铸成,乃是铸剑大师欧冶子得意之作。若比起锋锐,尚在赤霄剑之上。更难得的是,剑身毫无杀气,乃是一把仁道之剑,有‘天下第一剑’之称。”
縻貹道:“还有这等宝剑?那却要好好打听,也好找来了,给俺哥哥最好!”时迁听了他这话,暗记心中,后来生出许多事来。
孙静这里沉吟片刻,又问赵信:“但凡镇国宝物,皆有其灵,自寻其主,非凡俗可得。哥哥既得了神兵,却不知打算怎么用?”
见他问的大有深意,赵信却不好回答。
縻貹就道:“俺哥哥带着宝剑,自然是拿来防身用的,先生问的好没道理!”
“若只是防身用,却有些可惜。”孙静说完,把眼赵信。正是:
何事引得好奇生,因是匣中藏神兵。此物当年斩白蛇,如今天授该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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