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啤酒下肚,徐二的脸上放出了红光,原本的三分醉意又多了几分。中场休息时,徐二挥手把fu务生叫了过来,扔给他十元小费,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fu务生点点头,走到舞台上,和坐在一边休息的女歌手低声的耳语了几句。女歌手犹豫着没有动,转头看了看坐在架子鼓前的,一个二十来岁,身材消瘦留着长发的男鼓手,似乎是想征求一下男鼓手的意见。男鼓手轻轻的点点头,示意女歌手可以过去,这毕竟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直接拒绝有些不妥。女歌手这才站起来,跟着fu务生来到了徐二的桌前。徐二很热情的站起来,拉过一把椅子,邀请女歌手坐在自己旁边。又把果盘推到了女歌手的面前,摆出了一副和随和的样子:“来小妹,先吃点水果!”女歌手欠欠身子,显得有些拘谨的笑了笑没说话。一向精明的蔡华冲着女歌手一笑,用手指指徐二:“小妹,这位就是江北徐二哥,二哥在江北好使,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二哥!”“二哥”女歌手赶紧站起来叫了一声。徐二‘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的摆手:“快做快做,不用这么客气!”女歌手小心翼翼的又坐下来,不时的偷眼看看徐二。舞台上的男鼓手站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徐二这边。
徐二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女歌手,拿起一块带着竹签的水果,放到了女歌手面前的小碟里:“小妹,看你ting面生,你家不是江城的吧?”女歌手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是,我家不是江城的,我家在黑龙江”。面色微红,带着几分醉意的徐二越看女歌手越觉得顺眼,转了转眼珠,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一小打百元大钞放在了女歌手的面前:“小妹,陪二哥一宿怎么样?”女歌手慌乱的站起来,连连摆手:“不行二哥,我不出台!”女歌手紧张的满脸通红,连声音都变了味道。徐二‘嘿嘿嘿’干笑了几声:“小妹,别装的那么一本正经,当歌手的有几个不出台,嫌少是吧,痛快点要多少说话!”女歌手赶紧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小声地说:“二哥,我真的不出台!”说完转身就要走,徐二快速的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女歌手的胳膊,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诚心的不给面子是不是!我看你是不想再江城混了吧!”女歌手奋力的挣扎着向后退,嘴里连声地说:“二哥,我真的不出台,你放了我吧!”恼羞成怒徐二用力的往前一拉女歌手,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小婊子,给你脸不要,非得等我翻脸是不是!”女歌手捂着脸低声的哭起来,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舞台上的男鼓手一看徐二动手打了女歌手,一溜烟的跑向了歌舞厅的后门。
怒火中烧的徐二用手指点着女歌手的脸,恶狠狠的盯着女歌手:“不整到你头上,你就不知道马王爷的三只眼是怎么长的!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就不信我徐二整不了你!”女歌手彻底吓蒙了,捂着脸站在原地不停的哭泣。
得到消息的歌舞厅老板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徐二的手:“二哥,二哥算了,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徐二用鼻子‘哼’了一声,没理会老板:“小贱货,出来当小姐还装紧!我告诉你,今天我徐二就要定你啦!”老板赶紧陪着笑脸劝解徐二:“二哥,就凭你在江城的社会地位,怎么可能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行了二哥,消消气!“没你事”徐二一甩胳膊把老板甩到了一边,又用手指点了点女歌手的脸:“行不行给个痛快话,行马上跟我走,不行就马上在江城给我消失!”女歌手捂着脸,低声的抽泣着没说话。很多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屋子里面一片乱哄哄景象。面对赫赫威名的江北徐二,老板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从后面返回来的男鼓手悄悄的凑到了徐二的边上,乱哄哄的屋子里谁也没有注意到男鼓手的举动,蔡华似乎也感觉闹的有点过头,刚走到徐二身边想劝劝他,男鼓手迅速的拽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剔骨刀,冲到徐二的身前,抬手就是一刀‘噗’的一声,锋利的剔骨刀正扎在徐二的xiong口上,男鼓手一拔刀,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徐二‘啊’的大叫了一声,一咬牙,本能的捂住了伤口,鲜血不停的顺着徐二的手指缝流出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蔡华和同来的两个兄弟一下子全都愣住了,忘记了该出手相助。
扎完徐二后。男鼓手迅速的一转身钻进人群之中,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这时,围观的人群才知道出了大事,有个女人尖叫了一声:“哎呀妈呀,杀人啦!”屋子里面顿时乱成了一团。徐二脸色发白,身子一踉跄倒了下去,蔡华赶紧抱住了他:“二哥二哥……”徐二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看蔡华,奋力的想把手抬起来,却没能做到,鲜血不停地顺着刀口向外涌,徐二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快送医院”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蔡华和两个兄弟这才手忙脚乱的抬起徐二,放到外面的吉普车上,一溜烟的冲向了医院。徐二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剔骨刀在徐二的前心处扎出了一个大洞,血不停的向外涌,用手按都按不住,徐二脸色惨白,昏迷不醒,还没等车开到医院就停止了呼吸。
