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残月升入西天,撒下一片铺满大地的惨淡苍白。月光透过落尽残叶的光秃秃的树冠,在遍布路旁的零落残尸上映出一块块班驳的光影,与一片片已渐渐干涸的血渍交绘成一幅凄惨恐怖如修罗地狱的阴森画卷。
幢幢黑影幽灵般从密林中现身,在这片日间经历了一场惨烈屠杀的场所细细地巡视一周,其中一条黑影向着自出场后便一直伫立路边的*拔身影躬身道:“禀儿家主,所有车辆上的货物完好无损,但那藏在旗杆中的暗花却不见了,看来鱼儿已经将饵吞了。此外路边的尸首也已核实完毕,黑虎帮一方连同‘山海夜叉’齐桓在内一百二十一人的尸体尽数在此,一个不少。那‘流风盗’当真好辣的手段,竟将黑虎帮这批战力不俗的的精锐帮众屠个干净,连号称‘幽燕双杰’的齐桓都折在此处!”声音中犹带三分稚嫩,在淡淡的月光下隐约可见这身处尸堆面不改色的人物竟只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
“黑虎帮近年来顺风顺水,过惯了安逸日子,尤其是随着‘虎煞’齐东岳将权利逐渐转交给儿子齐桓之后,大批新血的输入使黑虎帮再不复创业之时刀头*血的悍猛凶性。这只爪钝牙秃的病虎遇上出身军伍、行事只计结果绝不遵循所谓江湖规矩的‘流风盗’,落此下场亦在情理之中。何况那什么‘幽燕双杰’的名号只不过是齐桓硬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秦琼淡然地摇头哂笑,油然答道。今夜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上半身额外加穿一件黑色的紧身皮质坎肩,衬得雄伟的身躯越发的*拔颀长。在他的腰间扎着一条手掌宽的精致犀牛皮腰带,左侧并排悬挂一长一短两个细长的皮套,顶端露出一对隐现一圈圈细密螺纹、末端扁平如锤的圆柱形手柄。
“不知全三他们找到了地头没有?”秦琼抬头看看天边的残月,约略地估*一下时间,随口问道。
那少年信心十足的答道:“儿家主爷您尽管放心,全三身边的那蛮子玩鹰的手段的确高明,何况还有全老大的暗中照拂,保证可以顺藤摸瓜挖出‘流风盗’的老巢。儿家主爷今次的算计可说妙极,不仅钓出了‘流风盗’这条大鱼,还借势狠狠教训了强横霸道的‘黑虎帮’,一箭双雕,高明之至。”
秦琼冷笑道:“‘流风盗’劫我财货,杀我兄弟固是该死。那‘黑虎帮’自恃为幽燕一带的地头蛇,竟欲强占我‘四海聚’分院五成红利,真当我秦某人是泥捏的不成?实是不知死活之至!”旋又扫了面前少年一眼,笑骂道:“铁鹰,你小子近来似乎特别爱拍儿爷的马屁,有这份心思不如多去练练手底的功夫,也省得在每月与地犬小组的比武时次次落败,被你天鹰小组的弟兄埋怨不停。”
那唤做铁鹰的少年老脸一红,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话题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招呼大家动身!”一道烟地去了。
不多时,十二个少年笔直的在秦琼面前站了一列,他们人人一身与秦琼样式相同的穿着,只是在腰间佩带的却是长刀短匕,此外每个人坎肩的*口*位均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飞鹰图案。
十二人站定后,整齐划一地举右拳捶击*口的飞鹰图案为礼,右首一人道:“禀儿家主,天鹰小组十二人集合完毕,请指示!”声音虽刻意压低,却是字字清晰入耳,干脆利落不带半分含糊。
“稍息!”秦琼亦捶*回礼,看着面前这一队虽然装备远显逊色,但其惊人的战斗力即使较之李靖前世所统领的A大队那群专为杀人而生的战斗机器亦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少年战士,纵使以他为人的心机城府,心中也不自觉的泛起些许自得。
