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天晴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床上,仔细看去,这是一间普通厢房,两扇小窗,房中摆设简单干净,只有几张松木桌椅,上有水壶水杯。墙壁上挂着一张横幅,上书一个大字:
道!
陆天晴暗道,这好像是修道者的房间。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体竟然变小了,手脚细嫩如孩童一般,陆天晴“咦”了一声,这分明是个10岁孩童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陆天晴皱着眉头,他心中有很多疑问,印证自己以往看过的小说,只有一个可能——穿越。想到这里,陆天晴心中激动不已,他在地球的时候和亲戚没什么来往,也没有什么好朋友,整个人无牵无挂,对穿越重生之类的可以说十分期待。
思绪间,开门之声响起,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相貌粗豪的男子走了进来,温声道:“小兄弟,你醒了啊。”
陆天晴起身拱手道:“在下陆天晴,不知大哥怎么称呼,我为何会在这里?”
那粗豪男子答道:“我叫宋大仁,陆小兄弟是家师田不易真人在洪川河边所救。”说到这里,宋大仁面现沉重之色,道:“哎,今年天降暴雨,洪川泛滥,不知多少百姓死于洪灾,无家可归。”
陆天晴双眼圆睁,面色不断变化。搞什么?宋大仁!!田不易!!要是陆天晴再不知道这是什么世界,那都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前世之时这本仙侠神作,自己都不记得看了多少遍了。
平复了些心情,陆天晴道:“宋大哥可否带我去见田真人,我也好当面谢过田真人的救命之恩。”
宋大仁微笑道:“这倒不急,陆小兄弟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肚子应该饿了吧?不如先去吃些东西。”
陆天晴的肚子里登时传出“咕咕”之后,尴尬一笑,陆天晴点头道:“好的。”
在厨房饱餐一顿后,陆天晴便随着宋大仁去见田不易,一路之上,宋大仁给陆天晴大说了一些大竹峰以及青云门的概况,陆天晴虽然知道,但仍是表现出了一副仰慕之色,令宋大仁虚荣心爆满。
两人来到一座宫殿前,陆天晴看到那宫殿上牌匾雕镂着“守静堂”三字。青云门大竹峰一脉上下人等,此刻都集中到了守静堂中,这里红砖铺地,红瓦石柱,大堂中地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图形,总得来说很是简朴。
堂前摆了两张椅子,坐着两人,一人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另一人是个安静端庄的美妇,看去三十多岁,风姿绰约,两人坐在一起有种不和谐的感觉。陆天晴心道这两人便是田不易和苏茹了。在她身旁站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眉目清秀,一双明眸水汪汪的,极是灵动,惹人怜爱,自然便是田灵儿了。
至于其他五名男弟子,一字排开,站在下首,或高或矮,或壮或瘦,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陆天晴的身上。
宋大仁走到堂前,恭声道:“师父、师娘,弟子把陆天晴带过来了。”
苏茹望着陆天晴,对田不易笑道:“不易,这孩子长的还挺俊的,长大了准是个美男子。”田不易颔首道:“不错。”
陆天晴上前施礼道:“多谢真人救命之恩。”
田不易点了点头,沉声道:“嗯,今年神州各地普降暴雨,洪灾泛滥,黎民众生深受其害,前些时日我在洪川下游救助灾民时,看到你躺在河边昏迷不醒,而那些幸存灾民中并无你的父母亲人,想来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便将你带了回来。”
陆天晴面现悲戚之色(装的),却是愣愣说不出话来。而大竹峰众人也是心情沉重。
田不易又道:“生死有命,你还需节哀顺便才是。”
沉默片刻,陆天晴拱手道:“多谢真人教诲。”
田不易道:“我观你资质甚好,而且现在又无处可去,不如拜我为师,修真炼道如何?”
陆天晴心中狂喜,能被眼高于顶的田不易称赞资质甚好,自己的天赋得好到什么程度。毫不犹豫的磕了九个响头,陆天晴恭声道:“师父。”
田不易和苏茹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仿佛钓到了大鱼一般。大竹峰众弟子惊呆了,差点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他们拜入大竹峰不知多少年了,哪里见过田不易的笑容。
“咳咳。”田不易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挥手道:“天晴,你先跟着你宋师兄学习本派门规戒条和入门道法,嗯,入门功课也需认真完成。”
陆天晴应了一声:“是。”
田不易略微点头,便向后堂走去,众弟子一齐鞠身,道:“恭送师父。”
田不易一走,还没等众人开口,田灵儿已然闪到陆天晴跟前,盯着他细细看了两眼,陆天晴见她芙蓉一般的可爱脸庞在眼前晃动,年纪虽小,但已是个美人胚子,不禁向她笑了笑。
田灵儿问道:“你多大了?”
