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清晨时分，莫弦叫醒了陷入睡眠的亚丝娜。
亚丝娜睁开眼睛，先是一副麻木的表情看着自己属性面板上的等级终于达到了LV9，而尽管有着经验惩罚，眼前的这个混蛋幽灵已经达到了LV10。
一夜之间就这么连跳三级，恐怕所有见到此事的玩家都会大为震撼吧。
但是亚丝娜亲眼见到这个家伙在暗夜中深入森林，甚至继续向前向着第一层除了最终迷宫最高级的山谷与遗迹地域一路厮杀。无数精英怪头目不论是精英狼王、蜥蜴王还是精英野猪都倒在了这人的脚下，对这样的结果也早有心理准备。
总之，这个人果然是那种仅仅因为“懒得等怪物刷新”就不停歇的向着更高阶的怪物进攻的那种变态。
重新得到身体控制权的亚丝娜举目四望，发现他们出现在一处狭小的街区中。在这些青石垒砌的欧式建筑旁边，她还看到了漂亮的巨大白色风车。
众所周知，SAO中除了最大的初始之街，还有很多中小型规模的街区和村落散布。
“这里是山谷街区‘托儿巴纳’，离迷宫区最近的街区。”
察觉到小姑娘疑惑的眼神，内心中的莫弦打了个哈欠，向着小姑娘告诫道。
“也就是说你一夜独行期间穿越了森林、沼泽、山谷和遗迹区域？说出去的话恐怕大家会说我们是疯子吧。”
心中叹息一声，亚丝娜内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身为精英教育下的大家族少女，她可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
但此刻，面对这样几似开挂的存在，也没辙。
“更正一下，是‘我’不是‘我们’，谢谢。大家可是不知道你身体里有个‘无良鬼魂’这种事情。”
莫弦嗤笑一声，调侃似地说道。
“等下，你刚才说‘无良’了吧？！绝对是吧！”
对于莫弦的自黑，亚丝娜深有感触。
“好了好了，小姑娘·······”
正要继续和这小丫头片子斗嘴取乐的莫弦忽然住了口，进入了街区圈内，他扫向周围的玩家们。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对于莫弦忽然的一言不发，小姑娘正在纳罕之际，也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在心底沉默下来。
她对面，迎面走过来的是一大群沉默的玩家。
玩家们聚在一起，特别是相熟的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会热络地交谈几句。所以市镇多半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两侧距离只有二百米，称得上狭小的托儿巴纳此刻明明有着不少人，却安静无声。
简直安静地压抑。
他们露在外面的装备，无论是铠甲还是刀剑，明显因为耐久损耗变得暗淡无光。而这些玩家的装备等级，明显都是一线玩家的高端级数。
脸上的表情更是······
这种气氛几乎压得小姑娘喘不过气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上次有类似的感觉是一个月之前，SAO确认封锁玩家获救无望的时候。但是很快，随着攻略玩家们不停地向着迷宫区前进，尽管不时传来噩耗，但大家好赖勉强地振作了起来，毕竟有了明确的目标100层，那么为之努力就好。
然而此刻，这种压抑，这种······绝望，被小姑娘清楚地感觉到了。
是的，现在这种气氛就是绝望！
“看起来发生了相当糟糕的事情啊。”
莫弦语气低沉地道。
“嗯。”
亚丝娜在内心里回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的瞬间，她的心中就轻松不少，似乎莫弦的话对她而言是一种相当程度的安慰，
“去看看公告栏应该就清楚了。”
亚丝娜在心底这样说着，迈步向着每座城镇大门口附近的公告木牌走了过去。
公告牌被设置在一处小广场的喷水池后面。
在这个过程中，全身笼罩在诡异斗篷中的小姑娘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的视线，这并非她的穿着不特异，而是现在这些人似乎眼睛都失去了焦度。
亚丝娜甚至有种感觉，现在就是一只怪物出现在这个城镇区域中，他们恐怕也会不为所动。
她抬眼扫向那张新贴的羊皮卷，只是看到那一行用黑字粗体写的标题，就不由得感到一阵眩晕。
《首层BOSS攻略战令人遗憾的大失败！》
·······这是什么？！
数张玩家的黑白照片列在标题之下，亚丝娜大概一数，一共是十七个。
现在SAO中的所有玩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再度失去了十七个同伴。
“麻烦了。”
莫弦的声音再度在她内心中响起，有种令亚丝娜浑身战栗的冷静。
“这次死去的玩家都是有勇气有自信进入第一层BOSS战的玩家，毫无疑问，他们多半属于现在SAO中最顶层的一小撮人。这样的人的损失，可不是能轻易的弥补的。更关键的是，这次的作战，恐怕会有不少人把它当做是最后的期望·······”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冷静？！”
亚丝娜深吸了一口气，她忽然打断他的话。
“······”
莫弦没有说话。
“什么叫‘不能轻易弥补’？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有‘弥补’的方法么？！他们死了，死了啊！”
亚丝娜的神情冷峻，内心一种强烈的压抑与绝望感在心底翻涌。
“然后呢？”
面对小姑娘内心中的怒吼，莫弦并不着恼，只是平淡地反问道。
“·······”
莫弦的反应让亚丝娜一阵愕然。
只是感觉到这个男人说这句话时的平静，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后就沉湎在对死者的悲痛中，无可救药的陷入绝望是么？这里大多数人确实是这样子做的，他们把未来寄托在对别人的愿景上，甚至放弃的更早，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废物！看看这张报告的细节，这次攻略战的人数，竟然只有四十二个人！”
莫弦嘲讽的冷笑一声。
“亚丝娜，你应该知道这场攻略战最佳的作战人数是多少吧！这本应是两个联队九十六个人轮番战斗，竟然连一个联队也凑不齐。身为玩家竟然缺席BOSS战，这本身就是耻辱！”
“·······”
如果不是自己的等级实在太低，恐怕这个家伙是说什么也不会错过的。
亚丝娜沉默地听着男人甚至有些过分的呵斥，内心中涌起的却并非反感，反而是惭愧。
因为这个男人说的话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真正坚强的人，看到这张报告的时候，内心应该是充满了对敌人的愤怒和继续战斗的意志，而绝非在那里像是垃圾一样的绝望。逝者已逝，生者应当做的，就是秉持着死者的愿景继续前行下去啊。”
男子冷漠的话语中充满着一种奇妙的张力，他恐怕就是母亲大人所说的那种强者了吧。
亚丝娜的心底闪过这样的念头。
“我可能说的有些过，你········”
看着小姑娘一直沉默，觉得自己可能说的太过了，莫弦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开口。
“不，你说得对，亚丝娜受教了，还有刚才失礼了真是对不起。”
无比虔诚地道歉，小姑娘躬身行礼。
“·······我说亚丝娜小姐，你道歉什么的想想我就能知道，可是动作没必要做出来吧········”
看着亚丝娜小姐深深地躬身，莫弦嘴角抽搐。
“······”
于是，害怕被当成疯子的小姑娘再度在青石板路上，迈着匆匆的脚步离开了。
Ps既然有这么多人这样求刀剑，我再更一下·······
不过还是偶尔偶尔的，别抱太大期望【望天】
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