“天鹰”“地犬”是李靖手中掌握的最核心的王牌战力。从六年前开始,他有计划地从各地收留了数批年在十二三岁的孤儿——这个乱世方终治世未艾的时代为他这一计划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在依照他制订的考核标准进行了严格的筛选后,将其中最出色的二十五人送到了齐州城外秘密购置的一处庄园,由他亲自训练教导。数年下来,李靖已将自己前世今生的武学战技倾囊相授,终于造就了“天鹰”“地犬”这两支人数虽少,却被他视为关键时刻用做扭转大局的杀手锏的精锐强兵。
“天鹰”“地犬”这两个小队各有所长:“天鹰”小组的十二人个个拥有一身超凡脱俗的武艺,最擅正面作战杀敌,李靖分以“金、银、铜、铁、玄、赤、青、蓝、紫、碧、黄、雪”十二色为其命名,将其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地犬”小组的十三人若论及个人战力或许稍有逊色,却是最擅长暗杀突袭、追踪觅迹、伪装刺探的手段,专司为李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件,十三人皆以“全”为姓,依年龄按一至十三的数字命名,暂由义弟秦琼统领
“注意隐蔽,小心跟上!”秦琼简短下令,一行十三人转身疾行钻入密林深处,转眼间已消失在重重林木之间。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秦琼一行十三人在经过将近一夜穿林越涧的疾行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在三面环山、方圆数百丈的一片平地处,一座方方正正的小型营寨赫然在目。但见此营规模虽小,却布置得头头是道:面向山口的营寨两角各搭建了一座高耸的望塔,两塔上均有一人手持强弩小心警戒;用以建成围栅的高达丈半的碗口粗原木顶端削尖后又用火烤过,锋利堪比矛戟;紧掩的营门外,高悬六盏巨大的风灯,两侧各有两名守卫抱枪伫立,尽管此时已近黎明,正是常人精神最易松懈疲倦的时候,但这四人却是精神十足、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警戒的职责,全不显半分懈怠,似是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
伏在距营门百多丈的草丛中,铁鹰悄声在秦琼耳边道:“儿家主爷,看来这‘流风盗’虽落草多年倒也并没有完全堕落为乌合之众,只看这四名守卫,便可知道他们平日定是仍依军中之法治兵安营。”
秦琼点头道:“为剿杀‘流风盗’,单家兄弟调动的五方绿林道人马不下数千,却仍被他们安然脱身。能做到这一步,‘流风盗’自有其一套独到的本事,只可惜……”
“只可惜他们千不该万不该选择了做儿家主爷您的敌人,任他‘流风盗’奸狡如狐、贪暴如狼,总归逃不出儿家主爷您的算计掌握!”接口答话的赫然竟是在战场上神秘失踪的王思安,他此时的穿戴装备与十二飞鹰无异,只是*口处的图案换成了一只狰狞诡异、栩栩如生的三头地狱魔犬,显示着他“地犬”小组一员的身份——这个图腾自然也是出自李靖的超时代创意。那靺鞨人阿鲁仍然紧跟在他的身边,只不过此时他的手臂上架了一只通体雪白、爪牙如玉的神俊雄鹰。
这次为挖出“流风盗”老巢,一雪前耻兼斩草除根,秦琼得义兄李靖授权,定下巧计,先是在幽州假托商旅之名重金诱使曾企图染指“四海聚”幽州分院利益的“黑虎帮”押运货物,又设法将消息传“流风盗”诱之现形,这所谓的“王思安”其实正是“地犬”小组的全三。先前在“流风盗”出手的同时,全三便趁着混乱干掉了身边的几个“黑虎帮”帮众,与阿鲁潜藏在暗处,而后便是一路跟踪并给秦琼等人留下暗记。虽然“流风盗”行事小心谨慎,却也难逃阿鲁这黑水靺鞨一族中最出色猎手亲自调教出来的这只猎鹰的明辨秋毫的利目。
便在此刻,忽见那营门半开,有一人施施然走出。看此人穿了一件华丽得几乎庸俗的长袍,年纪不大却生得富态非常,一张滚圆的胖脸上洋溢着让人难以控制地生出几份亲近的和善笑容。
“王少爷,您这么早起身?”营门的一名守卫问道。
“四位兄弟辛苦。”那胖子先向四人问候后,懒懒地打个哈欠苦笑着解释道,“没办法,我这人就是这个毛病,一旦换个环境就要睡不好,索性就起来走一走。”
