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涵改拨城市碧园的座机，是保姆接的电话。

　　“先生一早出去没回来呢，太太您找他吗？”

　　“如果先生回家，你让他给我回电话，告诉他苏扬在医院。”

　　收线后，苏梓涵继续给叶子涛打电话，依旧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下。

　　苏梓涵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遍，额际有汗渍滑进眼中，苦涩的刺痛。

　　车子驶入老社区，她摘掉耳机，将手机甩到边上。

　　救护车在楼底下发出警报声。

　　苏梓涵一眼看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电梯里出来。

　　苏扬躺在上面，嘴上是氧气罩，保姆神色焦急地跟在后面。

　　“扬扬！”苏梓涵冲上前抓过苏扬冰凉的手。

　　苏扬意识有些模糊，缓缓睁开眼睛：“梓涵……梓涵……”

　　“扬扬别怕，我在这里！”

　　苏梓涵跟着坐上救护车，寸步不离地守在苏扬旁边。

　　苏扬勾起唇角，卷长的睫毛扑闪两下，然后放心地闭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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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人潮涌动，显得十分混乱。

　　活动担架滚动的辘辘声敲在苏梓涵耳畔，消毒水的味道令她口中发苦。

　　苏梓涵一眨不眨盯着心电图曲线，心跟着起起伏伏。

　　为了克制恐惧，她只得死死掐住大腿根部。

　　苏扬被推进急救室，护士拦住苏梓涵，灯光映得她脸色发白。

　　苏梓涵盯着头顶亮起的提示灯，愣怔了下，猝然转身往外跑去。

　　偌大的病房区，除却走廊和楼梯口处亮着几盏幽暗的灯外，其他地方昏黑一片。

　　苏梓涵满头大汗地跑过去，朝二楼心脏科门诊办公室冲。

　　安静的走廊中，两侧所有办公室的大门都紧闭着。

　　苏梓涵上前拍打心脏科办公室的门，巨大声响在廊间回荡不绝，她执拗地不肯停下。

　　“都下班了，哪有医生在啊！”

　　一名巡楼的保安经过，不忍见她如此，出言提醒。

　　苏梓涵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只是不愿轻易放弃罢了……

　　她又跑到急诊室，敲开值班医生休息室的门。

　　开门的是位戴黑框眼镜的实习医生，一脸困顿，显然是被吵醒的。

　　“请你告诉我，楼主任在医院吗？”

　　实习医生不悦地蹙起眉头：“楼医生怎么可能值夜班。”

　　苏梓涵咬住下唇，不得不放软语气：“我哥哥心脏病突发，以前一直是楼主任跟进的，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实习医生扫了她一眼，像是听到天大笑话般嗤笑出声。

　　“怎么了？”苏梓涵不解他的意思。

　　“如果每个来看病的人都可以指名道姓要楼医生，那他怎么可能忙得过来？医院还要其他医生做什么？”

　　苏梓涵一急，指甲都钳入掌心，她直视实习医生嘲讽的眸光：“我没必要骗你，不信你等下打电话时可以问他。”

　　“既然你们那么熟，你干嘛不自己打电话呢？”

　　“她只留了办公室座机号给我，至于私人手机……我没有。”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实习医生扫了苏梓涵一眼，不悦地摆手：“我要巡房去，你快走吧。”

　　想到苏扬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苏梓涵只能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你就是站死在这里也没用，帮不了你。”

　　实习医生抓过病历夹子，越过苏梓涵走了出去。

　　苏梓涵从休息室里出来，寒风吹得生冷，才发现湿了整个后背。

　　她拿起手机，看着那个拨打了无数遍的手机号码。

　　拨通后她并没听到等待声，而是一道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