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整个世界只剩下风雪。
好冷....冷得彻骨。
我....是谁?
冰天雪地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数十个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手握冲锋枪向他冲过来,子弹像不要命地一样倾斜着,他连忙闭上了眼睛,无数寒风凌冽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只剩下满地艳丽的红色,盛开出了朵朵妖艳的莲花。
他站在那里,良久。
突然,他感觉得一股慑人的寒意,他抬起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身材修长,像一柄剑一样笔直,还有这一头像这片天地一样颜色的华发。那个人转过来,不带一丝烟火气息,他便骤然对上了那个人幽深的双眼,是无情?是任情?亦或是忘情?忽然,那个人笑了。
“你也是有罪之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满头雾水,那个人随即便走了,他也跟着,因为他觉得,跟着那个人一定能找到什么的答案。突然,那个人又开口了,
“我..有罪,但..你何尝又没有呢?今天,就让我把一切都了结了吧,这里就是最好的葬剑之地。”声音飘渺而冰冷。
他一惊,以为那个人要对他出手。但马上他就看到了,遥远风雪的尽头,点亮了一片金色,那是.......像蛇一样的黄金瞳!
“看着,你会知道。”那个说着,顿了一下,仿佛自出生来第一次像今天一样说这么多话,
“你会平凡,会痛苦,会怨恨我,但你绝对不会后悔。你,终会找到你。”
话音刚落,他还想问那个人些什么,但随即便被骤然暴起的风雪打断。冲天的气势,撕裂了风声,寒冷和狂风在那个人的身旁就像驯服的猛兽,不敢贴近那个人的一丝一毫。远方,更是传来一股洪荒野兽的威势,天地慑服,万物颤栗,那是——龙。
“汝敢!”仿佛远古传来的怒吼,带着庞大的力量,击碎了天空的所有雪花。
“我倒要看看,天,是否可逆!”那个人的声音带着追忆,带着后悔,还带着一股不屈与锋锐。
剑者,宁折勿弯。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那个人的身旁弥漫起剑光。
是剑出吹雪的冷冽,
是二十三道不灭的剑气,
是破尽天下万法的孤独。
所有的一切,都汇聚在那个人的那柄剑上,那柄普通而锋利的青钢剑。仿佛下一击便能破碎整片星空,那个人举起了剑,好像举起了万年的沧桑与孤独,举起了亘古不变的哀伤和寒冷。所有的飘渺与清冽,全部作为了载体,只刺了一剑,却倾尽了所有力气。
天、外、飞、仙
那个人很强,出乎意料的强,好像是一个生来便是剑客的人,用尽生命刺出了剑的意志,把所谓“人”的力量,展现给了异时空的同乡人。
整个世界便静止了,那样的一剑,绝代风华,带着摇曳的极光,没有一丝意外的击中远方的那片金色。一声怒吼发出,金色将世界映衬成龙的世界,“它”引以为傲的权力却没有动摇那个人的丝毫。
一切皆空,万物皆静,无欲则刚。
“它”被重新打回牢笼。
“汝无法违背命运!”
仿佛山崩地裂,穹苍之怒,偌大的威压降临在那个人身上,将那个人的白衣染出血色,但那个人依然站的笔直,身体被压得发出了吱嘎声,但周围的风雪却丝毫不受影响。
他看着那个人,迷茫而忧伤。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意识么,”那个人反而笑了,“比其他世界弱很多啊。”
那个人盯着他,说:“做你觉得该做的事。”然后浑身气势暴涨,脚下的冰层,层层碎裂,那个人的身躯骤然下落,连带着那个意识,沉入了无尽冰川,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呆呆地望着茫茫的冰雪,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忽然有一柄剑破出了冰雪,挟着极光直直地刺向他的脑袋。
顾城骤然惊醒了。
苍白的月光从窗户外照进来,正好映出他苍白的面庞,薄薄的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地撘在他的额头上。顾城望着墙上挂着的一柄普通的青钢剑,忽然有些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深浅不一的幽光在他的眼睛里闪烁不定,
.......
第二天,顾城很早就起来了。作为一个孤儿,打理屋子是必要的技能。在市里找到这么便宜的出住屋并不容易,还是房东大妈看他只是个学生减免了一些费用,但是也不是他能够轻易负担的,所以他也有很多时候要去打工。但是马上要毕业了,顾城也推掉了许多外快,准备安安心心地度过剩下的高中时光。
当他叼着油条走到街道的时候,太阳正好升起。他沿途碰到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T-shirt搭配着短裤,顶着个鸡窝头的颓废男孩。
一个拿着杜拉斯《情人》边走边看,穿着白色镂花裙的安静少女。
顾城仿佛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声音,是命运吗
前方,正是仕兰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