另一个守卫似是与他混得极熟,打趣道:“我看王大少您怕是因为少了家中的娇妻美妾,孤枕难眠才是真的。”
胖子哈哈一笑,人已走到右侧两名守卫身边,那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线的目中蓦然掠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芒,右手看似不经意地一挥,两名守卫的笑声戛然而止,目中充满了迷茫与不可思议的神色。右颈处各现出一条血线并迅速扩大,“噗”的喷出一团血雾。
“你……”在左侧两名守卫一呆的瞬间,胖子右手一甩,一柄犹自淌着血滴的轻薄如纸的小巧双刃匕首化做一道银色闪电划破虚空,精准无比地没如一人咽喉要害。同时臃肿笨重的身躯完全违背常理地扑到另一人头顶,轻捷凶猛得如一头猎豹,一双肥厚的大手抱住那人头颅运劲一拧,“咔”的将对方颈椎生生折断。
几乎在这异变发生的同时,两枝通体漆成黑色的纯钢弩矢自百多步外的草丛中飞出,准确地贯穿了两座望塔上守卫的咽喉。
秦琼长身而起,飞快地奔至营门处,身后紧随着全三、阿鲁及“天鹰”小组共十四人。
那胖子收敛笑容,笔直*立握右拳捶*为礼,压低声线肃然道:“全一见过儿家主!”此人赫然竟是位列“地犬”小组之首的全一!
秦琼微笑着在这得力属下的肩头拍了一掌,低声赞道:“全一,做得好!此次若能将‘流风盗’一举全歼,你当居首功。先来说说里面的情况。”
全一滚圆的脸庞上恢复了貌似绝无危害的笑容,低声答道:“昨晚属下借庆功名义诱他们饮酒直至深夜,除了这六名守卫,连那八鬼骑都沉睡未醒,可说生死全凭儿家主处置,不知您……”
秦琼面无表情地冷冷道:“江湖铁律,血债血偿!除那‘流风八鬼骑’我另有用处可留下一二,余者你带大家去尽数料理掉便是!”
“属下领命!”全一目中现出对鲜血和*戮的渴望,兴奋地***唇,将手一招率先投入营内,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李靖倾数年之力精心打造这批专为战斗而生的机器将它们的爪牙初次展现在世人面前。
[注]
“鹰犬”,猎人驯养的鹰与猎犬,古时以“鹰犬之用”(起到鹰犬的作用)表示为君主尽忠,不含贬义。出自《后汉书·陈龟传》:“臣龟蒙恩累世,驰骋边垂,虽展鹰犬之用,顿毙胡虏之庭,魂骸不返,荐享狐狸,犹无以塞厚责,荅万分也。”
十四条身影如同十四个自地狱而来的索命幽魂,十二鹰与全一、全三不约而同地将随身短刃拔在手中,在全一的指点下两人一组悄无声息的潜向一间间供流风盗徒寝息的木屋。值得一提的是十四个人的短刃风格各异,若有一个21世纪的刀友在此,定会惊奇的发现从“地狱守卫犬”到“虎-BT”,从“阿拉斯加捕鲸叉”到“冷钢三美武士”,从“西班牙之鹿”到“兰博3号”……“后世”的世界顶级名刀竟有大半云集在此——这是李靖让秦琼给他们的奖品,每当一个战士通过了那只能以残酷来形容的训练“毕业”后,他都会亲自设计并请高手匠师铸造一柄最适合他们的短刃,其创意自然全是来自李靖他上一世的记忆。
黎明前清凉的微风中渐渐的荡漾起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当十四个人重新回到秦琼身边时,这血腥之气已是浓烈起来。十四人依次向儿主人打出成功的手势,随手抹干短刃上的斑斑血渍将其收归鞘内。
“屋内强人听着,齐州捕快在此办案,尔等速速束手就擒,所有拒捕者格杀毋论!”秦琼浑厚的声音如春雷般炸响,惊破了黑夜的沉寂。他身后的鹰犬双组同时从囊中取出一枝长仅尺余、内储燃油的铜制小巧火把燃亮,将位于营寨中央的房屋周围十数丈之内照得通亮。
木屋内沉寂了片刻,忽的一声轰然巨响,厚重的木门自内而外倒塌下来,八个人鱼贯而出在屋前一字排开。这八人均是一身黑色劲装,手中提雪亮生寒的环首长刀,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忘记将那狰狞的铁面戴在脸上。
看清外面的形式后,中间的一人越众而出,沉声道:“我等孤陋寡闻,却不知堂堂‘四海聚’的大当家、名震黄河两岸的‘小孟尝’秦爷何时做了捕盗拿贼的差役,那齐州刺史刘芳当真好大的面子!”
