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红尘多少痴怨,世间几何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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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道无常事维艰,英雄逢遇也愁颜。前路苦遥多豺狼,更有奸人恶作难。

  ——无题

  话说赵信出了矾楼,回归住所,楼上一处房间临窗,背立着一位妇人,看衣着打扮,正是李姥姥。她望着赵信离去,直到走进人群里,不见了身影,仍是那般呆望着。

  许久之后,李姥姥方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果然是他的儿郎,连这情义的性子,也是一般无二!这世间,怕也只有他,才会生养出英姿如此的好男儿!”

  一阵凉风拂过,飘捎着一缕花香。李姥姥轻嗅一下,隐隐觉得似乎是杏花的香,一时想起什么,似二八少女一般,脸上晕染,含羞带喜。眼神迷离中,有两只彩蝶,眼前追逐着飞过,李姥姥的目光,也随着移动。但见蝴蝶在半空忽就分开,一个孤单仍向西,另一个只影却东飞。随着那东去的蝴蝶飞远,李姥姥的眼里,只见一朵孤云遮日,数重青山隐隐,极目处尽作迷蒙。

  又是风起,吹乱了头上发丝,一抹花白映入眼中,孤云飘散,但见东方光亮明耀,一时竟晃的她流下泪来。李姥姥未拢乱发,任泪滴落,都不理会,只是低声喃喃着:“花香仍满旧时楼,蝶飞西东三处愁。物是人非多少恨,空教离霜染白头。”

  李姥姥取出一方绣帕,想要擦拭眼泪,看了手上帕子,上面的绣着的红梅粉杏,又是一阵出神。见那方帕子上,绣着红梅粉杏,旁边处刺了几行字,词头三个字,却是念奴娇,后面墨线绣着:

  枝头鹊叫,懒起暖帐闻香,冰镜初照。素手清颜,凝眸时,盈盈倾城一笑。初描蛾眉,深浅恰好,拾帕绘丹妙。杏粉梅红,不及念奴娇俏。

  不知为何,后面空白一片,却是半阙词。李姥姥轻声念了一遍,喃喃自语:“这阕诗余,你当初不曾写全,叫我等着,等着他日你再来续填下阙,我都依你。这一等,却教念奴白了头发,老了容颜,而你,唉······”

  李姥姥正自黯然,却听得敲门声,开口问道:“甚么事?”

  门外有使女回道:“姥姥,有个客人,说是山东赵三,要见您一面。”

  “嗯,知道了,你去回话,就说事情都办妥了,叫他自回信去吧。我身子有些不适,人就不见了。”那使女自去回话不提。

  回说赵信,回到住处,遇到高忠几人,便来询问陈希真下落。

  高忠回道:“房屋却是空的。那人也是个伶俐的,见不是路,早逃得不见了下落。”

  石宝接着道:“俺们四下打听,街邻都是不知。便是和他相熟的,也只听说是去北京寻旧友,再详细也不知。”

  赵信道:“这话却当不得真,说不得是他布的疑云。”

  高忠道:“最好还是写封信托人带给北京卢员外,请他留意一二。哥哥,这人真是那恶贼吗?”

  赵信点头:“我虽不认识他的模样,但他身上使的拳脚,却做不得假,正是偷学咱家的武艺,定然是他无疑了。”

  高忠咬牙道:“十数年的深仇,总算有了眉目,只可恨让他逃了,不然,俺定要将他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赵信道:“也不必着恼,知道是谁就好办许多。咱们便就写书信,分别告知叔父、阮家兄弟他们。对了,清风寨那里,也要告知,他那个女儿,也会射连珠箭,有荣哥儿七八分手法。”

  石宝几人询问。赵信二人连忙告知。却原来十多年前,二人的父辈豪气了得,结交了许多的英雄好汉,专是惩治贪官污吏,行侠仗义。提起他们姓名,为四方人所称赞。一次外出杏花村,偶然救得一个陈姓青年男子,带回村里安养。那人却是个白眼狼,暗里偷学武艺,被人发现,狼狈逃出去。那人怀恨,就前去官府出具,说村中好汉聚众作反,引得官兵来捕。

  那时他们二人尚幼,父亲又常不在家,将他们养在宋家村。那一日,他们父亲带着阮氏兄弟,去宋家村看望他们,逃过一劫。只是村里有阮氏三雄的父亲兄弟以及其他好汉,见官兵来捕,为了不连累村里的老幼,他们将官兵引到别处。一场反抗,阮氏父子尽皆丧命,其余也都走散。