徐二,一个在江城社会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终因自己的狂妄而付出了血的代价。死在了一个无名年轻人的手上。临死之前连句话也没能留下。两天后,杀死徐二的年轻人向公安机关自首,后被江城人民中级法院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成位了江城的一大新闻,街头巷尾的人们议论纷纷,也有不少受过徐二欺负的人拍手称快。徐三和蔡华开始张罗着料理徐二的后事,出殡那天,江南的袁老五•李四•王二林和赵军等大小地痞全都赶到江北,参加徐二的葬礼。
火葬场在江城的近郊,诺大的院子怎么看上去,都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徐二的尸体被放在告别大厅的中央,扭曲而苍白的脸,还在诉说着临死前所遭遇的痛苦。徐二那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儿,穿着素服,头上扎着白绫,在母亲的陪伴下,站在父亲的遗体旁边,哭着向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们行礼。赵军走到徐二的遗体旁边,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曾经和他争斗过,也被他追杀过,后来又成为朋友的人。徐二脸色惨白,嘴微张着,僵硬的面部依然残存着些许,因痛苦而变得扭曲的状态。赵军静静的站了好一会,一股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人的生命,特别是社会流氓的生命,实在是脆弱的可怜。堂堂的一代江北霸主,竟落得如此的下场。看着徐二女儿那悲恸的样子,赵军一下子想到了尚在林静腹中的,自己的孩子。如果死的人是自己,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会怎么样哪?想到这些赵军有些鼻子发酸,低着头快步的离开了告别大厅。
回到家里的时候,林静正坐在沙发上等他。赵军默默的走到林静跟前,挨着林静坐下来,看了看林静隆起的肚子,又趴在上面仔细地听了一会。然后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闭上了眼睛。林静感觉到了赵军的异常,忙趴在赵军的脸上看了看,又用手试了试赵军额头的温度十分关切的问了一句:“赵军,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没事,就是有点累!”赵军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失落,抱着林静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脑子里面却在不断的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
过了好一会,赵军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林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趴在林静的耳边低声说:“林静,我都ting长时间没去看我舅了,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咱俩去看看舅,顺便在舅家混顿午饭,你看怎么样?”“行”林静答应的非常痛快。
买了几样礼物,赵军骑着摩托车带着林静来到了舅舅家。赵军的舅舅住的是一处带院子的平房。小院子收拾的干净利落,处处显示着主人的勤俭。赵军刚把摩托车骑进院子里,就看见舅妈正站在院子里。舅妈一看赵军骑着摩托车带着林静,还没等赵军和她打招呼,就快步的走过来使劲的给了赵军一巴掌,怒气冲冲的来了一句:“混小子,媳妇都多大肚子了,你还骑摩托驼她,这要碰了怎么办!”“没事”赵军笑呵呵的停好摩托车,把林静扶了下来。“还有你,他驼你你就敢做,这要是碰到怎么办?”舅妈气呼呼的又冲着林静来了一句。“没事舅妈,他骑的可慢了放心吧!”林静一脸幸福的笑着扶住了舅妈的胳膊。舅妈狠狠地瞪了两个人一眼没说话。
小表妹一看见赵军和林静,快步的跑上来,高兴的拉住了林静的手,弯着腰看了看林静隆起的肚子,顽皮的看着林静一笑:“嫂子,小孩好不好?”“ting好的,就等着你抱她哪!”林静笑着捏了一下小表妹的耳朵。“放心,等他出来我一定去抱他!”小表妹笑着拉着林静的手和她一起坐了下来。
赵军的舅舅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留着一头齐齐整整的短发,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的人。赵军进来的时候,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个四十多岁,宽眉毛长眼睛,肤色白皙,留着背头,戴着一副宽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聊天。中年男人的神态和举止打扮中,透着一股深沉稳重的气息。仅从表现上就可以感觉到这个人不是个一般的人物。赵军快速的观察了一下男人不由自主的对于男人产生了一丝敬意。
看见赵军来了,舅舅像他招了招手:“小军,过来坐这!”“舅”赵军答应着走过去坐在了舅舅的侧面。舅舅用手指指中年男人,给赵军做了一下介绍:“小军,这是我朋友李财,快叫李舅!”“李舅”赵军赶忙叫了一声。舅舅又指指赵军:“李哥,这是我老外甥赵军,那个是他媳妇!”李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军,冲着赵军笑了笑:“老外甥,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呀?”赵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在鱼市扒点鱼皮!”“那效益怎么样?”李财表现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还行吧,一天能对付几十!”赵军随口答应着又快速的观察了一下李财。
李财拿起桌上的烟盒,递给赵军的舅舅和一人一根烟,自己也叼上了一根。作为晚辈的赵军赶紧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给两个人点上烟,表现的有理有节。赵军平时不吸烟,出于礼貌,自己也点上烟,轻轻的吸了一口,把烟拿在了手里。李财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把身子往前凑了凑,眼睛专注的看着赵军:“老外甥,以你在社会上的名声和地位,扒鱼皮确实有点屈才,有没有兴趣跟李舅合作合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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