秦琼在怀中摸出一面铜牌晃了一晃,油然一笑道:“蒙刘大人不弃,半月前秦某已投身公门,现任齐州捕盗都头一职。各位近来在齐州地面连连做下如此大案,说不得要随秦某走是一遭了。”
那铁面人锐目如电,一眼便看到了秦琼身后那个这些天来与己方合作无间的肥胖男子,心念电转间已明白大半,不由切齿含恨道:“这姓王的竟是你伏下的棋子!这么说来黑虎帮此次押送的暗花也是你一手安排的?难怪他可以提供给我们如此详细的情报,可笑我们还对他那套为打击家族中的竞争对手而找人劫货的鬼话深信不疑。秦爷好手段,原来我们一早便坠入阁下毂中而不自知!”
“些须鬼蜮伎俩,难登大雅之堂,却是让各位见笑了。”秦琼**鼻子,笑眯眯地似是谦让地道,如此神态落入对方眼中无疑比什么讽刺挖苦更甚百倍。
铁面人望望周围那些供手下们寝息、此刻死气沉沉一片死寂的屋舍,尽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却仍抱着万一之念问道:“不知秦爷如何处置我那些兄弟们?”
秦琼森然一笑,轻描淡写地道:“不好意思,我属下的兄弟们回报说,贵方众人面对官差仍欲行反抗,已被他们尽数格杀当场!”
“贼子纳命!”断喝声中,对方中一个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电射而出,环首长刀直劈秦琼头顶,刀法带着鲜明的军中痕迹,简单朴拙而有迅捷凶狠。
“貌似你们才是贼吧?”秦琼微带戏谑地笑道,脚下稳稳伫定不动如山,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迎面斩来的长刀。在刀刃堪堪及顶,凛冽刀风刺面生痛的瞬间,才似有意又似无心地左移半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浑然天成,使对手这一刀有惊无险地错身而过。而他的右手的五根手指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轻轻搭上刀身一拂一带。
“不好!”出刀者本身亦是身经百战的优秀战士,心中本能地感到不妙。果然,手中陪伴自己多年,早已如臂使指的长刀忽的似乎增加了百倍的重量,一股大力拖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
秦琼的左手在这瞬间已将腰间佩带的短刃拔出返握掌中,那赫然竟是一柄经过改造的在20世纪享有“放血王”恐怖绰号的冷兵器之王——56式三棱军刺。此刃除柄外长约一尺二,呈三棱锥形,表面似涂有一层特殊的染料,呈紫红色泽,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竟毫不反光。刃身三面各开有一条深深的“V”字型血槽,识货者完全可以想象出其在刺进入人体后,血液随血槽喷涌的恐怖情景。同时这三条血槽也可以防止肌肉收缩时贴紧刃面而夹住刃身,使持刃者可以从容的从对方体内拔出从而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一记简单至极点的反刺,刺刀自敌人的后颈贯入,向上深入颅骨,随着刺刀的拔出,一道混合了鲜血与脑浆的红白相间的*体泉水般喷射而出。
“老六!”同伴的死亡终于使阴沉如地狱幽魂的铁面人们不再沉静,那出面交涉的似是为首者的铁面人一声凄厉的嘶吼,“秦琼偿我六弟命来!”七柄长刀撒作漫天纵横交错、追魂慑魄的银亮电芒罩向秦琼。
“杀你一人你便恼,这些年来死在你‘流风盗’刀箭之下的千百冤魂又该去向谁诉说?”秦琼收敛了笑容,冷冷地斥道。右手在腰间一抹,将另一柄长刃拔在手中。此刃却似左手刺刀的放大版,连柄在内全长足有三尺四寸,握柄及刃身*部约有鸡卵粗细。这对家伙是与他的“惊夜枪”一起锻造出来的,李靖取名为“屠神锋”,有了这对特别设计的神兵,李靖前世所学的太极门刀法剑术、军中的近身格杀之术与今生所学的秦家“杀手锏”均可自如施展。
右腕暗运内劲一抖,那坚韧而*性极佳的紫红长刺激烈的震颤起来,隐隐发出“嗡嗡”异鸣,刺刃迎空挥舞,带着鞭破虚空的隆隆风雷之声,以雷霆万钧之势与七柄长刀接触,正是秦家六十四路“杀手锏”中的一招完美守式“八方风雨会中州”!