陆天晴道:“十岁。”
田灵儿道:“你比我大两岁,可你入门比我晚,应该叫我师姐。”
陆天晴微笑道:“不好!这样,我们一年后比试一场,我输我便叫你师姐,你输了要叫我师兄。”
田灵儿一听,觉得有趣,立刻道:“好,一年后我们分个胜负。”众人也深感有趣,嬉笑着要做裁判。
其他五位弟子也相继走上前来和陆天晴自我介绍,几人除去大师兄宋大仁,依次往下分别是吴大义、郑大礼、何大智、吕大信、杜必书。陆天晴也一一向众位师兄问好。
正在这时,苏茹忽然做了个很怪的动作,像是活动筋骨一般把头转了一圈,大异她才刚一直以来端庄的气质。片刻之间,大竹峰众弟子嬉笑声顿灭,个个张口结舌,大祸临头的表情。
苏茹清了清嗓子,道:“你们……”
“师娘,”一声呼喊,却是宋大仁额头有汗,急喊而出。
苏茹眉头一皱,道:“怎么?”
其余五个师弟亦异口同声道:“大师兄,你要干什么?”
宋大仁急道:“师娘,小师弟刚刚入门,弟子奉师父命,要传他门规戒条以及入门功课,这就忙去了。”
苏茹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说的也是,你去吧。”
“什么?”剩下的五个师弟齐声喊道。
宋大仁干笑两声,二话不说,上前抱起陆天晴,不待他张口,立即便往外走,口中道:“小师弟,让师兄我找个僻静所在,先教你本门门规……”
田灵儿笑着跟了上去,大感有趣,只听身后有人大声骂道:“大师兄你凭地无耻!”
“懦夫!”
……
陆天晴心里暗暗发笑,果然都是如此啊。
他心中正想着,忽听苏茹一声断喝,声音清冷悦耳,如断冰切雪:“住口。”
堂上立时一片安静。
只听苏茹道:“你们这些个不成器的家伙,一看到我要考较你们修行便怕得这副德行。再过六年就是青云门一甲子一次的‘七脉会武’,上一次你们已经把我和你们师父气得半死,这一次再不努力,我二人还不得被同门羞死!快来,五个齐上吧……”
宋大仁越跑越快,大步流星,出了堂口便直往后山而去。陆天晴伏在他的肩头,两旁树木“呼呼呼”向后退去,速度极快。田灵儿速度也不慢,紧跟其后。
这般奔走了一会,三人来到后山一个小山坡前,宋大仁停了下来,放下陆天晴。
这片山坡上长满竹子,有粗有细,成片成林,很是茂盛。不过细看之下,这里的竹子却与寻常不同,在竹节处都呈现黑色。
宋大仁指着这片竹林,对陆天晴道:“小师弟,我们大竹峰一脉的规矩,初入门的弟子,每日都要到此处砍伐竹子。你年纪尚小,头三个月里每日就砍上一棵吧,至于粗细随你好了。”
陆天晴暗道:果然。
宋大仁看他样子,欲言又止,笑道:“那就好了。我们慢慢走回去,我指给你看来时路径,以后你自个儿来,顺便也与你说一下门规戒条。”
田灵儿在旁边笑道:“大师兄,你干嘛急急跑这么远来却说些不关痛痒的话,还要慢慢走回去,是怕被我娘打吧?”
宋大仁脸色一红,不去理她,只对陆天晴道:“小师弟,你记好了,本门门规第一条,首重尊师……”
其实青云门大竹峰一脉,首座田不易生性懒散,虽要面子却一向懒得管教弟子。一般都只传授道术法门之后便不理不睬,任凭弟子自行修习。但他妻子苏茹却生性要强,性喜动武,年轻时名头颇响,风光无比,与田不易成婚后,性子已大为收敛,但一来时常手痒难耐,二来座下弟子不太争气,青云门每过一甲子照例举办的“七脉会武”大试,连着几届下来,大竹峰弟子屡战屡败,除了大师兄宋大仁偶尔胜上一场,其余人都以全败告终,遂成青云门内上下笑柄。
苏茹一生好强,如何忍得下这口气,这便时常出手替夫君田不易“教诲”这帮弟子。她外表虽然柔美,性子却是颇急,修为又是极高,一不小心便把这些弟子打得抱头鼠窜,遍体鳞伤,以至众人惧怕这位美艳师娘远胜过那矮胖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