  这般深仇,一日不敢或忘。只是那人当时就不见了,四下寻他不着。赵信高忠二人父亲为此耿耿于怀,终是郁郁而亡。他二人后来长成,游历天下,这也是原因之一。

  听了此番缘由,在场三人都是目呲欲裂,怒火盈沸,大骂不止。赵信开解一番,方才按下,当天这般过去。

  此后三二日,赵信或寻师师调琴弄箫;或和王进、林冲比试武艺。不在胡春夫妇处吃酒游耍,就去孙静府上谈史论策,倒也快活。期间,有那赵乙惦念,几次登门拜访师师,都未偿心愿,越发的殷勤,教人也是着恼。

  此间温柔不愿醒,却有清风惊好梦。

  话说相国寺佛会那日,佛前供放钵盂、经书、念珠等诸多佛宝。其中有部经书尤为贵重,却是地藏菩萨本愿经真本。乃是太室山法王寺镇寺之宝,那里的主持特差人送来,共襄佛门盛会。如今佛节已过,也该当奉还。只是他这相国寺里的和尚,大都是吃斋念经的文僧,不专武艺,一时寻不得合适人选,何人护送经书便成了问题。

  这日,寺里有个僧人去市集化缘,和人说起这事,不想被一人听得。僧人便听一声喊:“大师父且慢行。”僧人循声望去,见那人:

  戴镶玉进贤儒巾,穿勾金边绫罗宽衫,腰系一条朱红銮带,下面翘角鹿皮皂靴,衣着华贵,生得只是一副泼皮无赖面目。

  见他拱手道:“适才听大师父说话,某也是个信佛的,如何也要尽些心意。”

  僧人问他:“你有好人选?”

  那人道:“这里却不是说话地方,前面那家素斋饭不错,便请大师父移步。”

  僧人见事有着落,大喜,哪有不依,陪这人进店来。那人便点了几样素食,素酒,请僧人受用。

  僧人哪顾这些,开口问:“你可真有好人家推荐的?可莫要欺我是出家僧人,只知念经打坐!那经书贵重,十万贯都买不得,须是个有好本事的才行。”

  那人笑说:“大师父好糊涂,可忘了那佛会时候寺前和丘教头殴斗之人?八十万禁军教头都打他不过,可不正是好人选?”

  僧人道:“倒是个好人物,可俺们又不识得他,哪里去寻他?”

  那人道:“我却识得,他和矾楼的李大家相好,大师父可去那里寻他。”僧人听了羞红了脸,忙高唱佛号。

  那人嬉笑道:“大师父莫怪,那李大家也是善信佛陀的,最是慈悲。若有她一句话,更有把握。”

  那僧人只当他一片好意,哪里会怪罪,连忙谢过,斋饭也不曾用,唱个佛礼谢过,便回寺报说缘由不提。

  只说那人心下欢喜,忍不住低声自语一回,会了饭钱,急匆匆出门奔皇城去了。却不想隔墙有耳,他这里的举动,早被有心人看个真切。

  你道这人是谁,他就是殿前指挥高俅。是当今官家的心腹,在天子还是端王时便身前服侍。这人会些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惯会揣摩心思,深得欢心,因此抬举他做了殿前指挥。

  他见官家这几日,郁郁不乐,十分留意,知是为那李大家。便动了心思,今日这番安排,就是要将赵信离了东京城,若让官家得偿心愿,也好表他功劳。

  果然,官家得知后十分欢喜,尽管后来事有不谐,未称心意,仍记他苦心,先下放陇西经略使那里,回来后便升殿前指挥使,不过半年,又迁至殿前检校太尉一职,享尽荣华。此为后话,不再详说。

  这边那僧人回到寺里,急寻住持禅房去。进得禅房见一老僧,正是寺里的住持方丈,法号智清长老,是得道的高僧。

  那僧人长念一声佛号,与主持长老言说此事。正巧智清长老当日也曾见过赵信本领,知他来历,便十分赞同,直说结一莫大善缘,僧人再问,却不言语,只是唤来寺里管香火的庙祝,前去请人。

  未多时,赵信便携李师师前来。你道为何这般容易,原来李师师三岁时,他父亲把她寄名佛寺,便是这智清长老为她摩顶,这师师一名也由此而来,因是十分敬重这智清长老。长老将前因叙说。李师师敬这位圣僧长老,又十分礼佛。听说此事,直言是善事,积累功德。

  赵信也是爽快人,不懂推诿,见李师师十分欢喜,应下了。只待佛前请了经书,拜过佛祖,算过吉日,便护送至太室山。如此这般后,二人离去。正是:

  温柔乡里,百尺钢怀凌云志;功德簿上,千里路行无量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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