“铮铮……”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火星飞溅中,精妙的技巧,使对方七柄刀中的两柄突然折断,另外五柄则带着主人被震得踉跄退出丈许开外。
秦琼左手的短刺如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闪电般吞吐两次,在两名断刀者的*腹处各留下一个鲜血标飞的*角形恐怖伤口,而且刺刃入体的瞬间,大量空气通过三道血槽迅速灌入,使两名伤者体内形成大量的泡沫,因血管被完全阻塞而顷刻毙命。
“老七,老四!”连遭秦琼屠戮的铁面人们几乎疯狂了,露在面具外的双目鲜血般艳红。
“咻咻……”刺耳的破风声中,五枝精致手弩发出的短矢笼罩住秦琼五处要害,五柄长刀紧随其后,刀势凶毒狠辣,完全放弃防守,全是玉石俱焚的搏命杀法。
秦琼虎躯一矮,五枝短矢贴背而过,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地向前标射,长刺抡圆作刀,呈六十度锐角的锋刃在他的神力下发挥出不下大刀巨斧的杀伤力,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人的四条腿子斩作八段!而后长身窜起,左手短刃反拨挑开封喉的一刀,和身撞入迎面一人怀中,右手长刺不及倒转,就以末端扁平的刺柄当作锤使,狠狠砸在那张狰狞诡异的铁制面具上。“当”的一声巨响后,将那张铁面连同后面的脸骨生生砸得塌陷下去,一塌糊涂。
“呼——”长长地吐出*中一口浊气,秦琼心中只觉无比的畅快,沉寂多年的战士热血仿佛随着*戮的进行而完全沸腾起来,大笑道:“再来!”长刺平举指向仅余的两个尚保持完整的铁面人,配合着脚边两个断腿者的凄惨*吟,那张方正英伟的面庞竟无端端现出几分狞厉。
“杀!”两个铁面人的悍勇当真罕见,即使在此绝境下竟不见丝毫胆怯退缩,两柄长刀仍是义无返顾地斩向面前明知绝难匹敌的对手。
尽管对面的是曾杀害自己属下兄弟的必杀之敌,秦琼仍不由为他们喝一声彩:“好汉子!”但不管如何欣赏对方,短刺贴臂反握封开拦腰斩至的长刀,并在身体与刀的主人错身而过的瞬间,自其腰肋处的骨缝间深深没入,随着秦琼手腕一拧,将脏腑器官搅得一团糟糕。右手长刺轻飘飘地在空中画了一条弧线搭在对手刀上,一卷一挑之间,长刀飞上半空。长刺演化鞭锏之式,刺身的平面在这个被他特意留到最后的似是首脑家伙的四肢关节处各抽一记,皮肤下的骨骼立时寸寸碎裂。
顷刻之间,五死三残!
秦琼将双刺收回腰间皮套内,挥手下令道:“拿下!不过他们也算是好汉,就不必难为他们了”身后的一众属下中走出三人,先给断腿的两个胡乱上了些伤药包扎起来防止其失血过多而死,将他们带到一边看押起来。由于有主人的吩咐,同时也不用担心断手断脚的三人会反抗逃脱,所以未给三人带上镣铐枷锁之类。
“全一,去将我们的东西取回来。”秦琼吩咐受命佯做与流风盗合作的全一。
全一应命,熟门熟路地走进室内,不一会儿,手托一个精致小巧的檀木匣子出来交给秦琼。
秦琼掀开匣盖,现出里面整齐摆放的四十二颗*眼大小、浑圆莹润的明珠,转头向着双目喷火,狠狠盯着自己的三个铁面人,哂道:“能将你们‘流风盗’一网打尽,秦某当日将此等宝物拿来作饵,却也不算明珠暗投了。”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